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迴到雅思院,便有百壽院的丫鬟喜蘭來請葉蓁去百壽院,葉蓁也大約知曉是什麽事了,賢妃芳宴,自是件大事,便先去換了身衣裳,跟著喜蘭後麵去了。


    百壽院


    葉老夫人一臉喜色的對著坐在她下方的那些孫女們笑道:“皇恩浩蕩,承蒙皇上看得起我們葉家,賢妃娘娘芳辰宴席,竟也邀請了我們葉家姑娘們,我真是為你們感到高興。”


    三夫人王氏抿唇微笑,一臉柔和溫情,雙眸溫柔的盯著幾位小姐看著,滿意的點頭,淺笑著開口:“母親,我們葉家小姐哪個不是姿態動人,相貌品性可都是上乘呢。”


    她這話一說,是把在場的葉眉葉容幾人都誇了遍,並沒有厚此薄彼的意味,一視同仁的語氣讓葉容幾人頗為受用。


    老夫人滿意的笑了,麵容慈祥和藹,叮囑道:“賢妃娘娘芳辰宴可不是一般的宴會,乃是皇家宴會,皇宮中行事,如履薄冰,你們可要注意些言行,切勿惹了不該的麻煩!”


    說至後麵,竟加重了語氣,便是在提醒她們切勿失了分寸,瑞王府的事便是個教訓,眼光不自覺的瞥向一旁的葉容,希望她能懂這道理。


    葉容哪裏聽不出這是祖母在告誡自己,心下憤懣不平,當這麽多人的麵呢,當下,她的臉色就變了,悶悶的坐在那,眸光帶著些許怨恨與不滿,說到底,祖母還是偏心葉蓁的!


    林氏在一旁見自己女兒不滿表情如此明顯,不由得暗罵句愚蠢,都這時候了,還耍著小性子,想想,言笑晏晏的對著老夫人,緩緩笑著:“母親,這次宴會我與三弟妹,四弟妹們都會一同前去,所以,您就放寬心罷!”


    黃氏也連連道是,她本是沒機會能去皇室宴會的,也是沾了些林氏王氏的光,在這個時候,自然知曉要伏小做低,假意順從的附和著林氏的話,想著在老夫人心中留個好印象,便也趁機插入一句:“是呀,母親,有我們這些大人去呢。”


    老夫人破天荒的抬眸算是給了黃氏一個好眼色,以往黃氏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恨不得唯恐天下不亂,整天弄出什麽幺蛾子,她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全當她是空氣無視了。今個她倒是安分的緊,是故對她一慣的冷臉也稍霽,換上了微微笑意。


    葉眉溫柔凝視老夫人,語調柔和,朱唇輕啟,悅耳的清脆聲音緩緩流瀉而出,隻見她笑盈盈的開口:“祖母,孫女想賢妃娘娘宴席自然是非同凡響,孫女真是有點期待呢!”


    說完,她害羞似的垂首,絞著手中的帕子,皇族宴會且又是賢妃娘娘的宴會,是不是意味她又能瞧見他?想著,臉頰浮現一片紅暈。


    王氏微笑,瞧著自己女兒,打趣道:“你呀,真是個好奇的性子。”說著,自己忍俊不禁笑了,又顧忌著修養,便用帕子抵住嘴角,低低的文雅笑著,不發一聲。


    葉蓁恰巧聽到王氏的笑言,緩步走進內室,與老夫人等見了禮,順著葉妙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始終是一臉平靜神色,神態從容,坐在那裏,舉止端莊,身子坐的很直挺,雙手熨帖的交疊放置在膝蓋上,目不斜視,一直看向前方,眸光幽深卻又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讓人琢磨不透她的心底想法,那少女的通身氣質硬生生是將葉容幾個比了下去。


    連王氏都不得不承認,葉蓁的確看起來比葉眉出色多了,先不論她的淡雅氣質,隻是看她那端莊且一絲不苟的坐姿,完美無瑕,挑不出一絲錯處,恐怕就連宮裏的貴人也做不到如此端正又正確的坐姿。


    老夫人又交代了許多事,至於獻給賢妃娘娘的芳辰壽禮葉老夫人早就命人備好了,每個姑娘都準備了一份。


    葉容今日出奇的沉默,她那日醒來,發覺母親被祖母責罰,被林氏訓了頓後,心情不佳,索性板著張臉,眼神總是遊移不定,神思恍惚,像失了神一般。


    左右老夫人又與林氏她們閑聊了會,又問起了王氏,“簫哥兒是不是快遊學迴來了?”


    提起自己的兒子,王氏滿臉笑意,連連笑道:“可不是嗎,他前些日子寄了書信來,說是要迴府了。”


    黃氏張了張口,眼角瞥見了葉妙的製止眼色,便又欲言又止的咽下話,端起茶盞,沒聲沒息的啜飲一口,眼中明明滅滅,終究定下心,默不作聲,聽著老夫人與王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


    良久,老夫人約摸時辰不早,遂讓她們迴去早些歇息,眾夫人小姐應下,又行禮緩步離去。


    …………


    賢妃的芳辰宴如期而至,那日清晨,葉蓁早早起身,吩咐妙藍幫自己梳妝打扮,妙藍手執著檀木梳,仔細的梳著葉蓁那烏黑柔順的青絲,感歎道:“小姐的發絲真是順滑。”


    葉蓁一笑,不置可否,稍微垂首,露出一截白玉似的修長後頸,濃密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折射出一片扇形陰影,眸中隱約有流光波動,麵若白瓷,明眸皓齒,清秀端莊的麵容,猶帶著幾分稚氣,但不可否認,她的確是個小美人。


    她親自挑了件紫苑花紋樣對襟褙子,裏穿銀白色長裙,軟煙羅束腰,那枚玉佩別在腰間,妙藍幫葉蓁梳了如意髻,戴了支銀質鎏金點翠梅花簪,淡施脂粉,素麵朝天,妙藍心滿意足看著自家小姐,頗為自豪。


    出了葉府門,今日由於葉府女眷人數多,老夫人安排了架大馬車,八寶馬車頂部鑲嵌著一顆碩大的明珠,隨風微微揚起飛舞著的瓔珞,那火紅的顏色,葉蓁站在府門外,有些恍惚,上一世也是這樣,她坐上這馬車,去了那皇宮,遇上了讓她後悔一生的人,真是,悔不當初。


    深秋的寒風刺骨,一陣冷風吹過,葉蓁收迴思緒,攏緊身上的披風,進了馬車。於是,馬車夫長喝一聲,馬車搖搖晃晃的起步行走,車內眾人心思迥異,而今日的葉容,葉眉,葉妙明顯都是精心打扮過的,那精致的妝容,當真是廢了不少心思。


    葉容身著金銀絲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對襟褙子,裏著同色長裙,淡掃娥眉,眉若新月,齒如朱貝,莞爾一笑,勾人心魄,明豔不可方物。


    葉眉則是低調的穿著月白色對襟褙子,繡著點點紅梅悄然開放,下麵是同色煙羅長裙,麵帶淺笑,笑容婉約,皮膚細膩若溫玉,柔光細膩。側首與王氏交談甚歡。


    葉妙自是穿著淡綠色的長裙,袖口繡著淡藍色的蓮花,用銀絲勾勒出了幾片祥雲,臉抹胭脂,唇點朱色,嬌豔欲滴。


    林氏則是一副主母打扮模樣,穿著銀紅色灑金線梅花對襟褙子。下麵是條紫煙色煙羅長裙,梳著墜馬髻,有些圓潤的臉龐若銀盤般,帶著幾分威嚴之色。


    王氏出身書香門第,她柳眉彎彎,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出柔情萬千,端的是溫婉柔轉,身穿品竹色對襟褙子,裏著雨過天青長裙,眉眼含笑,舉止大方得體。


    黃氏則是穿著芙蓉色的長裙,金絲軟煙羅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她微微闔眼,閉目養神,並不多言。


    馬車行駛許久,隻聽得馬車夫恭謙的開口道:“夫人小姐們,我們已然到了華然門。”


    華然門是通往皇宮的入口,葉蓁等人陸續下了馬車,周圍已然停了許多華麗的馬車,以及那些盛裝打扮過的貴女貴婦們,她跟著林氏等人身後,由著引路的公公帶著去了賢妃娘娘所在的德容宮。


    德容宮三個漆金大字十分威嚴,帶著無可比擬的貴氣,今日賢妃將芳辰宴設在德容宮外殿的花園裏,言可以一邊賞花一邊行樂,一舉兩得。


    行不多遠,則見閣樓巍峨,層樓高起,麵麵宮殿合抱,玉欄繞砌,金輝獸麵,彩煥奪目,亭台樓閣相印成輝,帶著皇家獨有的威嚴莊重,氣勢迫人,葉蓁對這德容宮可謂是恨之入骨,這裏可謂是她噩夢不幸的開端。


    迎麵一位婦人體態富潤,笑盈盈的走過來,與林氏親切的拉著手,關切的笑道:“林二夫人,你我可是許久未見了!”


    林氏反握住她的手,也是笑容滿麵,連忙道:“可不是嗎,連夫人,你近日可好?”


    心裏卻是鄙夷不已,這連夫人是二老爺上司的連戰大人的妻子,自己當初為了討好她,廢了不少人力財力,說到底這連夫人還是庶女出身,命怎的就比自個好多了,想想便覺著心塞,但麵色仍舊欣喜不已。


    連夫人點頭,目光在葉蓁幾人身上淡淡掃過,最終停留在葉蓁身上,麵露疑惑,遂問道:“這是葉家那位姑娘?模樣性子我瞧著不錯。”這便是讚賞了,隻可惜當她聽了林氏的話後,麵色一緊,難以置信的驚唿出聲。


    因為,林氏忍著怒氣,帶著幾分譏諷之意,聲音尖銳,調子拉長的尖聲說:“連夫人,這位可是我們葉府四小姐,大房嫡女,葉蓁呢。”


    然後,她滿意的瞧見連夫人的臉色微滯,尷尬的別過臉,心虛的笑著應下了話,葉蓁的名聲在卞京可謂是響當當的,高門貴女,粗俗不堪,連夫人哪裏不知曉,心裏埋怨自己不該出言相問,這要是傳出去了,還讓別人以為自己有眼無珠,把這等粗俗少女比喻成珍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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