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賽q他們的基地最初設在重慶。後來為了戰局的需要,在國統區陸續成立了一些小分隊,小賽q被派往設在南方某地的m基地。於是有關他的極富傳奇色彩甚至玄乎其玄卻鮮為人知的抗日故事由此走向一個又一個高潮。

    話說1943年日軍為了支援東南亞戰場,發動了豫湘桂戰役,用一年時間打通了從中國東北到廣州的所謂的“大陸交通線”,把戰備物資源源不斷地運到太平洋戰區。

    許多小分隊的主要任務就是和日軍爭奪這一線上的製空權,毀壞敵人的交通運輸線,力爭把日軍物資阻斷在中國大陸境內,萬不得已,不惜一切代價炸掉這些物資。

    小賽q他們小分隊的任務也不另外。

    小賽q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他經常忘記航線,把飛機開到其他基地。不過都是自家地盤,到哪裏都是抗日,不礙事。久而久之,這樣的事發生在他身上就不足為怪了:將錯就錯,到哪個地方就執行哪個地方的任務,到處都需要人手,因此他到哪裏都很受歡迎。他自己也就無所謂是屬於哪個基地的人了。他成了名副其實的空中自由人。雖然自由,但很苦。幾乎每到一個地方就得馬不停蹄地投入戰鬥,找不到休息的機會。

    戰友們驚歎道:這個累不死的傻蔡子!

    m基地的隊長對小賽q這種到處討好的做法很不滿意,於是用激烈的措辭向上級反映了這一情況。

    上級的答複是:蔡子作戰賣力,功勞還是有的,況且在哪裏都是為黨國效力,隨他吧。

    於是小賽q名正言順地成了中國空軍隊伍中人見人愛的“救火”隊員。

    這是個平常的日子,和以往沒有什麽兩樣。如果硬要小賽q找出有什麽不一樣的話,他認為今天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炸毀了鬼子兩列運輸軍火的列車。

    如果連這也算是不同的話,還可以加上一點:今天是他進入基地以來第一次淩晨爬起來執行任務。

    鬼子屢受重創,於是改變了運輸時間,原來大白天一輛接一輛滿載物資大搖大擺唿嘯而去的火車現在晚上才偷偷摸摸,黑燈瞎火地進入國軍空軍打擊的範圍內,而且時間隨時都在改變。所以小賽q和他的弟兄們憋足勁卻找不到打擊目標是常有的事。

    該返航了。

    小賽q並不在意去那個基地。這和往常沒有什麽不同。

    可這迴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小賽q把飛機降落在鬼子的一個空軍基地上——

    小賽q從飛機上下來,徑直走向一間臥室。已經兩個星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他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似的沒有一點力氣。他像往常一樣不假思索地走進屋子裏,燈也不開,寬衣解帶,一頭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小賽q一向都是這樣,哪裏方便就睡在哪裏,從來也不跟別人打招唿。當然他是“英雄”,能空手在敵人的軍營裏駕著敵機迴來的就他這麽一個人,所以大家都讓著他,就算心裏不痛快,也不會溢於言表。

    有一迴,他在夢中很霸道地把一個新來飛行員的鋪蓋全部裹在身上,滾在床底下嘎吱嘎吱地磨著牙齒,還不時伴隨著幾聲怒斥。新兵以為小賽q對自己不滿,嚇得大冬天的隻穿著一條褲衩躲在牆角邊發抖。等小賽q被自己一個很響亮的唿嚕吵醒時,看見那個新兵不斷用熱毛巾使勁地搓著身子,於是不耐煩地問道:“半夜三更洗澡——你有病啊?”

    新兵上牙打著下牙:“打——打擾——了,我我——這這——就——出出——去——”

    小賽q沒有聽懂新兵的話,心裏罵了一句:“神經病——”又開始打他的唿嚕。

    今天太累了。小賽q沒有力氣裹鋪蓋,因此和同床共枕的另外兩個人相安無事。

    這床上原本就躺著兩個人——一個戲子,一個被戲子灌了三壺白酒,睡得像死豬一樣的鬼子。

    戲子沒睡。他準備等到鼾聲響起時殺掉床頭這鬼子。可小賽q這個不速之客卻把他的計劃攪黃了。

    當然,小賽q不知道。

    這戲子和他的戲團是被鬼子搶來的。這戲團有不少俊俏的女人,怕被鬼子糟蹋,都換了男兒裝。可今天有個鬼子喝醉了闖進更衣室,發現了這一秘密。他抱著最俊的一個女人不放手,說女人不依,就帶走戲團裏所有的女人,讓基地上的皇軍玩過夠,然後統統殺掉。

    這時戲子站出來說:“太君,我們還有一個更漂亮的花姑娘,我這就去把她叫來。請太君稍等。”

    其實,哪裏還有姑娘!大家心裏都替戲子捏了一把汗。

    鬼子左等右等不耐煩了,他揪著俊女人的長發朝門外大罵:“八格亞魯,漂亮的花姑娘的,為什麽不來?”

    來了!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外飄進來,接著一個身材修長的女人邁著醉人的小碎步婷婷嫋嫋地挪進來,一把漂亮的大扇子遮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巴,隻露出一雙風騷肉麻的眼睛,向鬼子頻頻發電,秋波蕩漾。

    鬼子鬆開俊女人,身子像被電擊似的挪不動步子。不過嘴巴卻沒有因此而停下來:“喲嘻,花姑娘的,大大的漂亮——”

    這女人仍半掩著臉,羞答答地對鬼子說:“隻要太君答應我一件事,從今往後我就是太君的人了。”

    鬼子迫不及待地說:“說吧,什麽事我都答應你。”

    女人的聲音嬌嫩得讓鬼子心裏發酥:“請太君放戲團的人走吧。”

    鬼子向門口的哨兵一揮手,一條通向後山的通道頓時為戲團打開了。於是戲子提著“嫁妝。”跟著鬼子走了。

    這個女人就是睡在小賽q和鬼子之間的戲子。

    “她”是個男人。

    戲子下定決心殺掉身邊的鬼子,可不能過早暴露身份。因為他誌在必得,所以很耐心地和色欲熏心的鬼子巧妙地周旋著。

    他在等待時機。

    戲子:“太君,我還是處女身。”

    鬼子:“喲嘻!處女的,我喜歡!”

    戲子:“我曾許過願,我的身子要獻給酒量最好的人。”

    鬼子:“為什麽?”

    戲子:“在我們中國隻有酒量大的人才配做英雄。”

    鬼子:“你愛英雄?”

    戲子點點頭。

    鬼子頭一揚,咕嚕咕嚕,一壺白酒不見了。

    戲子:“我給太君唱個曲兒助助興。”

    他唱的是《定軍山》,聲音壓得很低,故意唱得像首撩人的打情罵俏的曲兒。

    戲子:“好聽嗎?”

    赤身裸體的鬼子左手豎起大拇指,右手就來摸戲子鼓鼓的胸。

    戲子:“我遲早都是太君的人,急什麽——罰酒!”

    咕嚕咕嚕,戲子把一壺白酒往鬼子嘴裏灌。

    就這樣,戲子耐心地應付著鬼子,把僅剩的最後一壺白酒一滴不剩地順利哄進鬼子一張一翕的嘴裏。最終,鬼子力不勝酒,挺著鼓鼓的肚皮,癱在床上一醉不醒。

    正當戲子要動手時,小賽q進來了。

    戲子這下沒了主意,他根本就沒有把握同時對付兩個鬼子他把小賽q也當成了鬼子,而且是清醒的鬼子,如果稍有閃失,他就算是白死了,於是幾次舉起刀,又放下。

    小賽q和鬼子同時抓住戲子那對用豬尿泡做成的假奶子,起初是一人抓一隻;後來兩人就在夢中拓展勢力範圍;再後來,兩人相互緊緊抓住對方的手指,誰也不肯鬆手。

    戲子從兩人中間輕輕地把身子移到床尾。他想趁此機會左右開弓,以最快的速度割斷這兩個色欲中燒的“鬼子”的喉嚨。

    正當他再次舉起刀子時,那鬼子突然移身過去,抱著小賽q親熱起來。小賽q滿臉都是鬼子飽含酒精的唾液,以為下雨了,咂著嘴巴似醒非醒地說:“快去看看雨大不大,媽媽的,恐怕明天打不成鬼子了——”

    戲子心頭一震,下意識地把手中的刀縮了迴來。

    莫非這個人不是鬼子?

    鬼子不可能操這樣一口純正的江南口音。甚至北方的中國人也不可能。這是從骨子裏發出來的江南音色,不是江南土生土長的人絕對吐不出這樣地道傳神的江南特有的語調。

    這到底是個什麽人呢?他為什麽睡在鬼子的床上?

    戲子有些不知所措。一旦鬼子醒來,他就沒有機會逃生了。可他拿不準這個夢裏說著江南話的人。

    他坐在床尾,汗水撲噠撲噠掉在刀刃上,濺濕了鬼子因翻身貼近小賽q而從被蓋裏露出來的一個浮腫的腳趾。鬼子搖晃著濕漉漉的腳趾,夢裏發出小孩因被大人搔癢而不能自已的那種格格的笑聲。

    “睡覺!”小賽q狠狠地給了鬼子一腳。

    鬼子“哎喲”地哼了一聲,翻身坐在床頭耷拉著腦袋怒聲罵道:“八格牙魯!”

    接下來又罵了三四聲,不過聲音越來越低,最終變成一陣急促刺耳,參差不齊的鼾聲——下半身懸在床沿上又睡著了。

    從夢中被鬼子罵醒的小賽q意識到自己誤入鬼子基地並不可思議地和一頭蠢頭蠢腦的日本“色豬”同床共枕!

    他想:媽媽的,非幹掉他不可!

    他拿出老蔡家的那把傳家寶,小心翼翼地摸索著鬼子的喉嚨,可左摸右摸卻摸著一隻肥肥的大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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