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鄉招待所。

    前來招聘服務員的華萊山賓館的總經理令狐智,來到了這裏。

    已過不惑之年的他,中等身材,體型豐滿。臉形由於豐滿,而腮寬額短,俗話說,豬肚子臉。他有點赤紅麵子。他的額頭由於腦殼頂部頭發的稀疏而顯得寬闊、光亮。單眼皮,不大不小的眼睛,但是眼珠活泛,具有神韻,充溢著靈氣。他的鼻子,一般,既不堅挺也不平坦,沒有什麽特色。他的嘴唇中間寬,兩邊薄,因而永遠給人一種像似正在對著酒盅啜酒的樣子,或者像似要噘起嘴來正在夠著女人的臉蛋要親吻的樣子,顯得有幾分乖巧。

    他雖然身材不怎麽高,卻喜歡步伐沉穩地低著頭走路,一旦抬起頭來,他那雍容的臉麵,散布著親善,仿佛隻要見到人,就永遠堆著微笑……

    鄉招待所所長賀壽年說:“令狐總經理,你來得正好。”

    令狐智說:“怎麽個正好?”

    賀壽年說:“我們蓮花縣的副縣長崔書信、宣傳部長熊力、文化局黨委書記孟繁香也來了,我們鄉的鄉黨委書記和鄉長出席作陪,招待縣裏的領導和你令狐總經理”

    令狐智說:“太巧了,我招聘服務員的事,就是拜托你們縣的孟繁香了,她來啦,正好。”

    賀壽年說:“走吧,他們馬上就要到了。”

    招待所的食堂,雅間。

    飲名酒,品佳肴。

    首先是蓮花鄉的黨委書記和鄉長敬酒。

    然後,令狐智拿起自己的酒杯,說:

    “新年剛過,春節就要來臨,我借蓮花鄉的好酒,祝崔縣長官運亨通,飛黃騰達;祝熊部長年輕有為,步步高升;祝孟書記在蓮花縣經過鍛煉,衣錦榮歸,迴到市裏;再祝蓮花鄉在鄉黨委和鄉長的領導下,工作一步一個台階,芝麻開花節節高……來,咱們幹杯!”

    他說著,把拿著酒杯的手臂向上抬……正巧這時,服務員包麗榮端著一碗魚翅湯上來,被他的手臂掀翻……湯汁濺在了他的衣服上,包麗榮小小的一聲驚叫,他歪過頭來,看見了包麗榮……不禁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包麗榮……

    賀壽年嗬斥包麗榮,說:“你這孩子,上湯也不小心點,菜湯都濺到令狐總經理的身上了……”

    熊力說:“沒燙著令狐總經理吧?”

    包麗榮連連陪著不是,說:“對不起,對不起……”

    她拿起手帕要為令狐總經理揩擦……令狐總經理卻按住了包麗榮的手,脫口說出:

    “天下居然還有這麽個貌若天仙的小姐?”

    孟繁香說:“嗨,令狐總經理,這你就短見識了不是,不是有這麽一句話麽:龍海市的山水好景觀,蓮花縣的姑娘賽天仙。我們蓮花縣出美女啊。”

    令狐智這才鬆開包麗榮的手,顯現出一付寬容的樣子,說:

    “不礙事,不礙事……”

    賀壽年說:“令狐總經理是大人不見小人怪……”他轉而對包麗榮說,“以後,你可要小心了。”

    包麗榮連連說:“是、是。”

    崔書信說:“孟書記的總結說得好啊,身為副縣長的我,深有感觸啊,”他重複道,“龍海市的山水好景觀,蓮花縣的姑娘賽天仙。”

    孟繁香說:“喲,崔縣長,這可不是我的總結,是咱們龍海市的風言俗語……”她又調過頭去,說,“熊部長,你說是不是?”

    她向熊部長遞過一個飛眼,熊部長心領神會,說:“這是她們文化局的同誌們的總結的一種文化現象。”

    她聽了,撲哧一笑。

    然後,她給崔書信用羹匙舀了顆海參,放在了崔書信的盤子裏,說:“不管熊部長是不是讚同,崔縣長可是讚同我的……我跟崔縣長誌同道合。”

    崔書信說:“謝謝。”

    孟繁香說:“哎,令狐總,我借著這新年春節期間,跟著崔縣長和熊部長下到各鄉鎮搞科技、文化下鄉活動的機會,給你物色服務員……剛才那個女孩可是在你們賓館的招聘名單裏啊,我給你選的怎麽樣?”

    令狐智說:“是麽,好,我滿意。”

    崔書信說:“孟書記。”

    孟繁香說:“縣長大人,有何吩咐?”

    崔書信說:“你的胳膊肘兒,是不是往外拐啊?上次咱們縣賓館招聘……你是不是把漂亮的女孩都留給令狐總了。”

    孟繁香說:“冤枉啊,縣長大人,不管是市賓館來要人,還是縣賓館來要人,我可都是一碗水端平的,這也是輸送人才嘛。”

    令狐智說:“崔縣長,你是我們賓館的常客,我們賓館的服務員個個儀表非凡,你看了不也是心裏舒舒服服的嘛。”

    崔書信笑了,說:“我也就是那麽一說。”

    令狐智說:“剛才那個姑娘叫什麽來著?”

    孟繁香說:“叫包麗榮。”

    令狐智說:“讓她準備準備,跟我一起迴我們華萊山賓館。”

    孟繁香說:“好。”

    龍海市。

    華萊山賓館。

    總經理辦公室。

    令狐智說:“小包,來到這兒,怎麽樣?”

    包麗榮說:“令狐大叔,我來到這兒,有個幾天了,挺好的。”令狐智說:“現在是在崗前培訓,都培訓一些什麽內容啊?”

    包麗榮說:“培訓的內容挺有意思的,儀態儀表,禮貌用語,文明舉止……還教我們跳舞的舞步,根據我們每個人的嗓音的不同,教我們如何發音任何唱歌……說是還要學習汽車駕駛呢,沒想到內容這麽豐富。”

    令狐智說:“嗯,這是星級賓館,不同於你們那裏的鄉下的招待所……”

    包麗榮說:“我要是早一點受過這樣的培訓,也不至於把湯汁灑到你身上了……”

    令狐智說:“這可能也是緣分……培訓期間,隻發一些生活費,經濟上緊張吧?”

    包麗榮說:“令狐大叔,我在這裏,吃飯不要錢,我的錢是夠用的,你不用惦記。”

    令狐智說:“小包,今後你不要管我叫大叔,叫令狐經理就行了。”

    包麗榮說:“是,令狐經理。”

    令狐智說:“嗯,好乖巧的孩子。你到我們這裏來,進了龍海市,有什麽打算嗎?”

    包麗榮說:“我沒什麽別的打算,隻是想在這裏好好幹,這裏比蓮花鄉招待所的條件強多了,我就很知足了。”

    令狐智說:“別看這裏僅僅是市政府的賓館,接觸的麵兒還是挺廣的,上至省長,下至鄉長,來到龍海市辦公事,都要在這裏落腳……所以,我這個小小的賓館的總經理,神通還是不小的,你想不想把你的戶口從蓮花縣遷到龍海市的市區裏來呀?”

    包麗榮說:“想。”

    令狐智說:“這事,我來給你辦。你想不想把你的父母的戶口也遷到龍海市的市區裏來呀?蓮花縣的蓮花鄉,總體上來說,跟龍海市來比,還是窮鄉僻壤。”

    包麗榮說:“想,當然想,令狐大叔,你真的能幫我辦成這件事?”

    令狐智說:“當然能行,這都是小事一樁。記住,剛才我不是告訴你了麽,管我叫令狐經理。”

    包麗榮說:“是的,令狐經理,我謝謝你了。”

    令狐智說:“在我的賓館裏當服務員,可是發不了大財的……”

    包麗榮說:“能在這個賓館裏當上服務員,我已經知足了,誰都想發財,但是,財不是那麽好發的。”

    令狐智說:“我可以讓你發財,將來在市裏有個鋪麵,做個生意,也可以當個經理嘛。”

    包麗榮說:“那敢情好。”

    令狐智說:“你培訓完畢,就直接服務於我的辦公室,受我的領導。賓館正在搞擴建,我這段時間忙啊累啊……我的辦公室裏的一切內務,端茶倒水,幫我煮咖啡,幫我……甚至,我吃飯,你幫我把飯菜拿到這裏來,咱們把門一鎖,共進餐飲……聽聽音樂……這一段時間,你先這麽做,我也是了解你,考察你……你要是表現得好,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包麗榮說:“好,令狐經理,我一定好好表現。”

    令狐智說:“聽話就好。”

    迎春大街。

    包麗榮駕駛著令狐智給她買的捷達牌轎車,拉著令狐智,來到了這裏。

    令狐智指著一處裝修好的鋪麵說:“從今兒個起,你就是這裏的經理。”

    包麗榮看了,說:“哦,牌匾上寫的是‘榮智茶屋’‘上官清明題’,字寫得不錯啊,龍飛風舞的。”

    令狐智笑了,說:“知道這字是誰題的嗎?”

    包麗榮說:“上麵寫著呢,‘上官清明’。”

    令狐智說:“我問你的是這個叫‘上官清明’的,是怎樣個人物?”

    包麗榮說:“我看見這街麵上不少牌匾的題字,都是這個叫‘上官清明’的人題寫的,應該是個書法家吧。”

    令狐智說:“這你就孤陋寡聞了不是,這個人不僅是位書法家,更是個在咱們省裏大名鼎鼎的人物,他是咱們省的常務副省長。”

    包麗榮說:“哦,怪不得。”

    令狐智說:“你知道這一個字,值多少錢麽?”

    包麗榮說:“一個字一百元錢,哪不是了。”

    令狐智說:“是你說的這個數的一百倍,一字萬金。”

    包麗榮驚訝,說:“一個字一萬元?四個字四萬?好家夥!”

    令狐智說:“這四萬元錢不白花,等於是花四萬元買了個護身符,人們一看這牌匾,就知道這家鋪子的後麵有撐腰的……”

    包麗榮似有所悟,說:“哦,副省長的題字原來還有這樣的妙用啊。”

    令狐智說:“知道嗎,為什麽叫‘榮智茶屋’?”

    包麗榮說:“這個好理解,就是你我名字的拚合。”

    令狐智說:“聰明,這說明,這個買賣是你我的……好,咱們進去吧。”

    他們走進了“榮智茶屋”,裏麵裝修得舒緩、閑逸、靜謐、典雅。

    令狐智說:“你看到了吧,這裏有廳堂,有雅間……那兒還擺著鋼琴,可以悠揚鳴曲……是人們休閑、幽會和談話的好去處。”

    包麗榮說:“我當經理,怕是沒有經驗啊……”

    令狐智說:“這個,我也考慮好了,我會聘用一個有經驗的大堂經理來幫助你,你隻管坐在那裏,老板嘛,監管著收錢就行了。”

    包麗榮說:“嗯,學一學,我也就會管理了。”

    令狐智說:“你現在當了老板了,不能再迴賓館住了。”

    包麗榮說:“那我住哪兒?”

    令狐智說:“走,跟我走。”

    她領著她來到了樓上,走進了一套陽光燦爛的房間,說:

    “你就住在這裏,怎麽樣?”

    包麗榮看見房間裏的高檔的家具、家電……有些手舞足蹈,高興地說:

    “太好了。”

    令狐智說:“怎麽樣,滿意吧?”

    包麗榮說:“滿意。”

    令狐智說:“滿意就好,你餓了吧?我打個電話,讓對麵的酒館給咱們送些酒菜來……”

    他拿出手機,打了電話。

    酒菜如約送來了。

    他們飲酒,啜菜,吃飯。

    包麗榮說:“哪兒來到這麽多錢?”

    令狐智說:“不是有這麽一句話麽:要撈錢,搞基建。”

    包麗榮說:“怪不得你那麽熱衷於搞賓館的擴建工程……”

    酒足飯飽,他們唱歌。

    唱歌之後,他們隨著音樂跳舞……他摟著她的纖細的腰身,他漸漸地把他的臉貼在她的粉嫩的臉蛋上,摩挲著,親吻著……老練的他,知道把握火候。現在,他知道火候到了。他把她抱起來,放到了雙人床上……他一邊親吻她,一邊輕輕地剝去她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直至把她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都剝得精光。

    她像一隻溫馴的羔羊,任憑他的擺布……

    迎春大街。

    榮智茶屋。

    鋼琴奏鳴,幽幽的燈光下,精致的點心、甜美的水果,茶碗或咖啡壺飄出嫋嫋的香氣……溫馨、怡人。

    令狐智來了,坐在包麗榮的身邊。

    令狐智的屁股還沒有把椅子暖溫,一個手捧鮮花的小夥子走了進來,問:

    “這是榮智茶屋嗎?”

    “是。”有服務生迴答。

    “包老板在嗎?”

    “正在吧台上。”服務生迴答。

    “誰找我?”包麗榮說。

    “您是包老板?”

    “是的。”包麗榮說。

    “今天是情人節,送上一束鮮花,祝您情人節快樂。”小夥子遞上鮮花。

    “是誰送來的?”包麗榮說。

    “花束的下方有一個卡片,寫著給您獻花者的姓名呢。”小夥子說。

    包麗榮一看卡片,卡片上的獻花者的名字是“晉國勇”,她說:

    “誰是晉國勇?我不認識他啊。”

    “對不起,我們‘芳心花店’,隻負責收了人家的款,受獻花者的委托,及時地送上鮮花……”說完,他轉身走了。

    包麗榮一臉的迷惑,這時,她看見令狐智的臉上收斂了笑容。

    “這是榮智茶屋嗎?”又有人問。

    “是。”服務生迴答。

    “包麗榮女士在嗎?”

    “哦,包麗榮是我們老板,她在,裏麵請吧。”服務生迴答。

    “誰找我?”包麗榮說。

    “您就是包麗榮女士?”來者是一位姑娘,手捧一束鮮花。

    “是的。”包麗榮說。

    “包女士,情人節快樂,‘褚士男’先生讓我們‘溫馨花店’代他給您送上一束鮮花,祝您情人節快樂。”姑娘說著,把鮮花送到包麗榮的手裏。

    包麗榮接過鮮花,一臉的糊塗,說:

    “誰叫褚士男?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哪。”

    “您應當對我們說一聲謝謝……我們隻負責收款,送花,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姑娘說完,轉過身,頭也不迴地走了。

    包麗榮看到,令狐智的臉上,現出惱怒。

    令狐智說:“麗榮,我們到樓上去一趟吧。”

    她隻好跟他來到了樓上的套房。

    令狐智說:“這是怎麽迴事?什麽情人節,誰是你的情人,是誰給你送的花?”

    包麗榮說:“我除了你,也沒什麽情人啊,誰給我送花,糟蹋我呢?”

    令狐智說:“你沒有情人,卻接連兩個男人給你送上情人節的鮮花?你蒙誰呢?”

    包麗榮說:“我真的沒有什麽情人啊。”

    令狐智說:“你是不是情人太多了,一時想不起來了?送鮮花的,一進門就喊你的名字,他們怎麽沒喊我的名字?而且,是到榮智茶屋來找包老板,點著名找包麗榮女士,這能錯嗎?”

    包麗榮說:“這可是怎麽搞的,我真是有口難辯了……”

    咚咚,有人敲門。

    這套住房,在榮智茶屋的上層,既可以從有鋪麵的榮智茶屋裏麵上樓,直接進來,也可以繞道後麵的樓洞口,走樓梯,進門來。敲門者,敲的是樓洞口走樓梯的門。

    “哪一位?”包麗榮走到門口,問。

    “是包小姐家嗎?”外麵的人問,是個男子的聲音。

    “是,”包麗榮說,“你是誰?”

    “包小姐,是我啊,我,你還不知道嗎?”外麵的男子說,“你快點把門打開吧。”

    包麗榮打開了門,一看,是個穿西裝而又皮鞋錚亮的小夥子,大眼生生的,她說:“你是誰啊,我根本不認識你。”

    那男子探頭向裏麵看了看,說:“哦,裏麵有人哪……那我走了。”

    包麗榮說:“你是不是走錯門了?”

    那男子說:“我怎麽走錯門了,這不就是迎春大街的154號門內4號嗎?”

    包麗榮說:“對啊,我從來沒有找過什麽人哪。”

    那男子說:“你不是讓我來維修下水道嗎?”

    包麗榮說:“這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那男子說:“沒有啊,沒有,我走了。”

    那男子噔噔噔地下樓去了。

    包麗榮愣怔在門口,簡直目瞪口呆,這接連發生的事,讓她一頭霧水。

    令狐智過來,把門關好之後,朝著包麗榮就是兩個耳光,罵道:“這個小夥子聲稱是修下水道的,修什麽下水道,西服革履的?你還用話遮掩呢,分明是你約好的情夫。”

    她哭了。

    令狐智把她拖到了裏屋,又扇了她兩個耳光,說:“我實心實意地待你,給你把戶口,連同你們家人的戶口,都弄到城裏來,又給你買轎車,幫你置辦生意,開茶屋……我哪一點對不起你?你卻背著我招蜂惹蝶?你個小騷娘們!說,他們都在哪兒?我要找他們算賬去!”

    她哭泣道:“……我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令狐智一付惱羞成怒的樣子,他用手掐、擰她的屁股和她的大腿……她嗚嗚地哭著,不得不強忍著疼痛。

    令狐智一邊掐、擰著她,一邊說:“你說,你是不是背著我勾引男人了?你要是承認了,悔改了,我就放你一碼。”

    包麗榮忍受不了疼痛,不得不委心地承認說:“……是我勾引男人了。”

    令狐智從他自己隨手攜帶的皮包裏拿出紙和筆,說:“我這個人並不是小心眼兒,你知過能改就好,我就原諒你,你寫個悔過書吧。如果你不寫,我他媽的還揍你。”

    包麗榮隻好趴在桌子上,寫悔過書。

    令狐智的嘴裏叨念著,她按照他的念叨,在紙麵上複述著:“我背著自己的男人令狐先生,在外麵勾引男人,不知廉恥……今後,我一定痛改前非……”

    包麗榮一邊寫,一邊掉這眼淚,豆大的淚珠滴在她書寫的紙麵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並且,潤濕了紙麵。

    令狐智收起了包麗榮所寫的悔過書,說:“我這個人曆來寬宏大量,既往不咎,有錯誤不怕,改了就好。行了,別哭了。咱們還得好好過日子。”

    包麗榮嚎啕大哭,突然,她朝窗子跑去,她邊跑邊說:“我不想活了。”

    她使勁地推開窗扇……令狐智趕緊跑過去,緊緊地抱住她,把她拖到床邊。他用他的手帕給她擦眼淚,用肥厚的手掌去撫揉她的被他的淩厲的手指又掐又擰過的屁股和腿股……他仿佛十分心疼的樣子,說:

    “我的心肝寶貝啊,我這是怎麽了,是瘋了嗎?我怎麽能下得去手呢?都是我不對啊!都是我太愛你了!我不能沒有你啊,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啊!不信,你扒開我的心看看……”

    他給她跪了下來,他用自己的手拍狠狠地抽擊著自己的嘴巴,還痛苦地撕扯著自己的胸膛上的外衣……他哀鳴似地乞求她的原諒……

    望海花苑,別墅樓。

    令狐智說:“這座別墅樓,我花了七十萬,以你的名義把它買了下來,房產證和土地證都辦好了,你收留好。”

    他拿出房產證和產權證,送到了包麗榮的麵前。

    包麗榮翻開房產證和產權證,看了看,收了起來。

    令狐智說:“榮智茶屋,把它兌掉,也不用操那個心了,待在別墅裏享福,多麽的好。”

    包麗榮說:“這裏好像是牢籠,高高的圍牆,纏繞的帶刺的鐵絲網,黑漆漆的大鐵門……你是怕我勾引別的男人是不是?”

    令狐智說:“哪裏呢,我這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啊,社會治安狀況不好啊……所以,什麽也不用你,我來了,蔬菜、肉蛋、米麵也就帶來了。電費、水費、煤氣費……我都一起用信用卡繳了,你也不用費心了。大鐵門,我在外麵鎖好,你要出去,就和我一塊出去……”

    包麗榮說:“你說你有多卑鄙,你還自導自演了一出醜劇,自己給自己戴烏龜帽子。”

    令狐智說:“我什麽時候自己給自己戴烏龜帽子?”

    包麗榮說:“所謂的情人節,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麽個什麽情人的節日,你可好,讓你們賓館新招聘來的人,扮作花店的人來給我送鮮花,還來一個修下水道的……用這個方法來蒙我,嚇唬我,欺騙我……你還動手打了我,逼我承認自己勾引男人,讓我寫悔過書……你這手段,是不是太下作了?”

    令狐智說:“我這麽做,不是為你好嘛,也說明我確確實實是愛你的啊,我是怕你飛了啊。”

    包麗榮說:“用這種手段,剝奪我的人身自由,現在,我什麽人身自由都沒有了,是不是?”

    令狐智說:“我這樣做,你也圖個省心啊。”

    包麗榮說:“我問你,我們這樣能維持多久?”

    令狐智說:“天長地久啊,不然的話,我能以你的名義買下這座別墅嗎?”

    包麗榮說:“你反複強調,你愛我是不是?”

    令狐智說:“這還用問麽,我愛你,我的心裏隻有你。”

    包麗榮說:“你老婆呢,你愛不愛你老婆屠淑賢?”

    令狐智說:“她呀,一個黃臉婆,我早就對她沒感情了。”

    包麗榮說:“既然你對你老婆屠淑賢早就沒了感情,你一再表示,對我有感情,你就跟她離婚吧,然後,跟我結婚。”

    令狐智說:“你怎麽提出這個問題了?不是說好了麽,你是答應過的,我們永遠是情人,你不要妻子的名分。”

    包麗榮說:“我可以不要名分,可是,我懷孕了,我的孩子要不要名分?他的父親是誰?難道是野種?這個問題,你想過嗎?”

    令狐智說:“不行,這個問題,我沒法答應你,它牽扯到方方麵麵,對我的影響太大了。”

    包麗榮說:“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對我的孩子的影響太大了。”

    令狐智說:“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想過啊,我深入地想過啊,不行啊……”

    包麗榮說:“不行,可以啊,你就放我一碼,咱們分手吧,我把孩子做掉……今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令狐智說:“那不行,我離不開你……如果你實在要離開我,也可以,你把買下這別墅的錢,給我,也不多,賠我八十萬就行。”

    令狐智說:“這兩年,我把我的身子、我的青春都奉獻給你了,難道你還不滿足嗎?你說我貌若天仙,好,我就是一個貌若天仙的妓女,賣身賣了兩三年了,也值八十萬了吧?何況,你這座別墅,我根本就不想要,我隻要我的自由的人身!”

    令狐智火了,啪啪,扇了包麗榮兩個耳光,說: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明說了吧,我玩過的女人多的是,你不過是其中我最中意的一個而已。賓館裏的女人,從姑娘到媳婦,凡是有點姿色的,我都品嚐過是什麽滋味。我玩過的女人,隻要我還中意,我還想玩玩,她就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包麗榮說:“你個老流氓,你不是能動手打人麽,你打吧,你打死我好了。”說著,她把自己的身體朝令狐智靠了靠,“你不打死我,我自己也不想活了,你不放過我,我就死給你看!”

    令狐智說:“你也別威脅我,我不怕你這一套,還有別的俊俏的姑娘等著我呢,我走了。”

    他氣哼哼地往外走了。他要打開了自己的轎車,車鑰匙卻沒帶。車鑰匙放在自己的公文包裏了,公文包落在了別墅樓裏。他又轉身迴來取公文包……當他走進別墅樓之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驚呆了。

    包麗榮躺倒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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