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現在紅蜘蛛眼簾上的第六幕——

    沒幾天,高原領著幾個人來到了華萊山賓館就餐,並且,點名讓洪芝姝來做餐廳的服務員。

    洪芝姝知道,雖然是高原領著幾個人來這裏,但是,不是高原請那幾個人,而是那幾個人請高原,他們有求於高原。

    宴飲之間,洪芝姝得知那幾個人是省第二橋涵工程公司的總經理金璧輝和他的兩個副總以及公司的總工程師……金璧輝說:

    “龍海市的六百公裏的縣鄉公路的改造工程,我們公司決定投標其中的兩個隧道工程,請高局長多多關照……”

    高局長說:“如果不是盛情難卻,今天我真的不想來……我管的這件事兒,難啊。整個的招投標的過程,要公開、透明,還要公正、公平,上上下下都瞪大眼睛盯著呢。重大的事情,都是集體決策,我雖然是主持這項工作,但是,既說了算,又說了不算。所以,我真的不好答應什麽。我想我的這個處境,你們也會理解。不是有句話麽,叫做‘理解萬歲’。”

    金璧輝說:“高局長,如果我們能使這兩個隧道工程中標,我們不會讓你白白地周旋的……我們會至少拿出工程總造價的百分之五……”

    高原一擺手,拒絕說:“金總,你饒了我吧,如果我吃了你們的迴扣,我這個局長也就沒法當了,紀檢委查的緊啊,我必須廉潔自律,我還年輕……”

    金璧輝說:“難道高局長真的不給我們這個麵子……”

    高原說:“對不起了,金總,你們投你們的標,至於能否中標,不僅要看你們公司的實力,還要看你們的投標,能否投中我們的標的……”

    金璧輝說:“你一口一個地叫我個‘金總’,我這個‘金總’難啊,得給我們這個公司的上千號人找飯吃啊……”

    高原說:“金總,不必惆悵,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他對洪芝姝叫道,“小妹,給金總斟滿酒。”

    洪芝姝答應道:“好嘞。”

    說著,她過來給金璧輝倒酒。

    金璧輝聽了,指著洪芝姝說:“高局長,你管她叫什麽?”

    高原說:“我管她叫‘小妹’啊。”

    金璧輝說:“小妹?”

    高原說:“是啊,她是我親姨娘的女兒。”

    金璧輝說:“漂亮。”

    高原說:“我難道不魁偉、英俊嗎?”

    金璧輝說:“不虧是親姐妹生的兒郎和姑娘……”

    沒有不散的宴席,高原和金璧輝等人都已離去。

    洪芝姝收拾碗筷杯碟、殘羹剩飯,又打掃房間……這時,有人有禮貌地敲門,她迴應道:

    “進來。”

    走進來的是已經走出去又返迴來的金璧輝,他說:

    “對不起,洪小姐,我來打擾你來了。”

    洪芝姝說:“別客氣,金總落下什麽東西了嗎?”

    金璧輝說:“不是。”

    洪芝姝說:“噢。”

    金璧輝說:“我是來求你件事。”

    洪芝姝說:“金總,你開玩笑,你能求我什麽事。”

    金璧輝說:“這件事,還真的非你莫屬。”

    洪芝姝說:“什麽事?”

    金璧輝說:“宴席間,我們談的隧道工程的事。”

    洪芝姝說:“你們可能也知道,我哥他這個人幹什麽都是很認真,又膽小怕事……我雖然是願意幫助你們,但是,恐怕我不一定能幫上你們什麽……”

    金璧輝說:“你替我們努努力,如果你努力成功了,我們會把工程造價總額的百分之五作為迴扣獎勵給你……我們決不食言。”

    洪芝姝說:“哎呀,怎麽辦好呢,我哥那兒我是不好說話,但是,他手下的幾個人我也認識……我努努力吧。”

    金璧輝說:“好,我要的就是你的這句話,如果有消息,你就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號碼是……關鍵是標底。”

    洪芝姝說:“好吧,你聽我的消息吧。”

    浮現在紅蜘蛛眼簾上的第七幕——

    洪芝姝打電話:“金總麽,我是小洪。”

    “哦,我是金璧輝。”對方說。

    洪芝姝說:“你過來一趟好嗎?我在賓館的208房間裏等你。”

    金璧輝很高興,說:“好,我這就過去。”

    金璧輝驅車來到了華萊山賓館,急匆匆地走進了208房間。

    洪芝姝倒茶水,說:“金總,你喝茶。”

    金璧輝說:“標底摸到了嗎?”

    洪芝姝笑了笑,說:“標底是……”

    金璧輝用筆把標底記錄下來,他說:

    “謝謝你了。”

    洪芝姝提醒說:“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

    金璧輝說:“你幫了我的大忙,工程的預付款一到我的賬麵上,我立馬就把百分之五的迴扣給你送來,這是眾所周知的潛規則,我怎麽會忘了呢?”

    洪芝姝又笑了笑,說:“你可以食言嘛,又無憑無據的。”

    金璧輝說:“如果我食言,一旦把這個的信息傳出去,我們公司可能就再也攬不著工程了……這也是信譽啊。”

    過了些日子,金璧輝親自給她送來了一個銀行卡,銀行卡裏存有人民幣一百萬。

    浮現在紅蜘蛛眼簾上的第八幕——

    愛巢,紅蜘蛛購置的寓所。

    “裝修的還不錯。”高原說。

    “還不得謝謝你啊。”紅蜘蛛說。

    “謝我什麽,這是你用愛心建築的愛巢。”高原說。

    “金總送來了一百萬,給你六十萬吧,好不好?”紅蜘蛛說。

    “不好,你跟我提錢的事,俗,太俗。”高原說。

    “好,我不提了,可是這一百萬,我怎麽花呢?”紅蜘蛛說。

    “你這話問得好,這就叫怎麽理財?”高原說。

    “怎麽理財,我想了,這迴咱們不買房子了,要蓋房子。”紅蜘蛛說。

    “怎麽,要自己開個建築公司嗎?一百萬不過是個小錢啊。”高原說。

    “不是,我看龍海商廈附近有塊空地,我想在那兒用這一百萬蓋個小樓,又是門市房,升值的程度可想而知……”紅蜘蛛說。

    “你說的都是小孩子說的話,那是寸土寸金之地……而且,人們的眼睛都狠狠地盯著那塊地呢,市裏也有統一的規劃,我能不能通過關係給你協調來這塊地呢?也能,但是,樹大招風啊,如果大風來了,有可能把這棵樹連根都拔了。”高原說。

    “連根都拔了,什麽意思?”紅蜘蛛說。

    “我是說,做了這件事,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這件事是誰辦的?他給誰辦的?為什麽他要給她辦?最後,辦事的人的官沒了,這塊地連同這塊地上的建築物,也沒收了。”

    “哎呀,那可不好,”紅蜘蛛說,“怎麽辦,我聽你的。”

    “你的思路是對的,”高原說,“秀水路有一塊地,這塊地的對麵將要蓋一個商業中心……這裏將是一個繁華的地方,必將也是寸土寸金之地。”

    “這塊地現在屬於誰?”紅蜘蛛說。

    “市路橋公司下屬的一個分公司。”高原說。

    “歸你們局管。”紅蜘蛛說。

    “不是,歸建設局管,如果是歸我們交通局管的話,我就不會介入了。”高原說。

    “為什麽?”紅蜘蛛說。

    “這就叫‘遠交近攻’,離我的工作關係越遠的人,我可以結交,離我的工作關係越近的人,我盡量地迴避。因為將來在同一個單位,說不上產生什麽利益上的摩擦,就會攻擊我,甚至借縫下蛆……相反,離我的工作關係遠的人,會攻擊我的概率就非常低。”高原說。

    “我怎麽做?”紅蜘蛛說。

    “路橋公司的蕭總是我的朋友,咱們請請他……”高原說。“好吧。”紅蜘蛛說。

    “還有,咱們不能空手套白狼,你要至少拿出兩萬元,私下裏給蕭總……”高原說。

    “明白。”

    紅蜘蛛過去抱住了高原,朝高原的臉蛋上親吻了一口,說:

    “你雖然年輕,但是,鬼點子可真多。”

    “多讀點曆史學,長見識。”高原說。

    作為迴應,他抱緊了紅蜘蛛,朝紅蜘蛛的額頭、臉頰、下頦,吻了三吻,說:

    “我有點累了,咱們睡覺吧。”

    “不,你要繼續當猛男……”紅蜘蛛嬌嗔地說,說著,她脫光了衣服,鋪好了被窩。

    “好,我要發揚連續作戰的作風……滿足你的愛欲,你可真美。”高原說。

    “不,也滿足你的愛欲……自古英雄愛美人,美人也愛英雄嘛。”紅蜘蛛說。

    “英雄、美人,幹柴、烈火,說得好。”高原說。

    他說著,掀開了被窩,被窩裏是紅蜘蛛流線形的裸體……他的欲望頓時像碰撞產生的火星噴濺到已經澆上了油的幹柴上,幹柴熊熊地燃燒起來……他迫不及待地一軲轆地鑽進了被窩,撲到紅蜘蛛的身上……

    浮現在紅蜘蛛眼簾上的第九幕——

    華萊山賓館,雅間。

    服務員是紅蜘蛛。

    高原說:“很長時間沒能和蕭總聚在一起了……今天我特地請你,隻有你和我。”

    蕭總說:“能和高局長聚在一起,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高原說:“蕭總這是在罵我,對我有意見。”

    蕭總說:“哎喲喂,我的大局長,我們草民哪敢哪。”

    高原說:“上次那兩個隧道工程,給了省橋涵二建。一是他們的綜合實力的確比你們強,二是他們的標的跟我們的標底最接近。即使是這樣,我的心裏也是想著你們呢,肥水不流外人田麽,咱們畢竟都是龍海市的人。咱們市的某個領導也跟我說了,讓我關照一下你們……但是,這個時候,省裏的某個大領導說了話……我就沒轍了。這個大領導是誰,我還不好透露。我也是不得已啊。希望蕭兄能夠諒解。”

    蕭總說:“唉,過去的事情,咱們就讓它過去了,可是……這次的兩座公路大橋和東海段的路改工程呢?”

    高原說:“你們隻管投標,我會鼎力相助,如果不出意外……中標的應該是你們公司。”

    蕭總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地喝酒了。”

    高原說:“芝姝,給蕭總斟酒。”

    蕭總說:“你們認識?”

    高原說:“如果不認識,剛才的那些話,我怎麽敢說?我這個人辦事,曆來謹慎。所以,我特地挑了個服務員,是我的姨表妹。她叫洪芝姝。”

    紅蜘蛛過來,說:“蕭總好,我給您敬酒。”

    蕭總說:“謝謝。”

    高原說:“她還有件小事,要求蕭總呢。”

    蕭總說:“什麽事,說吧?”

    高原說:“你們公司下屬的分公司在秀水路的那塊臨街的地,分割出一塊給我的這個表妹,她家裏這些年做生意積攢了點錢,想蓋個小樓,找了幾個地方,也都不如意……你是否能忍痛割愛?”

    蕭總說:“那個地方,別看現在不起眼,用不了幾年可是大有發展的,會變成寸土寸金之地……但是,話又說迴來,看在你高局長的麵子上……我同意了。”

    高原說:“蕭總就是爽快,不過,她要也不能白要,是要給你們下屬的分公司一些補償的。”

    蕭總說:“自家人的事,好商量。”

    高原說:“哎喲,我的肚子有點不適……我去衛生間一趟,去去就來。”

    說著,他出去了。

    紅蜘蛛拿出一個大信封,說:“蕭總,這是兩萬元錢,送給您的,不成敬意。”

    蕭總說:“有高局長的麵子在,我哪能收你的錢呢?”

    紅蜘蛛說:“他是他,我是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務必笑納。”

    蕭總說:“我怎麽好意思收……”

    紅蜘蛛說:“如果你不收,我要辦的事,我也不辦了。”

    蕭總說:“好,既然你這麽說,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把那個大信封收了起來……這時,高原也從外麵迴來了,說:

    “酒滿上了沒有,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和蕭總還得幹杯啊。”

    兩個人繼續幹杯,紅蜘蛛笑盈盈地服務。

    浮現在紅蜘蛛眼簾上的第十幕——

    從辦理那塊地的各種手續,到找工程隊建築,都是高原在幕後策劃,紅蜘蛛在台前跑腿。

    這塊地皮價值十八萬,紅蜘蛛送給了蕭總兩萬,給蕭總下屬的分公司繳納三萬,一共花了五萬,謹此而已。

    小樓竣工了。

    紅蜘蛛問:“利用這個小樓做點什麽?”

    高原說:“那附近有兩個中學,一個初中,一個高中,衝著那些學生,開個網吧,肯定能行。”

    紅蜘蛛把小樓簡單裝修之後,買進了七十台電腦,由她哥哥管理,開起了網吧。

    由於周邊沒有網吧,位置適當,規模比較大,網吧一開業,生意就比較火,錢像流水似的淌了進來。浮現在紅蜘蛛眼簾上的第十一幕——

    華萊山賓館,208房間。

    苑大有領著兩個人,來見紅蜘蛛。

    紅蜘蛛說:“師兄,什麽事,這麽急急火火的,非要今天來見我不可?”

    苑大有介紹道:“這是櫻花鎮石材廠的廠長苑大忠和櫻花鎮水泥廠的廠長苑大義,都是我沒家裏頭的一個輩分的兄弟。”

    紅蜘蛛說:“我原來怎麽沒聽你說過。”

    苑大有說:“這是我調到櫻花鎮派出所當了副所長之後,下到企業,去摸安全和保衛情況時,一聊情況,聊上的。”

    紅蜘蛛說:“親情巧遇。”

    苑大有說:“說的就是……你剛才問我來幹什麽,還真的有事求你。”

    紅蜘蛛說:“說吧,隻要我能辦到的。”

    苑大有說:“聽說你認識縣鄉公路改造工程的總負責人高局長?”

    紅蜘蛛說:“比較熟悉。”

    苑大有說:“縣鄉公路改造工程需要大量的各種標號的石頭和水泥,我們鎮的石材廠和水泥廠正好出產各種標號的石頭和水泥……你跟高局長說說話,給推銷一下。”

    紅蜘蛛說:“師兄,我聽說,那個改造工程都招投標給各個工程公司了,用哪裏的材料,是中標了的各個工程公司自己說了算,人家是要合算成本的。”

    苑大忠說:“我們石材廠的石頭,其價格決不會比其他廠家高。”

    苑大義說:“我們也是,同一標號的,同等的價格。”

    紅蜘蛛說:“你們水泥廠的質量呢?如果你們水泥廠的水泥的質量不好,結果幹出來的工程是‘豆腐渣’工程,事情可就麻煩了。”

    苑大義說:“你放心,我們有質檢局的合格證書。”

    紅蜘蛛說:“噢,那我就放心了。”

    苑大有說:“師妹,你能給說說話麽?”

    紅蜘蛛說:“求人的事,我不好開口啊。”

    苑大有說:“都是石材和水泥,用誰的不是用呢?”

    苑大忠說:“如果能行,我聘請你為我們石材廠的特邀銷銷員,我們的銷售員都是按銷售額的比例提成的,比例是百分之三。”

    苑大義說:“作為報酬,我們給銷售員的也是按銷售額的百分之三的比例提成,市場經濟嘛……在經濟上,我們不會虧了你。”

    紅蜘蛛說:“現在到處都在搞建設工程,你們不會到別的地方推銷去嗎?”

    苑大忠說:“縣鄉公路改造工程是政府工程,財政撥款,錢款有保證。”

    紅蜘蛛說:“噢。”

    苑大有說:“如果事情成了,我也算是為櫻花鎮的經濟發展,作了點貢獻。”

    紅蜘蛛說:“跟高局長去說,我可以去說。但是高局長這個人幹什麽很古板、很認真,他肯不肯跟具體的工程公司去說……也不好說。如果說成了,你們也別高興,是你們的緣分好。要是有提成,你們就都給我師兄,我一分錢都不要。如果要是高局長不肯去說……你們也別惱。我肯定是看在我師兄的麵子上,盡了心了。你們看,這樣好不好?”

    苑大義和苑大忠都說:“好、好。”

    紅蜘蛛說:“兩位廠長,我知道你們的事情都很忙,我就不留你們了……我和我師兄有一陣子沒見麵了,我們師兄妹還得敘談敘談……”

    苑大義說:“我和大忠本來是要請你吃個飯的,你看……”

    紅蜘蛛說:“你們的盛情,我心領了,謝謝。但是,有我師兄的麵子,的確不用……”

    石材廠的廠長苑大忠和水泥廠的廠長苑大義離開了208房間,走了。

    紅蜘蛛說:“師兄,如果事情成了,你拿百分之一,我拿百分之二。”

    苑大有說:“好的。”

    紅蜘蛛跟高原說了,事情成了。

    浮現在紅蜘蛛眼簾上的第十二幕——

    愛巢。

    擁抱在一起的高原和紅蜘蛛。

    高原說:“我要走了。”

    紅蜘蛛說:“你走?到哪裏去?”

    高原說:“正如我的名字一樣,雪域高原。”

    紅蜘蛛說:“你……誆我。”

    高原說:“是真的,援藏。”

    紅蜘蛛說:“怎麽說走就走呢?”

    高原說:“這既是組織決定,也是我個人的申請。”

    紅蜘蛛說:“你就這麽狠心,撇下我?”

    高原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該全身而退了。”

    紅蜘蛛說:“難道你不愛我了?”

    高原說:“我愛你。”

    紅蜘蛛說:“你是不是怕我鬧著要跟你結婚,你怕離婚,所以……”

    高原說:“不是,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紅蜘蛛說:“是的,我甘願做你的情人,甚至隱秘情人,因為我愛你。”

    高原說:“我說我愛你,你也說你愛我。我們相互愛慕。但是,我知道,你還是個姑娘,而你也知道,我有家庭,我有妻子,還有一個女兒。既然相愛,就應當希望對方能夠幸福。如果我始終這樣眷戀你,等於是霸占你,霸占你的青春,長此以往,會把你毀了……我不能離婚,因為那樣的話,輿論會對我相當不利,會影響我的仕途。按照中國人的觀念,官員的道德品質要好,而如果家庭破裂,往往會讓人們認為這個人的道德和品質不夠圓滿,其形象也就大打折扣。我已經走上了仕途,我今後還要繼續走下去……我說我愛你,也愛我的妻子,你會說我這個人貪欲,但是,我的確如此。我們應當把對方的幸福,看作是自己的幸福。你該找個好人家了,姑娘總是要出嫁的……我這樣說,你能理解我嗎?”

    紅蜘蛛說:“我理解。”

    高原說:“你現在不缺錢了,人又長得十分靚麗,可以說,你的身價非常高,一定要找個素質非常高的帥哥。”

    紅蜘蛛說:“找什麽找?離開了你,我可能連魂兒都丟了。”

    高原說:“忘掉我,離開我的陰影……我在雪域高原,至少工作兩年,這兩年我既不會給你寫信,也不會跟你在網絡上往來,你我也就都死心了。”

    紅蜘蛛說:“援藏後,你還會迴龍海市嗎?”

    高原說:“我聽上邊的意思,我有可能調到省城去了。”

    紅蜘蛛說:“你要升高了?”

    高原說:“至少升一級到兩級。”

    紅蜘蛛說:“那樣,我的心裏也許會舒服些。”

    高原說:“謝謝你對我期許和對我的厚愛。”

    紅蜘蛛說:“沒有你的愛,我會把握不住我自己,也許我會墮落……”

    高原說:“胡說。”

    紅蜘蛛說:“我在我們華萊山賓館,我覺得有眾多的男性的眼光賊眉鼠眼地看著我,要勾引我……諸如我們賓館的令狐總等人,就像似虎視眈眈……”

    高原說:“不然的話,你就離開那裏吧。”

    紅蜘蛛說:“那裏還真是接觸社會上層的好地方……”

    高原說:“以後的路,你自己走,要很好地把握住自己,你我相距萬裏之遙,也許是愛莫能助了。”

    紅蜘蛛說:“但願如此吧。”

    第二天,高原到省城報道,然後,乘飛機,援藏去了。

    高原果真如他所說,從此音訊皆無。

    紅蜘蛛果真如她所說,像丟了魂兒似的,惶惶不可終日……但是,她是真心地愛著高原的,她隻有把對高原的愛,永遠地塵封在自己的記憶裏。

    為了她和高原的愛,也為了她和高原……她永遠不會把她和高原的關係,向外人吐露半個字。

    浮現在紅蜘蛛眼簾上的第十三幕——

    ……她成了蔡毓麟、邢士途等人所布置的“色情陷阱”裏的引狼入室的羔羊,又在瞬間變羔羊為母獅去威懾掉進“色情陷阱”裏的狼……

    邢士途施展“飛簷壁虎功”,到史丹新家去放爆炸裝置失手的那一天……她和苑大有在樹林裏接應了邢士途。苑大有歎息地說:

    “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啊。”

    她說:“大師兄,怎麽個最壞的打算?”

    苑大有說:“就是蹲監獄的準備。”

    她說:“那又怎麽樣?”

    苑大有說:“不管刑警們是威脅還是利誘,都不要聽信他們的話,什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當了這麽些年的警察知道,那些都是空洞而誘人的華而不實的口號。不是有這麽句話麽,‘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判不了幾年。’坦白了,罪行就增加了,判刑的年數也就增加了。相反,不坦白、不交待、不承認,他們證據不足,他們就是神仙也拿你沒轍,記住了嗎?”

    她和邢士途都說:“大師兄的話,我們記住了。”

    苑大有說:“我說的這些話,中心的意思是我們師兄弟和師兄妹之間,要‘義’字當頭,不能互相檢舉,沒了情感人品,壞了江湖上的義氣。”

    她和邢士途都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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