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蒙猶豫,畢竟鳳嬌是在慶功宴上出了事,豈知此時葉蓁也憂慮的瞧了眼鳳嬌,道:“父親,鳳姨的事一定要告訴皇上阿,若是有心之人要害了皇上怎麽辦?”


    她很聰明,短短一句話就把鳳嬌的事上升到關於皇上的安危身上,這般一來,誰敢反駁?太醫頗為疑惑的看了少女一眼,隻覺得她麵容淡然,眉眼溫和,笑起來端莊純厚,然而他卻覺得麵前的少女不簡單。


    太醫默了片刻,摸著胡須,還是沉吟道:“葉將軍,老臣以為不必了,尊夫人不過誤食了茯苓草茶而已,不礙事的,再者,在座的夫人都沒事,”葉眉小聲的詢問道:“那麽大嬸的杯子裏為何有茯苓?莫不是……”她柔柔弱弱的,說話也是一副溫柔的語氣,倒教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且不說為何鳳嬌飲茶後口吐白沫,在場的夫人可都飲茶了,誰能保證茶裏沒放茯苓草?再者這可是皇宮,竟然有人敢做這事當真不把聖武帝放眼裏,一個夫人越發心慌,就急忙道:“太醫給妾身也看看罷,妾身也不確定喝的茶是否有茯苓草。”


    太醫把脈,然後搖頭,連續把了幾位夫人的脈,發覺仍舊沒有喝了茯苓草的跡象,那麽就可以確定,那人是故意針對鳳嬌了。


    葉蒙眼看太醫為鳳嬌施針,滿身怒氣遮掩不住,將軍戰場殺敵的威風顯露無疑,那麽常年居在後宅的夫人們哪裏瞧見這般氣場,當下便縮了縮身子,默不吭聲。


    聖武帝終究還是知道了,葉蓁眉眼微動,嘴角邊的笑意恰到好處,不以為然,甚至是不出所料的,聖武帝自從登上皇位,一生經曆過多少次刺客下毒未遂,此刻隻要有人告訴女席有人被下茯苓草,不必她們宣揚,聖武帝也會來查此事。


    聖武帝帶著大眾臣子浩浩蕩蕩的來到女席,此時鳳嬌麵色已經好轉,微微有了些血色,隻是仍舊處於昏迷狀態,聖武帝的鷹眸若利劍掃過在座的眾人,最後落在葉蒙身上,沉聲道:“葉夫人是中了什麽毒?”


    太醫迴道:“皇上,葉夫人是誤喝了茯苓草,不礙事的,待會便能醒來。”


    聖武帝並沒有就此掀過,為鳳嬌倒茶的那個宮女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張口就求饒,然而聖武帝的眼光越發淩厲,“給朕說!”天子發怒,眾臣驚恐,就連原先高坐鳳椅的敬德皇後都被皇帝的語氣怔了怔,她眸子轉冷,慢悠悠的走下高台,走至聖武帝身旁。


    敬德皇後欠身,語氣冷邦邦的,生硬的道:“皇上,是臣妾疏忽了,竟讓皇上準備的慶功宴上出了這事,臣妾慚愧。”說著,看著地上的宮女,嗬斥道:“給本宮好好交代清楚,不然本宮饒不了你。”


    宮女嚇白了臉蛋,反複求饒,然而今日出了這事,不論如何都得給葉蒙一個交代,聖武帝疲憊的揮了揮手,語氣不明,隻淡淡道:“來人,這宮女居心不軌,妄圖謀害葉將軍夫人,給朕斬了!”


    宮女是被人拉著拖著下去的,即使她眼中的不甘,怨恨,不平神色交織,然而都沒人在乎了,葉蒙深深的吸口氣,若有所思的盯著宮女已然被拖遠的身影,拱手道:“微臣,謝過皇上。”


    聖武帝的計劃被宮女打斷,心思也是不悅,當下沒給什麽好臉色,隻“嗯”了一聲,葉蒙的夫人都出事了,倘若此刻他再追問兵權就顯得他冷酷自私了,葉蓁看著聖武帝吃癟般的模樣,垂首輕笑一聲,眼底的愉悅宛若夜空中璀璨的明星。


    接下來,聖武帝隻草草的說了幾句,又照例的吃喝了些,這場慶功宴便要結束了,男席那邊,君少念飲了口烈酒,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瞥向女席,那個深藍色衣裙的少女,若狐狸般狡黠,她似乎一直沒說什麽,然而她說出的幾句話簡直是一針見血,僅僅幾句話引來了父皇的關注,她,絕對不簡單。


    君臨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竟然是葉蓁,有名的草包貴女,他不禁哈哈大笑,拍著君少念的肩膀就隨意道:“怎麽?二弟看上了葉將軍的女兒?”他特意咬重“將軍”語氣雖然是隨意極了然而他眼中的冰冷以及試探卻是濃厚極了,他的聲音不大,然而整個男席都聽見了,皇子們齊齊看向君少念。


    君少念不甚在意的一笑,聳聳肩,道:“男兒誌在四方,外敵未退,何以安家?再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無可厚非的。”


    他豈能不知,此時此刻君臨楚的心思,葉蒙就是一塊肥肉,皇子們人人向往之但不敢得之,聖武帝盯著葉蒙,哪個皇子與葉蒙交好無疑也成了他的眼中釘,與葉蒙扯上關係,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君少念深以為然。


    君承軒不緊不慢的喝著酒,姿態優雅,翩翩君子,女席那邊有不少貴女頻頻看來,君莫離就打趣一笑道:“三哥,你瞧你有那麽多貴女喜歡,想必葉蓁也是歡喜這般的溫潤君子。”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皆屏氣凝神的等待君承軒的迴答,君承軒搖搖頭,皺了皺眉頭,淡淡笑道:“五弟還是莫開玩笑了,這般秀麗人定然是葉將軍的珍寶,我可打不過葉將軍。”


    眾人笑開,君承軒這意思就是不會對葉蒙的兵權心生念頭?君承軒目光飄向女席,葉蓁的身影其實是有些單薄的,她穿著深藍色的襖裙,不卑不亢的坐在那,仿佛與世隔絕,絲毫不在意周圍的人或物,從而坐在她身旁的程靜嫻成為了她的襯托。


    有一瞬間的慌神,那少女的模樣讓他心有異樣,仿佛他認識她,他搖搖頭,準備收迴視線,葉蓁卻在這時猛的抬頭,她的杏眸裏一片清明,就這麽直直盯著她,不帶一絲情感,隨即她仿佛很是不屑與他對視,移開目光看向桌子,然而嘴角卻慢慢的勾起一抹冷笑。


    君承軒嗎?在看她?前世的君承軒看似謙謙君子實則城府極深,她隻看見他的溫柔卻不見他的狠毒,前世的自己觸及君承軒這般溫潤眼光早就羞澀難當,隻是現在她的心裏隻有厭惡以及仇恨,她怕她再看一眼,會忍不住殺了他!


    一旁的程靜嫻仿佛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有些疑惑的問:“葉蓁,你怎麽了?”


    葉蓁隻淡淡一笑,並不做聲,對君承軒的恨日益增長,她就看著殺害她孩子與家人的男子就坐在自己的對麵,可是她偏生不能做什麽,隻能就這麽看著他恨意也一分不少。


    君寧瀾眼光瞥向君承軒,嘴角勾起,慢悠悠的玩轉著手中的酒杯,不緊不慢的喝著,葉蓁的眼神他都看見了,那種雖極力掩飾然而卻仍舊遮掩不住的恨,葉蓁與君承軒有什麽關係嗎?或者應該說她與君承軒之間有什麽糾葛。


    宴席散了,鳳嬌也在王氏的攙扶下出了宮門上了馬車,這時的她意識已經慢慢轉醒了,她隻記得恍惚喝了杯熱茶便覺得頭暈腹疼,其餘的都不知道了,她費力的抬頭,問道:“三弟妹,我這是怎麽了?”


    王氏歎息一聲,關切的問道:“大嫂可感覺好些了?方才你中了茯苓草的毒,”鳳嬌臉色一變,王氏忙又補道:“大嫂放心,幸而茯苓草隻是對你身子無害。”


    鳳嬌目光瞬間尖銳,看著王氏與葉眉的眼神充滿了疑惑,葉眉就點點頭,“大嬸,真的是這樣,皇上還親自做主把那害你的宮女處死了。”說起那宮女,葉眉猶自打了個寒噤,聖武帝陰冷的眼神,看著人的時候就像獵人看準了獵物的眼神,嚇人極了。


    鳳嬌實在想不通誰會害她?她初來駕到卞京,也不曾與何人結仇,不,或許還有葉蓁?隻是葉蓁能有那麽大本事嗎?她兀自想著,車簾卻被人掀開,葉蒙的臉就出現在她們麵前。


    葉蒙瞧著鳳嬌臉色慘白,蠕動了嘴唇,終究還是問道:“你覺得怎麽樣?”鳳嬌強撐著身子就搖搖頭,說道:“沒事的,我現在好多了。”鳳嬌一直給葉蒙一種豪爽的感覺,以至於某種程度上他都把鳳嬌當男人看待,然而今日的鳳嬌許是受到了驚嚇,故而顯得柔弱極了。


    葉蓁坐在王氏後麵一個馬車裏,她微微頷首,這個馬車裏就她一個人,寬敞有餘,窗簾被人從外麵掀開,葉樺的臉就出現在窗外,他笑嘻嘻的問:“妹妹,你一個人無聊嗎?要不,我與你說些話?”


    葉蓁微微一笑,順著葉樺掀開的簾幕看去,葉蒙就騎馬與鳳嬌的馬車同行,時不時的擔憂眼神讓葉蓁的眸光有些幽深難測,葉樺歎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許久,這才說道:“妹妹,我知曉你或許不喜歡鳳姨,可是不得不說,鳳姨的確很得父親的喜歡,畢竟父親孤獨一人,他……”


    葉蓁搖搖頭,不是因為葉蒙對鳳嬌的關心讓她吃醋了。隻不過覺得鳳嬌的性格還要改進些,不過今日的確害苦了她,宮女哪裏放了什麽茯苓草呢?不過是她的計謀而已,她料到了今日聖武帝必定會提兵權的事,而她就是掐算好了時臣,鳳嬌出事葉蒙定然慌張同時也就打亂了聖武帝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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