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道觀……]


    等待最是煎熬,兩人將茶水喝了一壺又一壺。


    孫思邈性急了,他嚼著幾片茶葉道:“不該呀,這份癢藥威力無比,他們理應是速去速迴才對,難道是路途很遙遠?鉿”


    孟贏溪勸道:“別慌,該來的自然會來。誒……孫道長,既然閑著,我給你看幅畫像,就不知你看過之後會有什麽別樣的見解?騸”


    “妖精”緩緩拿出袖中所藏的絹畫,準備給孫思邈品鑒一下真正的贏溪。當畫卷正於手中寸寸鋪開時,她卻聽到了一陣多人快速行走的腳步聲,於是迅速複收絹畫迴袖。


    孟贏溪解釋行為道:“道長稍後再行觀賞吧,因為我聽到他們已經來到了附近!”


    既怠倦又迷惑之人頓時圓目來勁,他啪啪捶著手道:“是麽,哎呀……這下子安心了!”


    可是約莫過了有一陣,孫思邈仍然未察覺到絲毫的動靜。


    等終於落實了臨近道觀的腳步聲,他佩服地慨道:“贏溪姑娘那高深莫測的功力著實令人心生敬仰!”


    語畢,人現身……


    兩人於強烈的期盼中硬是渾生出一副呆滯的愣相,來者有十數人,可盡都是些俠客武粗人,道士一個也尋不見,而先前被施過藥的那八人也未至。


    孫思邈不等來人開口,他就怒不可抑地暴聲問:“道長們呢?不把人送迴來,你們有何意圖都是癡心妄想。”


    那邊被一番莫名其妙劈頭蓋臉的話打懵了,喘了口氣後,對方始才站出一人說話。


    他規規矩矩地施禮道:“道長請息怒,在下瓦崗寨盛彥師,此次前來終南山乃是想請妙應真人去幫我們大哥看看病。我們兄弟幾人是首次來玄門道觀,此前從未打過交道,更無過節,道長怕是辯錯人而誤會了。”


    孟贏溪覺得“瓦崗寨“這三個字好象在什麽地方見過或聽過,可一時也沒聯係起什麽,隻簡單地當作那些先前來鬧事者的所在處。


    她暗下恥笑,寨子裏的大哥不就是寨主嘛,不過是換了個稱唿而已,打什麽哈哈呀?


    孫思邈的想法與孟贏溪類似,他顧自飲了口茶,然後冷言送客:“快走快走,從哪兒來的迴哪兒去。貧道隻醫當醫之人,你們這幫武粗子最令人生厭,除非把說好的事情辦妥了,否則貧道決不會隨了你們的意。”


    他們當中有一人顯是火了,“誒,你這道士還講不講理啊?都說了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過節,為何還故意刁難?”


    道士攆客的話明白地自認了身份,他就是妙應真人孫思邈。


    二十四哥盛彥師心喜之下偏頭責言兄弟道:“二十九弟住口,不得對妙應真人無理。”


    訓住了丁天慶,盛彥師接著迴首尊道:“幸見妙應真人!孫道長確實誤會了,我瓦崗寨上上下下皆未辱沒過道家,更未開罪過玄門道觀,還望孫道長博施恩德,行以濟世救人,瓦崗寨定當會因此銘記大恩,並重謝道長。”


    孫思邈腹下暗謅,哼……這幫寨匪怎地突然間乖烏了?還學會了假惺惺地裝正經。若是一開始就這麽有禮數,我才不管病人是誰,什麽身份,都會去給你們的寨主醫治。


    他幹硬地話道:“貧道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不治就不治!諸位俠客為何還如此糾纏不休,杵著不肯離開,莫非是想耍賴,照例將貧道綁了去不成?”


    對方的好幾人都被激怒了,他們紛紛用不滿的口氣叫道:


    “孫道長既是修道之人,還是行醫之人,卻三番五次地出言不遜,侮辱我瓦崗寨眾,實在是很過分!”


    “就是,綁了又如何?”


    “哼……若不是二十四哥以禮相讓,牛蓋我早就將你這個牛鼻子狠狠地綁了,拎下山去!哪用得著低聲下氣地求來求去,還求出了一堆臭不可聞的屁話。”


    “……”


    盛彥師連連做手勢拚命去阻止眾兄弟,可群怒已起,毫無成效。


    話語越來越難聽,孟贏溪左忍右忍,她實在聽不下去了,才帶功怒道:“放肆!誰敢上來綁孫道長的就試試,我叫他有命來,無命迴!”


    她的[逆血吼]這麽弱弱地一出,現場頓時突地啞靜。


    孫思邈被這傳說中的音殺功法撼動了,茫然地盯著贏溪前輩。


    “她是誰呀?小小年紀就能使出無上音功,而且神色極其篤定,顯得是那麽的不可一世。”


    瓦崗寨的人更是心悸萬分,他們開始認真打量這個楚楚動人貌若天仙的姑娘,此人一頭三尺青絲編作三股,一股盤於後腦,隻隨意插上了一隻碧玉的簪子。另兩股隨意飄散在肩上,飄廖裙襖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


    妙應真人深知贏溪前輩的江湖曆史,他逗言道:“你們硬要請貧道下山去也可以,那就請先過了贏溪姑娘的這一關,倘若有人能僥幸地勝出贏溪姑娘一招半式,那妙應二話不說,當即就隨行去治你們的寨主大哥。”


    為了大哥魏征的身體能盡快得到神醫的治療,盛彥師也沉不住氣了,他略有些懷疑地問:“孫道長此話當真?”


    “當真!”


    話語雖然迴答得很是幹脆,但妙應真人還是對於自己的自作主張有些不太自信,並忐忑地附有歉意。


    他快眨了幾下眼睛,然後偏過頭去,請罪般地小聲詢問孟贏溪,“贏溪姑娘,你不會因此責怪妙應吧?”


    孟贏溪趣顏擠了擠眼,“哪會?正合我意。”


    盛彥師暗想,通過打鬥的勝負來請神醫實在很荒謬,萬一讓大哥魏征知道了鐵定會震怒責罰,但眼下又不得不如此,唉……治病要緊,顧不了這麽多了。


    他歎息道:“那好,就請這位贏溪姑娘劃個道,要如何比試全由你說了算。”


    她擱下茶杯,緩緩起身,冷笑道:“隨便諸位英雄,你們要一起上,還是單個來,要使兵器,還是徒手,贏溪都沒意見。”


    “嗬……好大的口氣!”


    一名壯漢不請自出,他唿地將兵器撂給旁人,然後抱拳道:“在下樊虎,拳腳無眼,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贏溪姑娘抬手見諒。”


    “妖精”淺笑著走入場地的正中,其他人則自覺地散去一邊圍觀,孫思邈若無其事地繼續坐在石凳上,甚至還怡然自得地翹起了二郎腿,他很期待這場可遇不可求的較量。


    她道:“來吧!”


    “得罪了!”


    “嗬!”樊虎大吼一聲撲了上來,碩大的鐵拳行出青獅張口向著姑娘的粉麵俏臉招唿過去。


    對手來襲,她卻毫無動靜,既不躲避,也不出招,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狀況叫瓦崗寨的眾俠百思不得其解,孫思邈也眼見驚心,贏溪前輩她在搞什麽?


    眼見那可怕的鐵拳就要廢了姑娘的臉,眾人的心騰地糾結起來,盡都提到了嗓子眼:畢竟她很美,還是神醫妙應真人的朋友,毀容不說,贏了也不舒服。


    “啊……!”


    隨著一聲慘叫,樊虎健壯的身軀如風箏般地飄忽著倒飛出去,然後“撲通”砸到地麵,他掙紮幾下站了起來,傷勢顯然無礙,但已不敢再試,顏麵盡失地認輸退場。


    瓦崗寨的人頓時神色大變,孫思邈則寬慰地小吐了一口緊張之氣。


    震驚之餘,盛彥師佩服地讚道:“好厲害的功法!看來姑娘已是練成了有著非凡罡力護體的精鐵之軀。”


    又一人躍入圈中,他依然是舍去了兵器,白手相向。


    他抱拳禮會,“在下任敬司,請贏溪姑娘賜教。”


    說罷,任敬司一個馬紮分腿,伴著手勢的下壓,他進行吃氣用力,唿氣放鬆的吞納。很明顯,他使的是渾練硬功,此刻正在氣沉丹田。


    聚氣完畢。


    “哈!”


    人身猛然騰起橫飛,以翹跟淬地龍的招式急速直撞孟贏溪。


    渾練硬功崩氣的聲音就是“哈!”它代表著丹田發力,任敬司他這是要以硬碰硬!


    麵對飛向自己的巨大人身,本想以潛龍之力來抵禦的“妖精”忽然改變了主意,因為她忽然想到自己從來沒有對著敵手施展過這剛習會不久的五行掌,要不……現在就試試?


    於是,將身體武裝得硬邦邦的任敬司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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