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鑒於這場副本裏有【追蹤者】存在,方義不得不將猜測再提升一個等級——


    說不定,這個新手,是假裝新手,是主動暴露玩家的身份,想要引蛇出洞,其實藏著什麽絕殺後手。


    再深一級的猜測,就是這個可能是新手玩家的家夥,也有可能真的是npc,是唆使流玩家設下的陷阱,準備勾引其他玩家主動出手,暴露自身。


    “頭疼啊,高端玩家的亂入,讓遊戲難度一下子提升太多了。原本應該非常容易猜測出來的事情,在與高端玩家掛鉤後,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猶如迷霧重重,讓人猜不透這些行為背後的真相。”


    高端玩家之間的鬥智鬥勇是非常激烈的,任何一個小細節,都能引人三思再三思。


    在滿是新人的副本裏,破綻就是破綻,失誤就是失誤,陷阱就是陷阱,很容易看出端倪。


    但在高端局裏,破綻可能是陷阱,陷阱又可能是誘餌,無法單純的用常理去思索,更不可能隻看隻看表麵。


    而且這種破綻一旦猜錯,後續一係列環環相扣的手段,就會立刻發動,直接將人逼近絕境,基本再無翻盤希望。


    所以高端局,是必須步步為營,時刻保持頭腦清醒,不被利益誘惑,不被破綻吸引,看透一切,並為之利用,最終才有機會贏得勝利。


    這種高端局,非常耗費精力,常常一局下來就精疲力盡。


    正因為如此,所以方義才對老熟人的亂入念叨不已。


    因為他隻想輕輕鬆鬆的虐菜啊。


    至少【段位賽】之前,他隻想放空大腦,隨隨便便琢磨一下,就輾壓全場,沒準備全力以赴。


    “也許是我想多了,沒這麽巧這個鳥嘴醫生剛好就是【追蹤者】,九分之一幾率呢。”


    話雖這麽說,可方義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鳥嘴醫生身上。


    而這個時候,鳥嘴醫生已經到了領主麵前。


    略一行禮,鳥嘴醫生就開口說道:“領主大人,我已經知道阿古德騎士是怎麽中毒的了。”


    “說。”


    胖子公爵言簡意賅。


    鳥嘴醫生聞言,絲毫不惱,似是胸有成竹,微微一笑,傲然抬首。


    眾人心中微動,提起精神,翹首以盼。


    而鳥嘴醫生也不負眾望,緩緩開口。


    “是酒!阿古德騎士的餐桌前的那瓶酒,被人動過手腳!”


    噗!


    眾人差點一口血噴出去。


    這不是廢話嗎?


    還以為這醫生發現什麽新線索呢,結果驗個屍,也就檢查出酒有問題。


    眾人看向鳥嘴醫生的眼神頓時變得輕藐了幾分。


    “你的意思是,是我毒死阿古德騎士的?”


    胖子公爵的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


    “不!領主大人,我怎麽敢有這種想法!”


    本以為能得到褒獎的鳥嘴醫生,明顯慌了,聲音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隻是稱述我的驗屍結果,如果領主大人還想要精準的結果,我可以對阿古德騎士屍體進行解剖驗屍……”


    鳥嘴醫生後麵的話,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直到完全閉嘴。


    因為他發現,在場所有人都在用震驚的視線看著他。


    冷汗,悄然出現在他的額頭。


    怎……怎麽迴事?!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事情嗎?


    沒可能啊!明明用身份技能檢查過了,有毒素殘留的物品,就是葡萄酒和死者的嘴唇,沒道理出錯啊!


    可周圍詭異的安靜,和眾人整齊一致的反應,卻讓鳥嘴醫生心頭撲通撲通直跳。


    身為剛剛畢業的大學生,身為剛剛玩過幾場副本的新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砰!


    在這個時候,終於有人迴過神來。


    餐桌上足有十幾名客人,幾乎同時拍桌而起,怒吼出聲。


    “異端!褻瀆信仰!”


    與此同時,在場所有玩家心中,都冒出一句話。


    “玩家,絕對是玩家!”


    在【中世紀副本】,能說出【解剖】這個詞的,不是瘋子,就是意識超前的玩家。


    因為在中世紀,解剖這種醫學技術還遠遠未被世人所接受。


    凡是提出解剖的,不是被人當成異端殺了,就是永遠閉了嘴,偷偷藏在暗處進行研究。


    而麵前這位古爾醫生,一看就是科薩公爵莊園的禦用醫生,沒理由不知道這種‘常識’。


    可他還是自然而然的說出了口,甚至連科薩公爵都被震驚到了。


    由此可見,這家夥已經不是以前的古爾醫生了。


    在場所有玩家,心中冷笑,暗暗標記了古爾醫生,表麵卻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該震驚的震驚,該怒吼的怒吼,與周圍人員融為一體。


    “古爾醫生,沒想你居然有這種魔鬼想法!你這個異端!枉我讓你在莊園工作了這麽多年,我真是看走了眼!”


    科薩伯爵麵色一會兒青,一會白,隻覺今天丟臉到了極致。


    夜魔沒查到,反而查出在莊園工作多年的古爾醫生,居然是一名異端!


    惱羞成怒之下,科薩伯爵怒吼出聲。


    “來人!將古爾醫生押到地牢,明日當眾處死!”


    “是!”


    重裝隊隊員應聲,將古爾醫生架起,拖走。


    “等……等等!領主大人,我剛才說錯了,我不是要解剖!隻是檢查,重新檢查屍體而已!”


    古爾醫生被重裝隊隊員一左一右,架著帶走,神色慌亂無比,接連解釋。


    隻可惜,為時已晚,在‘解剖’兩字說出口的時候,他就已經成為‘死人’。


    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


    不是死於伯爵之手,就是死於其他玩家之手。


    可以說,這位鳥嘴醫生,已經從這場遊戲中被判出局了。


    “除非這家夥是【追蹤者】,否則絕對要成為一血祭品。”


    方義心如明鏡,對局勢看的越發清晰。


    這場副本裏,玩家一共九名,八名普通玩家,一名亂入者,疑似老熟人的【追蹤者】。


    【追蹤者】暫且不提,如果真的是老熟人,那絕對是最難纏的家夥。


    剩下的玩家,應該是其他區的老玩家開馬甲以及新區新玩家混合。


    【追蹤者】需要方義提起十二分精神,可其他人嘛……


    ……


    ps1:感謝‘90後非主流少年’打賞的300起點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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