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八部借口為燕北侯討一個公道出兵,烏道涯等人根本不信。別說這明顯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情況,那現在也必須得證實是假的。倒是高原八部懂得扯虎皮做大旗這點讓烏道涯等人刮目相看,往常梗直、野蠻、暴虐的高原八部可是根本不會找任何借口的啊!


    再聯想到那些突然出現的大批量武器鎧甲和高原八部出兵時的詭異,所有人都預感到情況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不妙,似乎有著一隻幕後黑手在操縱著這一切。


    “王八蛋,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老子非得生吞了他不可。”說這話的是羅東,在西北軍中一向以文雅著稱的他此時麵紅耳赤,神情猙獰,對幕後黑手的恨意幾乎化做實質。其他的西北軍將領更是一個個破口大罵,將那幕後黑手的祖宗十八代都操了一個底朝天。


    杜如皺眉看著一眾西北軍將領,猛然大喝:“好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罵能夠罵死對方嗎?能夠把八部聯軍罵退嗎?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麽退敵。”


    還別說,杜如身上就有那麽一股子將帥之氣,雖然來西北軍的時間不長,卻很是收服了一些人。就連烏道涯等這樣的西北軍核心人物及大將,在大多數時候也都原因聽從杜如的意見。


    用一句俗話來說就是:杜如身上有著一股特殊的魅力,是天生的統帥之才!


    現在杜如話一出,整個大帳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轉向秦雲、杜如和烏道涯身上。其中大多數目光都是轉移在杜如和烏道涯身上,落在秦雲身上的隻有寥寥幾道,讓秦雲心中一陣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不過杜如能夠如此快速的融入西北軍中,並且有著如此的威望,秦雲心中也是一陣的欣慰。


    接下來,秦雲除非到了必要的時候才開口,其他的時候都任由杜如來表演發揮。杜如也沒有讓秦雲失望,一切都指揮的井井有條,有條不紊。哪怕是秦雲自忖,也不一定有杜如指揮的好,甚至有許多的地方都是他沒有想到的。


    多年的磨礪和成長下來,杜如終於開始綻放出屬於他自己的光輝。


    高原八部的動作很快,哪怕這極度惡劣的天氣也沒有停滯住他們的腳步,罕見的暴風雪也無法吹滅他們心中的野心和欲望。秦雲等人議事完五天後的傍晚,八部聯軍的先鋒大軍已經來到了北朔城外。


    北方的地平線下,緩緩出現了一片灰白色的海洋,就像是廣袤冰原上一眼望不到邊的積雪,遮天蔽日,不斷的擴展,膨膚。千萬隻馬蹄踐踏著大地,無盡的雪浪在他們的腳下盤踞,大風卷起灰白色的戰袍,就有如天際就飄過來一大片厚重的烏雲,天際中還傳來了類似悶雷般低聲的轟鳴。


    大風一吹,漫天大雪紛紛揚揚的飄散,迷茫的白霧中,白灰色的軍隊像是沉默的洪水一樣,鋪天蓋地的覆蓋著整片雪原。高聳的長槍,雪亮的戰刀,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到處倒是矯健的馬蹄,一眼望不到盡頭。就像是驟然間墜入了無邊的噩夢之中,編目所及到處都是閃動著嗜血的箭光,前後綿延十多裏,雄健的騎兵,如林的弓箭手,精銳的高原戰士,還有後方陸續而來的那連綿不絕,數之不盡的黑影……


    北朔城的百姓呆住了,西北軍的將士也呆住了,一眾西北軍的將領也呆住了,隻有少數幾人才勉強保持住心中的震撼。直到此刻,他們才突然意識到站在自己對麵的,是一個多麽可怕的敵人。高原八部盤踞西北高原千百年,鼎盛時期壓製中原皇朝近三百年,即使有所落沒,可是這千百年來所積澱的勢力和底蘊,又怎會在短時間內消耗殆盡。


    這一戰,西北高原八部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獠牙,又一次的開始向世人宣告他們的強大。


    八部聯軍的先鋒大軍根本沒有片刻耽誤,還沒有等他們站穩腳跟,已經開始向著北朔城發動攻擊。杜如也絲毫不甘示弱,率領著燕北軍反擊了迴去,闊別多年的戰火再一次從北朔城上的牆頭燃燒起來。


    “殺!”


    “殺!”


    ………………


    高原八部果然名不虛傳,除了人盡皆兵之外,西北苦寒的環境也造就了他們超凡的體質,幾乎每一個高原八部青壯的力量都不下於一個後天初期的武者,更有著天下最為精銳,最為龐大的弓箭手軍團。


    每一次進攻前和每一次進攻結束後,北朔城都會享受一下戰國時期當初被秦國橫掃的其他六國的待遇——長時間箭雨的洗禮。隻不過那時秦國用的是弩,而高原八部用的是更加適合個人發揮,威力也更加恐怖的高原強弓。那鋪天蓋地的箭矢讓西北軍吃了不少的虧,大部分的傷亡都是被這些連綿的箭雨所造成的。


    除此之外,高原八部戰士的瘋狂和進攻性,都讓秦雲和杜如這樣第一次見識高原八部戰士野性的人感到心驚。


    難怪高原八部鼎盛時期能夠力壓中原近三百年,果然非同一般。有著這樣悍勇的戰士,有著如此龐大的神箭手軍團,巔峰的時候,難怪連天罡境和地煞境的武者都要小心翼翼,不敢輕攖其鋒。


    好在杜如也不是白給的,論起大規模作戰經驗可能他要差一些,但是有著烏道涯等一眾經驗豐富的西北軍老將在,這點很快被彌補。隨著戰事的激烈,杜如的潛力也被一點點的激發出來,不僅調配得當,更是多次敏銳的察覺到戰場的情況,及時的給予了高原八部一次又一次重大的打擊。


    到了最後,杜如更是舉重若輕,將十餘萬大軍調動的井井有條,絲毫不顯亂像,讓一眾西北軍將領心生敬佩,更是讓西北軍上下將士徹底認同了杜如這個統帥,就如之前燕北侯一樣。


    軍人,認同強者,追隨強者,沒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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