葉貴動作一頓,驚訝的迴頭盯著葉妙,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問:“妙兒,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葉妙冷笑,目光冰冷的看著他,“爹以為你隻就是僅僅被革職那麽簡單,”她道:“你可想過後麵的事,你被革職,倘若祖母知曉,會怎麽看待我們,當初我們可是積極的趕走大伯,如今……”


    葉貴隻覺得全身一寒,艱難的吞了吞口水,要是葉妙不說,他差點忘了這茬,當初他自告奮勇的向老夫人提出分家,進而趕走了葉蒙,如今他也是被革職,老夫人豈能容他?


    黃氏捂著紅腫的臉頰,恨恨的盯著他看,惡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她憤怒的仰著脖子,挑釁尖聲道:“來啊,怎麽不敢繼續打了?最好鬧得老夫人那裏。”


    葉貴卻退縮起來,當時他也是在氣頭上,要是放在平時他哪敢這般對黃氏動粗,黃氏麵露憂色,焦急的看向葉妙:“妙兒,你說我們該怎麽辦才好?”


    葉妙卻是搖頭,緊緊的蹙眉,此事實在難辦,她咬唇,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冷聲道:“如今,我隻能快點嫁入孫府,好歹孫晉年將來也是留守卞京的,不怕我們沒處去。”


    “好,”黃氏麵色微喜,也不顧臉上的傷,笑的滲人極了,葉妙別過眼,心底卻是慌神的緊,孫晉年本就是利益至上的人,如果讓他知道四房不能在幫他仕途扶搖直上反而會拖累他,他肯定會及時抽身罷。這也是葉妙所不能接受的事實。


    事實上孫晉年的確知道這事,而且明顯比葉妙想象的更加盛怒,他怒不可遏,隻覺得他被四房坑慘了,不僅賠了他的仕途更是賠上了他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他腸子悔青了,腦中靈光一閃,就去找了老夫人。


    老夫人在百壽院聽了文嬤嬤說了四房的事,也是氣的不輕。蒼天有眼,這葉貴多行不義必自斃,貪財受賄終於被聖武帝繩之以法,如今被革職閑賦在府,如當初的葉蒙有何異處,她越發想越氣,恰逢孫晉年也是一臉憤然,見了老夫人,張口就道:“老夫人,晉年實在是天大的冤屈,請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疑惑不解的看他一眼,眼底浮現一抹不耐煩的神色,終究還是揮手,讓他繼續說,孫晉年聲情並茂的添油加醋將他與葉麵那事說了一遍,大致意思就是葉妙設計他。


    聽完後,老夫人倒是笑了開來,她不鹹不淡的斜睨著孫晉年,端起茶杯,淡淡道:“怎麽,你的意思是妙丫頭不知廉恥主動勾引你,而你是無辜的,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退婚了?”


    孫晉年緊緊攥緊拳頭,一言不發,心裏有個聲音想要突破壓製,堵在嗓子口眼就是說不出,他低頭,大聲道:“晉年實在不能讓這種別有用心的女子當我的正妻,當然我不會不負責,所以就委屈貴府三小姐為妾。”他特意咬重“委屈”兩個字,仿佛是故意嘲諷葉妙。


    老夫人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眼睛在茶水霧蘊中,看不清眼裏神色,半晌她才道:“這事,你還是如老四他們說的好。”然後幹脆專心致誌的品茶,就是無視孫晉年的存在,她早就該知曉這孫晉年不是什麽好人,他醜陋自私的內心與他儒雅書生氣息大相庭徑,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阿!


    這不,葉貴這事還未處理完呢,葉府又出事了,可謂說今年是葉府的多事之秋,黴事不斷,先是葉蒙葉大將軍無故被認為通敵革職平民,然後葉家四老爺葉貴竟然大膽受賄貪汙,被聖武查獲革職,這迴又落在葉家老三身上,這迴卞京百姓可是看足了葉府的笑話。


    要說這葉三老爺葉啟那可是有名的儒雅之人,平素裏看起來溫和的人怎麽犯事了呢?這罪名聖武帝倒也沒有諸之於眾,隻是對外宣稱葉啟辦事不力,作風問題,黎民百姓自然不會深究,隻將這事當茶餘飯後的消遣罷了。


    此刻的葉府卻是人心惶惶,這接二連三的黴事令得老夫人心力交瘁,尤其是府裏唯一的主心骨葉啟都出事了,這讓她如何支撐整個葉府?


    禦書房內,聖武帝滿臉怒色將手中的奏折一把扔到地上,顯然是怒不可遏,他不曾想到這葉啟這麽大的本事。


    那奏折上寫了葉啟這些年做了什麽事,其實光光是這個,聖武帝是不甚在意的,關鍵的是她竟然與君承軒扯上了關係,那奏折雖然沒有明說葉啟就是替君承軒辦事,可那若有所指的訊息更是讓聖武帝越發氣怒。


    奏折上還說葉啟經常於天下第一樓會麵神秘人物,也就是藍宇國大臣,這意味著什麽?他一個北楚臣子為何接近別國大臣,隻說明一個問題他在為人賣命,那人正是他不曾防備的三兒子君承軒。


    一直以來,聖武帝曾深深防備敬德皇後以及雲妃和她們的兒子,隻覺得她們後台大娘家都是手握重權的臣子,對這個平日看起來溫潤無心朝政的君承軒還是放低了戒備之心,他總是盡量的縮小存在感,即便是出現也是恭敬極了的模樣,豈知他也有狼子野心,而且還不小!


    他越是裝的如此清高,聖武帝越是覺得憤懣,他看賢妃總是在後宮裏不爭不搶,淡然處世隻當君承軒隨了她的性子,站在看來,她們母子恐怕都是裝給他看的,戲耍他!


    聖武帝冷眼看地上的奏折,目光幽幽,心底已然有了決定。


    一旁的張永海眸光一閃,待他出了殿,隨手招來一個小太監,與他附耳說了幾句,仔細叮囑,還不忘告訴他:“要告訴三皇子,雜家一直支持他。”


    小太監領命麻溜的離開,張永海背著手,仰頭看天空,無聲的歎息一聲。


    葉啟反正是入了天牢了,對於此事聖武帝的說法是他辦事不力,可是他自己心裏清楚,他怕是犯了大事,他焦急不堪的在牢裏踱步,想也想去也不知自己錯在何處,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不能死。


    他笑的諂媚,招來那正喝酒的牢頭,從腰帶裏掏出一錠銀子,遞給牢頭,懇求道:“麻煩牢頭大哥給我往……”


    那牢頭聽罷,手心掂量著銀子,卻是表現出一臉為難神色,葉啟暗通此道,拱手笑吟吟的說:“事成之後,少不得牢頭大哥的賞錢。”


    牢頭這才滿意的離開,葉啟心焦難耐的等候著消息,良久那牢頭才一臉憤懣的迴來,還不等葉啟開口,他就破口大罵:“什麽鬼東西,老子告訴你,那人不願意見你,”葉啟眸光一黯,難以置信的癱軟在地,那牢頭從衣袖中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封,扔到他身上,罵罵咧咧的走了。


    葉啟撿起信封,打開一看,頓時就雙眼一蒙,那信乃是與他一同為君承軒辦事的同僚寫給他的,信裏說他自作孽不可活,勿要牽連君承軒,否則他妻小不保,意思就是讓他獨自背黑鍋了!


    葉啟隻覺得憤懣不平,這分明就是過河拆橋!他就想著找君承軒,當麵討個說法,他手裏捏著信封,雙眼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那牢頭見此,忙不迭的小跑著出了天牢,天牢外隱蔽處,有位女子,背影窈窕,她戴著鬥篷,麵色平靜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唇邊染著溫和的笑意,那牢頭搓搓手,大步走至女子麵前,恭敬的道:“六皇子妃,您交代的事我都辦好了。”


    女子淡淡瞥他一眼,遞給他一個荷包,微微頷首,“你做的很好。”聲音柔軟溫和,牢頭忍不住抬頭想要一窺女子芳容,隻不過女子身旁還站著個人,那人嗓音低沉,帶著幾分不悅,“拿了銀子還不走?”


    牢頭一聽,也不顧著看什麽美人了,忙領命就離開,葉蓁哭笑不得,搖頭道:“你方才那是什麽語氣?想是吃了那人?”


    君寧瀾挑眉,“你沒瞧見那人妄想看你容顏?”他不滿的皺眉,抱怨道:“真想把你藏起來!”


    葉妙語塞,這人真是越發幼稚了,她為了防止他再糾結這個問題,葉蓁便道:“葉啟如今看了書信定然是內心驚恐不已,以為君承軒把他當棄子,他會主動尋君承軒,所以我們便等著葉妙或者他人探監就好。”


    她說完,身後卻是一片靜默,葉蓁疑惑不解的轉頭一看,君寧瀾正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他的眼燦若星辰,閃動著莫名的亮光,就像是萬千星輝倒映其中,突然,他又露出一貫懶洋洋的笑意,“夫人,夫君就祝你順心如意好了。”


    此刻,君承軒卻在屋子裏坐立難安,他幹脆把府裏所有的幕僚都召來,詢問對策,很明顯那小太監告訴他事情的始源,他真是頭疼極了,這葉府正是不讓他省心!


    一幕僚拱手道:“殿下,我以為,既然皇上已經對殿下心生懷疑,不若殿下順勢承認,總比否認讓皇上認為別有用心的好。”


    君承軒皺眉,揮手道:“本殿也是這般想的,至於葉啟那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死了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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