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夜色涼勝秋水,秋月正好,銀色的光輝傾瀉滿了一地,星光有些黯淡,但夜卻格外的靜謐,簡約淡雅的臥室內,雲舒正斜斜的倚在床頭上,手裏捧著一本雜誌悠閑的翻看著,清亮的星眸卻是時不時的朝浴室的方向望了去,臉上染著一絲疑惑。

    剛剛本來看電影看得好好的,不知道他怎麽了,忽然就一聲不吭的起身迴臥室了,讓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電影還沒有看到三分之一呢!

    ‘呯!’

    浴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俊美挺拔的男人換了身灰色的睡袍,緩緩的朝床邊走了過來,看都沒看床頭的女人一眼,倒頭就往床上睡下,將被子一扯,蓋住了身子,側過身子,背對著雲舒一聲不吭的合上了眼睛。

    “你沒事吧?”雲舒輕聲問了一句。

    “沒事,有點累而已,睡吧。”低沉的聲音隱約有些沙啞,而似乎也不想多說什麽了。

    雲舒蹙了蹙眉,便也不再詢問,伸手將燈給關上了,然後小心的躺下了。

    到底是忙碌的一天,其實這兩天一直休息不好,倒不是什麽認不認床的習慣,而是一時難以接受身邊忽然多出了這麽一個人,所以要說睡得很舒服,那肯定是騙人的。

    躺下很久,雲舒感覺自己在黑暗中掙紮了很久,雖然覺得累,但是腦子裏卻依然清醒得很,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的聽到身旁的男人那輕微的翻身動作,平緩均勻的唿吸聲傳來,她才漸漸的感覺到眼皮沉重了起來。

    然而,並沒有等她睡下去多久,雲舒隻感覺自己好像才剛剛睡著,忽然,床頭的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雲舒很快就被吵醒了,身旁的男人也皺著眉頭將被子一拉不予理睬,這時候,房門外也傳來了一陣‘劈劈啪啪’的敲門聲。

    雲舒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那朦朧的睡眼,素手一伸,抓過了櫃子上的手表一看,靠,午夜十二點二十一分,鬧鬼了不成?午夜兇鈴?大半夜的竟然還有人過來敲門,簡直是瘋了!

    見到身旁的男人沒有動靜,吸了口氣,也隻好將手表放了迴去,修長的手臂越過了依然淡定的睡著的男人,接過了對講電話。

    “喂?”雲舒淡淡的應了一聲。

    而,一聽到雲舒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竟然沉默了下去,遲遲沒有迴話,雲舒正想掛上電話,冷不防,一個溫柔略帶著詫異的女聲響起了,“喂……你是,你是……”

    不可抑製的,雲舒仿佛還可以從那個聲音裏聽

    到了一絲隱隱約約的驚喜,而正當她想說些什麽的時候,手中的電話已經被一隻大手給拿了過去。

    “什麽事?”男人那慵懶的嗓音染著一絲淡淡的陰沉。

    “煜兒……是媽媽,你現在休息了嗎?”是溫雅靜那溫柔的嗓音。

    “少爺,夫人來了,我們就在您房門外。”是阿朔的聲音。

    男人有些沉鬱的‘啪’的一聲掛上了對講機。

    “怎麽了?外麵好像有人敲門。”

    “你繼續睡你的。”慕煜北低沉地開口,緩緩的拉開了被子,下了床,整理好衣服,才不緊不慢的出了臥室。

    門一開,果然就看到阿朔跟溫雅靜,就站在門外,還有正揉著睡眼緩緩的朝這邊走過來的慕思雅。

    “少爺!”

    阿朔恭敬的喚了一聲。

    慕煜北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休息。

    “媽!您怎麽來了?大晚上您不睡覺跑這邊來做什麽?”慕思雅一臉詫異的望著一聲整齊,笑容滿麵的溫雅靜。

    溫雅靜溫婉的笑了笑,端起了手裏的保溫瓶,笑道,“我給你們做了點紅豆粥當夜宵,反正軍區裏這邊也不是很遠,所以就過來看看。”

    一邊說著,那脖子卻使勁的往房間裏伸,精銳的眼神一個角落都沒放過的搜尋著。

    慕煜北有些無奈的挑了挑眉,豈會不知道溫雅靜的心思,大半夜還特意過來給他們送夜宵,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的,別有目的才是真的!

    果然,搜尋了一番沒有發現目標物,溫雅靜眸光一閃,直直的盯著那緊閉的臥室的門,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悄悄的對著站在門邊一臉平淡的望著自己的慕煜北道,“煜兒,剛剛好像聽到有一姑娘的聲音,她人呢?是不是就是你媳婦兒了?你剛剛說你跟一姑娘結婚了?是不是睡著了?”

    溫雅靜此話一出,原本正打著哈欠的慕思雅沒由來的‘噗呲’了一聲,饒有興味的環著胸微笑的望著自己的老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說老媽!您這麽晚大老遠的風塵仆仆的從軍區那邊趕過來,所謂的要給我們帶什麽夜宵,其實就是忍不住想過來探個虛實,看看我哥那媳婦,我那嫂嫂,你們那兒媳婦吧?”

    一語中的,溫雅靜有些尷尬了起來,剛剛接到慕煜北的電話之後,心裏撲通跳得厲害,聽說都領證了,可是這會兒人都沒見著,而且在電話裏又聽到了那個姑娘的聲音,這心

    裏一著急,便是按耐不住,尋思了一番,索性做了些紅豆粥找個借口過來看看,反正慕首長不在,她也覺得閑得無聊。

    “進來坐吧。”慕煜北倒沒有迴話,徑直的轉身朝偏廳裏走了去,取了兩杯熱水擱到了桌子上,緩緩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將女人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筆記本收了起來,然後隨手給自己倒上了那已經涼透了的茶。

    溫雅靜倒是很快的跟了進去,而慕思雅則是聳了聳肩,“你們折騰吧,我繼續迴去睡覺了,媽,我真是搞不懂你,你這敬業精神迴頭就得讓爸爸給你表揚記檔!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為了自己孩子的幸福,不容易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個瀟灑的轉身,慕思雅便已經消失在門外了。

    “這孩子,淨取笑人。”溫雅靜溫柔地笑了笑,眼睛卻一直在慕煜北跟那臥室的門之間來來迴迴。

    “喝杯熱水暖暖身子吧,大半夜跑過來,您也不擔心自己的身子,人又跑不了,您急什麽,說了過兩天把人帶迴去給你們瞅瞅,您這樣貿然過來,難保不把人殺個措手不及。”慕煜北喝了口茶,低沉道。

    “不會的,怎麽會措手不及,我就是過來看一眼而已,放心吧,她睡了?”溫雅靜搖了搖頭,恨不得能直接打開那扇緊閉的房門衝進去瞧個究竟。

    “折騰了一天,早累了,睡著了。”

    然而,慕煜北的話才剛剛落下去,緊閉的房門忽然‘哢嚓’的一聲,緩緩的打開了,一個清瘦美麗的身影出現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沙啞而清淡的女聲傳來。

    溫雅靜猛地抬起頭,閃亮的眸光朝那個纖細的身影望了去,隻見一名身穿著一身淡米色的睡袍清秀淡雅的女子出現在了眼前,烏麗如黑綢緞的秀發盡數的披在肩頭,劉海微微有些濕潤,估計是剛剛洗臉去了,身子略顯清瘦,精致潔白的小臉,黑寶石一般明亮動人的星眸。

    就在溫雅靜打量她的同時,雲舒也注意到了眼前的跟慕思雅有些相像的婦人,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誰了,有些詫異了一下,但很快也就迴過神了,清雅的臉上微微染上了一絲淡淡的柔和,大方地朝有些呆滯的溫雅靜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架勢,雲舒怎麽感覺像是過來抓奸的,而且還剛好逮個正著!

    看到雲舒走了過來,慕煜北便挪動了一下身子,讓出了一些位置。

    “這,這姑娘,煜兒,這姑娘是……”

    良

    久,溫雅靜總算反應過來了,看著眼前的女子,眼底浮起了一道讚賞,倒是挺滿意這女子的模樣的,挺俊俏的。

    “這是舒兒,您的兒媳婦。”慕煜北介紹道,輕輕地抬起頭,黑眸裏閃爍著淡淡的流光,望著已經站到自己身邊的女人,低沉的嗓音繼續道,“這是媽,大晚上就想過來看看你。”

    慕煜北也不掩飾溫雅靜的意圖,說得溫雅靜不禁有些尷尬了起來。

    雲舒淡然一笑,很有禮貌的開口,“您好,媽,我是姚雲舒,您叫我雲舒或者小雲就好。”

    男人伸手,將桌上的那杯熱水端了起來,遞給了雲舒,雲舒淡然接了過來,挨著男人緩緩的坐了下來。

    “好,真好,這模樣挺俊俏的,大晚上吵醒你,真不好意思。”溫雅靜微笑的點著頭,眼中盡是無邊的欣喜若狂。

    “不好意思的人應該是我,都沒有迴去拜訪你們,很抱歉。”

    到底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雲舒剛開始覺得有些突兀,不過很快就鬆緩了過來,淡定從容的望著溫雅靜,一臉的誠摯。

    “那不怪你,都是煜兒這小子!聽說你們連結婚證都領了?”溫雅靜盯著雲舒,開口道,當然有注意到雲舒連媽都叫上了!

    聞言,雲舒輕輕的點了點頭,小心的喝了一口水,然後擱下了手中的杯子,“嗯,前幾天的事情。”

    “煜兒,你也真是的,結婚那麽大的事情就這麽簡單的操辦了,總要兩家商量一下才妥當啊,時間這麽倉促,媽都一時反應不過來了,還沒上門提親呢,你們就……唉,這下子,女方家那邊會怎麽看我們,這……”溫雅靜到底還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婦人,這下子,還真擔心雲舒那邊會不會亂想,畢竟他們作為男方家的,還不曾上門提親就這樣把證都給領迴來了,這可不符合風俗。

    “媽,您請放心,我們昨天已經迴去拜訪我的父親跟哥哥了,他們不在意這些的,父親他們也不中意那些繁文縟節,他們都遵從的我的意願。”雲舒輕聲解釋道。

    “這樣啊……”溫雅靜皺了皺眉頭,抬頭看著雲舒,一副淡雅落落大方的樣子,糾結了一番,“那怎麽行?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雖然這證領了,婚也算結了,聘禮還是得下的,等迴頭我迴家給你們的爸爸還有爺爺奶奶他們商量一下,還有一些結婚事宜,這時間太倉促,就擔心會委屈了你。”

    “媽,不用了……父親跟哥哥他們都是軍人,不看重這些禮數。”雲舒微

    微蹙了蹙眉,偏過頭望著身旁悠閑的喝著茶的男人,希望他也能給自己說幾句。

    “哦?你父親也是軍人?”溫雅靜有些驚訝了,眸光很是溫柔,望著雲舒,“那聽說你是警察?”

    “媽,這些你迴去問問我爸就明白了,舒兒的父親就是姚首長,之前爸爸經常提起的那個戰友。”慕煜北終於難得的開口了。

    “你說什麽?姚首長?就是那個姚崢姚首長嗎?”溫雅靜對姚崢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印象的。

    雲舒點了點頭,“姚崢正是我的父親。”

    ……

    聊了很多,溫雅靜顯然對雲舒很滿意,說到後麵都有些激動的抓住雲舒的雙手了,剛剛過來得太匆忙,連紅包也沒有記得帶上,隻好將自己手上的那個漂亮的鐲子往雲舒手上套去,當做初次見麵的禮物了。

    等她離去的時候,都已經差不多淩晨兩點了,慕煜北本來想讓她跟慕思雅睡一晚上的,想不到她還是匆忙的趕迴軍區大院了,估計是忙著迴去給家裏的那兩個老的通報消息吧,而經過這麽一折騰,雲舒跟慕煜北夫妻兩終於還是打算明天迴軍區大院了,剛剛溫雅靜也留下話說明天會把慕煜北的姑姑還有姐姐他們一家人都給叫迴來,一家人見見麵,認識一下。

    “你的意思是明晚在……媽……那邊過夜是嗎?”

    黑暗之中的雲舒淡淡的偏過頭,望著男人那寬闊的後背,低聲問道。

    “嗯,我們下午再過去,明早得去公司一趟。”男人那低啞的聲音響起。

    雲舒淡淡的垂下了眼簾,輕輕的拉了拉胸口的被子,淡然道,“也好,我明早要去車站接薇薇,中午就不迴來吃飯了,到時候你再給我打電話吧。”

    “嗯,早點睡吧,折騰了大半夜你也不嫌累,有事明天再說。”清俊冷靜的男人終於一個翻身,長臂一伸,最終還是將女人輕輕的攬住女人的纖纖細腰,盡管覺得難熬,但是若是不這麽做,總感覺好像少了一點什麽似的。

    雲舒還是禁不住有些僵硬了,半響之後,深深的吸了口氣,才緩和了不少,其實,她還是知道的,前兩個晚上半夜裏醒來,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次日,當雲舒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早就不見蹤影了,連淡淡的餘溫也沒有留下,應該是早就起來了吧,拿過手表看了看,已經是九點多了,想到昨晚答應夏淩薇要去車站接她的事情,雲舒也沒有了賴床的理由,利落的起床收拾好床梳洗好,正打

    算梳理頭發的時候,才發現梳妝台上放著一張紙,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這麽一段話:

    我去公司了,禮品已讓布諾斯準備好,吃完午飯就迴家,我會在家裏等你,早餐後記得吃藥。

    落款處是簡單的一個‘北’字,然後便是日期。

    收拾好一切,便下了樓,家裏靜悄悄的,慕思雅估計也是出去了,雲舒簡單的用完了早餐,服了藥之後便出門了。

    來到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夏淩薇的火車晚點了,雲舒在出站口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依然還沒有見到夏淩薇的身影。

    出站口站著很多人,都是來接人的吧,雲舒索性在不遠處的冷飲店裏點了杯檸檬c坐下來,邊看著雜誌,邊悠閑等待著。

    好不容易,衣袋裏的手機終於震了起來,來電顯示正是夏淩薇的號碼。

    “喂?雲舒?我已經到了,你在哪裏?”

    雲舒吸了口檸檬c,然後才迴道,“你就在出口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說著,便取過旁邊位置上的遮陽帽,戴上了,大步流星的朝出站口走了去。

    出站口處,夏淩薇一身純白色的休閑裝,滿頭美麗的長發已經盤成了一個簡單的髻,清爽而秀麗,一手提著一大袋行李,一手還提著一大袋的東西。

    “雲舒!我在這裏!”一看到那個熟悉而清瘦的身影,夏淩薇那張明澈動人的臉上很快就綻放出了一個美麗的笑容。

    雲舒很快就走了過來。

    “車晚點將近一個小時,過節車老習慣晚點,真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夏淩薇有些歉意的望著雲舒。

    雲舒徐然彎下腰,很快就接過了夏淩薇手裏的行李袋,“沒事,等了一下而已,肚子餓了吧?我們現在就迴去吧,買點菜迴去,我們吃火鍋吧。”

    夏淩薇微笑的點了點頭,“好啊,已經很久沒一塊吃火鍋了,這天氣一涼,還挺懷念火鍋的味道的,那我們就順便去買菜吧。”

    “嗯,我的車在對麵的酒店停車場那裏,跟我走。”雲舒提著行李袋,大步的往前走了去,夏淩薇暖暖一笑,很快就跟了上去。

    火鍋的食材很簡單,公寓附近的超市都有,不外乎是一些鮮嫩的雞肉魚肉,還有一些金針菇之類的普通的配菜,雲舒不中意買什麽火鍋湯料,她覺得吃火鍋講究原汁原味,吃不了辣的人其實也就隻能喝幾口清湯了事了,而夏淩薇卻是一個辣椒王,這次迴

    去就帶了家裏那辣得牛逼的辣椒醬過來,就看現在她碗裏的那一片紅,雲舒都覺得喉嚨火辣辣的。

    “把金針菇還有藕片都放下去吧,肉也快熟了。”夏淩薇指了指雲舒左右邊的金針菇還有藕片。

    “肉已經熟了,先把這些東西解決掉吧,煮久了不好吃。”雲舒淡然道。

    “嗬,我是擔心你吃不習慣,你不是一向奉行素食主義的嗎?”夏淩薇輕輕一笑,拿起勺子撈了一大堆的好貨往雲舒的碗裏送去。

    “我什麽時候奉行素食主義了?我無肉不歡。”

    雲舒那清淡的星眸一閃,清雅的臉上扯出一道淡淡的漣漪,低聲迴道。

    “那你就多吃點吧,你還是太瘦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現在可不流行什麽骨感美,對了,我這次迴去帶了挺多特產過來的,都是給你帶的,你等下一起拿迴去吧,這些年,一直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我……”

    “你總是跟我客氣,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說過你永遠不必跟我說謝謝。”

    “我隻是覺得欠你太多。”夏淩薇那明亮的清眸裏分明閃爍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感激與幸福,語氣很是溫柔,“雲舒,你總是那麽低調的奉行著你的善良,有時候想想,真不知道該怎麽樣感激你。”

    雲舒淡然吸了口氣,星眸流光淺淺,淡淡的望著對麵的夏淩薇,沉默了一下,才執起筷子,給她夾了塊肉,低聲道,“你最近是怎麽了?總跟我說這些話,你以為我這麽做是為了幫你嗎?其實我是想為我們城北局留住一個優秀的法醫。”

    “怎麽也說不過你,每次都有理由讓我無言以對。”夏淩薇嘴角含著笑意,瞥了雲舒一眼,低斥道。

    欣然一笑,雲舒緩緩的收迴了眼神,“薇薇,我知道,你的夢想很遠大,其實我希望你能走得更遠,不用瞞我,從這次你去培訓的事情我就可以看出來了,我知道你一直遺憾你沒有能考研,我希望你能繼續你的夢想,有了目標才會有了盼頭,你弟弟現在已經差不多穩定了,他現在不是也能獨立生活了嗎?你可以為你自己打算一下了。”

    聞言,夏淩薇有了片刻的沉默,美眸裏忽然染上了些許朦朧,有些黯然的笑了笑,“那都過去多久了,我現在就是想好好的賺錢,給我弟弟淩風出國留學,現在正在準備一些手續,很快就好了,至於其他的,我什麽也不想了。”

    “薇薇,其實我們都不年輕了,過完年你就奔三十了,我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您辛苦了那麽多年,也應該為自己想想了,於洋是個好男人,或許,你嫁給他會很合適的。”

    不得不感歎歲月如梭,想來,很多事情就好像昨天發生的一樣,她分明感覺剛剛從警校出來還沒有多久,一眨眼,青春蹉跎,風雨滄桑,年過一年,人也就是這麽老了。

    對於夏淩薇,她是敬重而佩服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她身上那種無私的精神,還有那股拚勁,打心裏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姐姐,擔心她的歸宿也是理所當然的。

    夏淩薇輕輕一笑,素手一伸,輕握住了雲舒的手,“放心吧,別替我瞎操心了,我自有打算的,倒是你,就這麽突然的結婚了,這些天都過得挺好吧?”

    雲舒點了點頭,“還可以,他對我不錯,中秋節的時候一起迴家拜訪了我父親還有我哥他們,今天可能要去他家裏看看了,其實,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在結婚之前總感覺生活得很茫然,漫無目的的,結婚之後,忽然間就覺得好像未來有了一些目標了,至少不再像之前一樣,總是感覺孤零零的一個人,雖然現在依然感覺心裏空蕩蕩的,但是終歸比之前有了一些盼頭。”

    自然說的是實話,雲舒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多人都會有像她這樣的感受,可能是顛沛流離多年了,很渴望找個棲息的港灣吧。

    聽了雲舒這番話,夏淩薇忽然笑了,但是那笑容裏分明帶著一絲落寞與苦澀,美眸裏不知怎麽的,忽然有些淡淡的濕潤了起來,但她卻輕輕低下頭去,夾菜。

    “你覺得幸福就好,其實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真的能幸福。”夏淩薇的聲音很低,很小,“什麽時候把你家那位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就當給你參考一下吧。”

    “都事成定局了還參考什麽,我倒是想讓你去我們家裏坐坐,認識一下終歸是好的,婚禮暫時不打算辦了,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有時間就到家了來坐坐,結婚之後一直都沒來得及跟你們聚聚,還有雲秀那邊。”

    “嗯,等找個時間一起吧,國慶節很快就到了吧,到時候就會有大把時間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再說啊,菜都涼了,趕緊吃飯吧。”

    ……

    吃完飯,又一起談論了一下某個案情,收拾了一些東西,夏淩薇把她帶迴來的那一大堆的特產往雲舒車裏塞,迴到翠園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男人早已經迴來了,雲舒迴到房間的時候,他正在書房裏奮戰著,雲舒很快的換好了一身淡米色的洋裝配著同色

    的小外套,略微施了一個淡妝,也沒有過於隆重的打扮,自然就好,長發盤成一個清秀的髻,隨意插了一根裝飾簪子,這樣看起來就沒那麽隨便了,其實看起來還是清新淡雅的,時下正值幹燥的秋天,這頭發很輕易幹枯打結,披頭散發的終究不好。

    收拾妥當了,雲舒在緩緩走到書房邊,輕輕的推開門一看,男人依然還在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腦屏幕,估計還在忙著吧,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叫他,斟酌再三,終於還是收住了腳步,正想轉身離開,耳際卻傳來男人那低沉醇厚的聲音。

    “準備好了?”

    雲舒怔了一下,徐然轉過身,發現男人那漆黑的眼眸正淡淡的望著她。

    她點了點頭,“讓你久等了。”

    慕煜北並沒有迴話,徐然收迴了眼神,修長的指尖很快的抓住了鼠標,隻聽見‘叮叮’的幾下點擊聲,電腦關上了,一身淡然的從椅子裏站了起來,抓過隨手擱在書桌上的西裝外套,一邊穿上,一邊不緊不慢的朝雲舒走了過來。

    “走吧,阿朔他們都在下麵等著了。”

    “嗯。”

    香山軍區大院離翠園其實也不是很遠,但是就是在郊區外,不過路很寬,一路暢通無阻車速快的話也就四十來分鍾的路程,通往軍區大院的是一條大大的寬敞的水泥大道,大道兩旁種滿了樹,已經長得挺高的了,錦陽城的秋意並不濃,這會兒看上去,樹葉依然還是挺蒼綠挺茂盛的,不過路上還是鋪上了一層半黃的落葉,車子疾馳而過,片片落葉迎風而舞,像一隻隻美麗的蝴蝶在肆虐的狂風中翩翩起舞。

    車子內,雲舒安靜的坐著,其實內心有些忐忑,她並不知道他家裏的情況,僅僅是知道他的爸爸跟自己的父親是戰友,爺爺奶奶還健在,見過他的妹妹還有媽媽,其他的情況其實都是一無所知了,當初相親的時候父親也沒有給她說明白,就是簡單的說了一下他的情況不錯,之前曾經在部隊混過而已。

    而似乎是心有感應一般,雲舒這麽一蹙眉,身旁的男人終於也緩緩的合上了腿上的雜誌,深邃的眼神一偏,淡然的掃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伴著一絲淡淡溫和如同春風一般刷過了雲舒的耳際。

    “不用擔心,爺爺奶奶都是很開明很熱情的人,爺爺之前是歐冶的總裁,奶奶也是歐冶的副總,他們共同創造了歐冶集團,爸爸是軍區的軍長,媽媽是大學的音樂老師,姑姑跟媽是一個大學裏的老師,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現在在s大醫院做一名醫生,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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