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海市及周邊縣市的街頭,張貼著市公安局的兩份《緊急協查通報》,《通報》的左上角還影印著犯罪嫌疑人的照片,第一份《緊急協查通報》——

    廣大社區居民:

    原華萊山賓館雇員邢士途,是我市“1•17爆炸案”的重大嫌疑人,目前在逃。

    邢士途,男,漢族。出生於1976年5月16日,二十七歲,龍海市蓮花縣邢家疃村人,本地口音。體貌特征,身高一米六八,體態瘦臒,光頭。他的嘴唇子上有道疤痕,像似豁嘴又縫合的。

    該人曾從師學藝“飛簷壁虎功”,能飛簷行走,如壁虎般的攀岩附壁。

    他的身份證號碼是……望廣大居民提供線索或抓捕。

    我們聯係電話6528110或打110報警。

    龍海市公安局

    2003年2月12日

    另一份《緊急協查通報》——

    廣大社區居民:

    本市某派出所原所長苑大有,是我市“1•17爆炸案”的重大嫌疑人,目前在逃。

    苑大有,男,漢族。出生於1971年8月8日,三十二歲,龍海市蓮花縣山前鎮人,本地口音,但是會帶有本地口音的普通話。體貌特征,身高一米七二,體態瘦臒,發型為小背頭。

    該人有當兵的經曆,曾從師學藝“飛簷壁虎功”,能飛簷行走,如壁虎般的攀岩附壁。

    他的身份證號碼是……望廣大居民提供線索或抓捕。

    我們的聯係電話是6528110或打110報警。

    龍海市公安局

    2003年2月12日

    同時,在龍海市的一些街巷的牆壁上和電線杆子上,出現了一個野廣告《秘方療毒》:——

    各位患者:

    本中醫診所,為“櫻花山療毒診所”,在櫻花鎮行醫,已有百餘年曆史,遠近聞名。本所行醫,係用祖傳秘方。現醫者父子得祖上真傳,繼續積善行醫,專治疔毒、癤毒、癰毒,以及蛇毒、蜂毒、蠍毒等。救人病患,勝造浮圖。以德為本,藥價合理。妙手迴春,藥到病除。遠近聞名,口碑甚佳。

    地址:櫻花山鎮。

    聯係人:劉傳喜、劉繼德。

    聯係電話:5899776

    發布廣告者有心,閱讀廣告者有意。

    廣泛張貼的《緊急協查通報》,晝伏夜出的苑大有看到了。同時,街巷裏的野廣告《秘方療毒》,他也看到了。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在櫻花山鎮當派出所副所長的時候,知道櫻花山鎮確有這麽個診所。至於醫生父子,他沒有見過。這個診所,當時好像是在櫻花山鎮下邊的櫻花山村,記得當時是有人被蛇咬了,抬到櫻花山村的這個診所去治療,療效很好。

    看了這個廣告,撩起了他的記憶。

    他把《秘方療毒》的廣告,悄悄地揭了下來,揣在衣兜裏。

    眼下,師弟邢士途的臀部的毒腫,中心部位已經變黑,青腫正在蔓延和加劇,他的行動已經困難了……正令他焦躁和不安。

    他曾采集了山野裏的各種療毒的草藥,也曾在周邊的小診所裏購得消炎解毒的針劑和藥品。他既給他打針,又給他吃藥,但是,效果都不明顯。

    是啊,他怎麽把這個療毒的中醫診所,給忘記了呢?

    但是,這會不會是公安局設置的一個陷阱?他不能不因為謹慎而多慮。

    他和邢士途潛伏在櫻花山的一個山岩的洞穴裏,正是由於邢士途的毒患使他行動不便而使他們不得不在當地蟄居。

    如果要遠走高飛,他必須解決邢士途的毒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能扔下自己的師弟不管的。

    他知道,邢士途中的是蜂毒。

    他對邢士途說:“師弟,好像是有辦法治你的毒病了。”

    他把《秘方療毒》的廣告,給了邢士途。

    邢士途看了,說:“這怎是好像……這個廣告上,不是明確地說能治蜂毒……看來,我是有救了。”

    苑大有說:“雖然我知道櫻花鎮有這麽個診所,但是,這會不會是公安方麵布置的一個陷阱啊?”

    邢士途說:“試探試探不就知道了嗎?這可是我們現在知道的唯一的希望。”

    苑大有說:“好吧。”

    二月十六日,正月十六。

    櫻花山鎮。

    櫻花山診所,電話鈴聲響了。

    診所的大夫劉繼德接了電話:“您好,哪一位?”

    “喂,櫻花山診所的大夫嗎?”對方問。

    “是的。”劉繼德說。

    “你是哪位大夫?”

    “我是劉繼德。”

    “你們診所在什麽地方?”

    “我們診所在櫻花山鎮。”劉繼德說。

    “櫻花山鎮?櫻花山鎮,據我所知,沒有這個診所啊,這個診所應該是在櫻花山村吧?”

    “您至少有半年時間沒有到我們櫻花鎮來了吧?我們診所從櫻花山村搬到櫻花山鎮已經半年了。”劉繼德說。

    “聽你的聲音,你的年齡不算大,而且像個女的……我記得這個診所在櫻花山村,隻有一位老中醫啊……”對方說。

    “我是個男的,聲音是男是女,難道你還聽不出來?你說的那位老中醫是我父親,我一直在省中醫學院學習,畢業了,才迴到我父親的診所……”劉繼德說。

    “我看到了你們在街頭張貼的廣告,說是能治療各種毒症,是嗎?”

    “是的。”劉繼德說。

    “我記得你們診所隻是治療蛇毒什麽的,比如誰被蛇咬傷了……什麽時候還能治什麽蠍毒、蜂毒什麽的了?”對方說。

    “嗬嗬,這您就有點孤陋寡聞了,你到周邊打聽打聽,憑著我們家的祖傳秘方,治療這些毒症,已經有多少年的曆史了。”劉繼德說。

    “既然如此,你們診所賣我點治療蜂毒的藥吧。”對方說。

    “這藥可是不隨便賣的,尤其是以毒攻毒的藥,要辯證施治,對症下藥……如果不對症,吃出毛病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劉繼德說。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對方說。

    “我是說,我們得見到患者本人,中醫講究望、問、聞、切嘛。”劉繼德說。

    “如果患者本人因毒症,難以行動,去不了你們診所呢?”對方說。

    “我們可以上門診治……當然,你們要付出診費的,你們住在哪裏?”劉繼德說。

    “如果我們去不了你們診所,又不想麻煩你們上門診治……有什麽辦法能讓你們確診並施藥呢?”對方說。

    “被蜇咬的傷口有滲出液,取這種滲出液,我們或者從這種滲出液的氣味、或者觀察這種滲出液的色澤、或者對這種滲出液做化驗……由此也可以判定是哪種病毒,才能對症下藥。”劉繼德說。

    “這樣吧,我們去你們診所吧……大約一個小時吧,現在是下午幾點?哦,四點。”對方說。

    “那好。”劉繼德說。

    下午五點。

    天已經蒙蒙黑了。

    來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身穿迷彩服,足蹬草綠色的膠鞋。飽經風霜的鐵銅色的臉龐,額頭上深深地刻著歲月與生活的皺紋。粗硬的頭發,仿佛有個二、三十天沒有洗滌過的樣子。挺大的眼睛,眼白有些泛黃。

    他一走進診所,就帶進來一股子旱煙味。他說:

    “這是櫻花山診所嗎?”

    “瞧病嗎?”劉繼德說。

    “你是小劉大夫吧,我是來拿藥的。”來者說。

    “哦,我是小劉大夫,拿藥的?”劉繼德說。

    “啊,不是在電話裏都說好了麽?”來者說。

    “噢,有這麽一迴事……你是咱們鎮上的嗎?”劉繼德說。

    “是啊,梨花村的。”來者說。

    “你貴姓?”劉繼德說。

    “我啊……免貴姓李,叫李立本。”

    “是你的什麽人得了蜂毒症?”劉繼德說。

    “我侄子。”李立本說。

    “怎麽個症狀?”劉繼德說。

    “……說是讓蜂子蜇了,然後就紅腫、潰瘍,向周邊蔓延,都難以行動了……這個蜂子怎麽就這麽毒?我連聽說都沒聽說過。”李立本說。

    “蜇在身體的哪個部位了呢?”劉繼德說。

    “哪個部位……我還真就說不清了,他家裏的人,隻是讓我把藥捎迴去。”李立本說。

    “他本人不來,如果吃差了藥,可不是鬧著玩的……治毒的藥的本身就是一種毒藥,隻不過是以毒攻毒罷了。”劉繼德說。

    “哦,讓我把化膿的濃汁帶來了,不是說化驗嗎?”李立本說。

    說著,他把一個白色的小塑料瓶拿了出來,遞給了劉繼德。

    “噢,你稍等,我進去化驗一下……”劉繼德接過小塑料瓶說,他迴身走進了裏麵去,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經過化驗,的確是蜂毒,而且是外來物種的毒蜂,所以毒性非常大。”

    “能治吧?”李立本說。

    “能,哎呀,看那化膿和膿腫的程度,好像是已經很嚴重了,先吃付藥吧……如果症狀緩解了,就再來,換句話來說,症狀就肯定會緩解,因為我們這是祖傳秘方,有奇效。”劉繼德說。

    劉繼德給了李立本一盒臘封的丸藥和一瓶紹興產的黃酒,說:“每日三丸,晨、午、晚黃酒服下,這裏一共是九丸,吃到第三天,再來我們診所說說療效,我們再根據情況配製藥物……”

    李立本接過藥盒子和紹興產的黃酒,轉身要走,劉繼德說:“藥錢,還沒給呢。”

    李立本說:“噢,你看我……多少錢?”

    劉繼德說:“三百。”

    李立本說:“隻有幾個藥丸子,就三百元,這麽貴?”

    劉繼德說:“這還是看你是梨花村的,鄉裏鄉親的,便宜地賣給你的。如果你不是本鄉本土的,一丸一百,愛買不買。是藥值錢,還是人命值錢?”

    李立本說:“不瞞你說,我的兜裏隻有人家讓我來取藥給的二百元……怎麽辦?”

    劉繼德說:“你侄子的病,也不是這一次能治好的,下次來把欠我們的一百元捎來吧。”

    李立本說:“給我開個三百元的收據啊,上麵寫上還欠一百元……”

    李立本付了二百元錢,劉繼德給他開了收據,他走了。

    劉繼德坐了下來,笑了。這個劉繼德是女特警鐵瑛喬裝打扮的。

    刑警隊分析到,苑大有和邢士途可能隱藏在櫻花山一帶,故而,讓鐵瑛找他的在櫻花山鎮開診所治蛇毒等症的姑父劉傳喜來配合……由她扮作劉傳喜的兒子劉繼德……以小廣告吸引苑大有和邢士途,邢士途的毒症會一天比一天惡化,大醫院又不敢去,不會不著急……

    李立本走了幾裏山路,來到約會的地點。

    他四處張望,也沒有個人影兒,到處都是黑黝黝的……正納悶呢,忽然有人從後麵拍拍他的肩膀,說:

    “辛苦你了。”

    黑天瞎火的,把李立本嚇了一條,迴頭一看,正是花錢委托自己辦事的人,他說:

    “事,我給你辦妥了。”

    “謝謝你。”苑大有說。

    “花了三百元,我這兜裏隻有你給我的二百元,還欠人家診所一百元呢,”李立本說,他把藥盒、黃酒給了苑大有,又拿出一張紙條遞過去,“這是收據。”

    苑大有拿出一百元,給了李立本,說:“這是你的勞務費一百元,另二百元藥費是我預先給你買藥的,對不?欠診所的一百元待我們下次去拿藥時還給診所。”

    “下次再去,可是一定要還給診所一百元啊,做人要講信用,不然的話,人家會以為我不講信用呢,他們既知道我的名字,又知道我是梨花村的人。”李立本說。

    “這個,你放心就是了。”苑大有說。

    “記著,每天三丸,晨、午、晚黃酒服下……行了,沒事了,我走了。”李立本說。

    他沿著山路走去,消失在夜色中。

    李立本是苑大有半路上攔下的路人,並且,委托他去櫻花山診所去拿藥,交代給李立本怎麽怎麽說,編排了故事,說自己如何如何地去不了。因為,他看出了李立本是個厚道人。問道李立本是梨花村的人,他提到那個村的村幹部的姓名……同時,承諾如果把藥買來了,給他一百元做酬謝費。

    李立本去櫻花山鎮的診所,苑大有一直跟蹤在他的後麵……一直到李立本拿著藥,走出診所……來到了他們事先約好的地點。

    他來到了一條小溪邊,洗了手。然後,挨著個兒地掰開蠟封的藥丸子,看看有否微型的衛星定位儀什麽的……還好,沒有。

    他才放心了。

    然後,他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和李立本約好的地點,恰恰跟他和邢士途所藏身的地方的方向相反。對於刑警們的狡黠,他不得不防。

    苑大有迴去用黃酒給邢士途服下藥丸子……果然,疼痛止住了,腫脹也緩解了,症狀減輕。苑大有和邢士途的心中都很歡喜。

    第三天。

    二月十八日,下午。

    櫻花山診所。

    來了位中年婦女,她說:

    “哪位是小劉大夫?”

    “我是。”喬裝成男性的劉繼德的所謂‘小劉大夫’的女特警鐵瑛說。

    “今天是第三天了,我來取藥來了。”中年婦女說。

    “哪個村的,我怎麽不認識你?”鐵瑛說。

    “哦,就是前天晚上來的,梨花村的,說是還欠你們一百元錢呢。”中年婦女說。

    “噢,是個姓李的來的,治的是什麽毒了?”鐵瑛故意說。

    “蜂毒。”中年婦女說。

    “吃了我的藥,療效怎麽樣?”鐵瑛說。

    “效果應當是不錯,疼痛止住了,腫脹不但不發展了,而且也在有所消腫……總之,症狀有所減輕。這不,又來了嘛。”中年婦女說。

    “症狀見輕就好,他本人還來不了麽?”鐵瑛說。

    “來不了。”中年婦女說。

    “如果吃了這副藥,大概就應當來我們的診所了……否則的話,我們不能親自把脈,可是難以去根的。”鐵瑛說。

    “是麽,這話,我對他們講……”中年婦女說。

    “聽你這話,這個患者好像是你的局外人,不是你的家裏人似的……”鐵瑛說。

    “也算是家裏人,叔伯兄弟的一個朋友。”中年婦女說。

    “這是第二副藥,九丸,仍然是每日晨、午、晚,用黃酒服下……付款吧。”鐵瑛拿出一盒子藥丸,還有一瓶紹興產的黃酒,說。

    “多少錢?”中年婦女接過藥盒和黃酒,說。

    “六百,加上上次欠我的一百,一共是七百元。”鐵瑛說。

    “上次不是三百元麽,怎麽又漲價了?”中年婦女說。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你要是下次來,可能還要漲價,要知道醫藥無價,因為它治的是人命。”鐵瑛說。

    “好好好,我不跟你爭講。”中年婦女說。

    “你的錢帶夠了嗎?如果沒帶夠錢,你迴去取去,我這次可是不賒帳的。”鐵瑛說。

    中年婦女付了款,鐵瑛給她開了收據。

    中年婦女走了。

    鐵瑛又笑了,因為這次的黃酒的瓶蓋子,就是一個特製的能發送磁波的一個微型定位器。

    根據微型定位器的磁波,定位。

    刑警們已經鎖定,苑大有和邢士途在櫻花山鎮的槐花疃,與李立本的梨花村的位置正好相反。

    諸葛隊長把情況向叢局長作了匯報,決定采取抓捕行動。

    槐花疃。

    諸葛隊長對槐花疃的周邊進行布控。

    諸葛隊長和魯建華來到了槐花疃的村委會,正好,村支書在。

    魯建華拿出到櫻花山診所取藥的中年婦女的照片,讓村支書看。村支書說:

    “這是苑大祥家裏的,她叫賴書真。”

    “她家裏近幾天來客人了嗎?”魯建華說。

    “聽孩子說,好像是來了兩個客人,她家住在村東頭的山坡上,新蓋的房子,不大有人去……”村支書說。

    “是這個人嗎?你看看。”魯建華拿出苑大有的照片,讓村支書看。

    村支書看了,說:“這不是原來我們鎮派出所的副所長苑大有嘛,是不是他,可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們都姓苑,還連點親,嗯,這樣吧……是不是苑大有,讓我家的孩子認一認吧。”

    他把孩子找了來,孩子看了,說:“是這個人,還有一個人,鐵青個臉,好像是有病。”

    “謝謝你,小朋友,”魯建華說,“確認了,就是苑大有和邢士途。”

    “收網。”諸葛隊長下令。

    二月十八日,傍晚。

    布控的網緊急收縮,圍住了山坡上的苑大祥的家。

    諸葛隊長喊話:“苑大有,你已經被我們刑警隊包圍了,你放下武器,和你的師弟邢士途,一起出來投降吧,爭取寬大處理。”

    外麵這麽一喊,屋子裏的人都緊張了,苑大祥說:“你怎麽了,為什麽要抓你們?”

    苑大有說:“我們是通緝犯。”

    賴書真慌了,說:“這可怎麽辦?”

    苑大有說:“哥哥、嫂子,你們不要慌,我們做事我們當,你們現在一定要聽我的。記住,如果他們問起我們來,一定要說不知道我們是通緝犯,如果你們說知道我們是通緝犯,你們就犯有包庇罪,如果你們說根本不知道我們是通緝犯,你們就沒有罪。”

    苑大祥說:“本來我們就不知道啊。”

    苑大有說:“不知道者,無罪。”

    賴書真說:“苑老弟,你是派出所的所長,怎麽還能是通緝犯呢?”

    苑大有說:“嫂子,你別問了,說起來話長了……我得把你們綁起來,以證明你們跟我們沒有幹係。”說著,他掏出來手槍,他把苑大祥和他的媳婦賴書真,以及他們的一丫一小兩個孩子都綁了起來,簇擁到門前,向諸葛隊長喊道:“諸葛隊長,你可別靠近我,如果靠近我,我就殺了他們全家。”

    “呯”,他朝天放了一槍。

    苑大祥的兩個孩子,嚇得哇哇地哭。

    “苑大有,你可別胡來,一人犯罪一人當,不要牽扯無辜……”諸葛祥瑞喊道。

    “你們都給我後撤,前麵和後麵都得後撤出五十米遠,不然的話,我就不客氣了,我就先槍崩了賴書真。”苑大有說。

    “諸葛隊長啊,你救救我們啊,苑大有他喪良心了,我糊裏糊塗地還幫他們到鎮上去拿藥了呢……”賴書真說。

    “好,我們後撤。”諸葛隊長下令後撤。

    太陽早已經落山了,北麵的海風吹來,悄悄地越過山陵,沉重的濕氣,凝結成漫延於山林和村莊的霧靄。

    苑大有在被捆綁著的苑大祥一家子人的身後,他悄聲地對苑大祥和賴書真說:“哥、嫂,你們站在這裏別動……再見了。”

    他走進了屋子裏,突然推開後窗,挨排地扔出幾個煙霧迷彈。煙霧迷彈“嘭嘭”地炸開之後,狼煙擴散,形成團團迷霧,他趁機跳出後窗,並且拉出邢士途……然後,他隱身在迷霧中,向山林的遠處又拋出幾個煙霧迷彈。

    隱蔽在山林裏的刑警看到煙霧迷彈的炸開,首先是看不清團團迷霧裏有什麽。然後,又是幾個煙霧迷彈在他們身邊炸開,又形成團團迷霧……他們聞到突如其來的煙霧迷彈釋放出的氤氳香氣,瞬間被迷倒,渾身癱軟……失去了戰鬥力。

    這種脫身之術,是苑大有和邢士途事先就策劃好的,拋出煙霧迷彈之前,他們已經先聞了解藥,能夠行走於煙氣迷霧之間。

    迷霧順著風透過苑大祥家的北窗,並且越過房脊,來到了他家的門前,苑大祥一家人全都被迷藥藥倒……諸葛隊長見狀,命令刑警們:

    “全都散開,躲開迷散的毒霧。”

    苑大有拖著一瘸一拐的邢士途向前奔跑。

    “苑大有,天網恢恢,你哪裏跑。”追趕著的女特警鐵瑛喊叫道。

    “師兄,你自己快跑吧,我有毒患在身,會拖累你的,你對師弟我的恩德,師弟我是忘不了的。”邢士途說。

    “師弟,你說哪兒去了,是師兄我拖累了你,對不起你……”苑大有說。

    “著。”鐵瑛運力“金剛彈指功”,射出一枚石子。

    石子帶著輕輕的哨音,向前衝擊,撞到了邢士途腿部的“委中穴”。邢士途聽到了後麵的哨音,但是,由於毒患,使他反應的稍稍遲鈍一點……他頓感到腿腳麻木。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他“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苑大有去拉他,他掙脫苑大有的手,說道:“師兄,你走吧,好自為之……趕緊拋開我。”

    “是的,我怎麽能拋開你不管呢?”苑大有說。

    “你走吧,他們就是抓到了我,我也是什麽都不會招供的……相信我。”邢士途說。

    “苑大有,著。”鐵瑛的叫聲。

    又是一枚石子,帶著輕輕的哨音,朝著苑大有撞擊而來。苑大有敏捷地躲閃,石子與他擦身而過,撞擊在他身前的樹幹上。

    苑大有隻得拋開邢士途,扭轉身,慌張地逃竄……不料,腳下的一塊凸起的石頭把他拌了一下,他在無意間摔了一個跟頭……他趕緊爬了起來,擲出“如意金抓”,升騰於樹上……向前逃竄……鐵瑛也未再追趕。

    她用手銬,拷上了邢士途。

    邢士途恨恨地說:“把你的解藥給我。”

    鐵瑛說:“迴到刑警隊,我自然給你服下解藥。”

    她看見前麵不遠處有一個閃亮的東西,她過去揀了起來,一看是個手機。原來,苑大有意外地摔了一跤,手機從衣兜裏掉了出來,由於匆忙,他也沒理會。

    她把手機收了起來。

    幾分鍾後,被迷倒的刑警們緩了過來,行動自如了,他們押解著邢士途,撤了。

    苑大祥一家人,也由被迷倒,緩了過來……自己就把自己鬆綁了。

    幾天後,他們在收拾苑大有和邢士途住過的床褥下,發現了三千元錢。

    賴書真說:“這是大有兄弟留下的。”

    苑大祥說:“這肯定是大有兄弟他們在咱家住了、吃了,住了也不白住,吃了也不白吃,留下點費用錢……”

    賴書真說:“真還有點兄弟的意思。”

    苑大有說:“這個人講究點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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