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將軍竟不懂這道理?還是又犯了心急吃熱豆腐的大忌?”


    “他哪知道這陸遙今天把飄上天,把小人得誌詮釋的淋漓盡致……”


    “小人如鬼啊。”


    “這陸遙,脖子以下世界級。”


    “哈哈。”


    人群之中,那桃裙少女‘姑蘇桃’聽著周圍的議論,深邃的表情,意味深長。


    “該死的土拔鼠,把我宵夜的盤子都給打翻了。”桃裙少女唾了一口。


    就在這時,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嫗,出現在桃裙少女的旁邊。


    “小主子,有消息。”老嫗湊了上來,眼神空幽。


    “說唄。”桃裙少女抱著雙臂道。


    “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去司非城查了一通。有大發現!”老嫗見四周沒人,便在桃裙少女耳邊道:“帝七公主神曦,是在司非城重生的,這陸遙也是那個時間段出現在司非城,你不是讓我查查他當時有沒隨行人嗎?結果巧了,還真有。”


    “不會是個帶麵具的小美人吧?”姑蘇桃挑眉問。


    “呦?”老嫗另眼相看,道:“小主子,未卜先知啊?”


    桃裙少女撇撇嘴,“一個隨行人,長相驚人卻沒被發現,隻能說明她隱藏了。”


    “小主子,你的意思是,陸遙那隨行人,正是帝七公主神曦?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竟真有關係?”老嫗相當驚訝。


    “這世界上奇怪的事多了去呢,那這也就不稀奇了。”桃裙少女樂嗬道。


    “那這陸遙,惹不得啊……”老嫗認真道。


    桃裙少女笑了,幽幽道:“請問那帝七公主重生後,怎麽就失蹤了?她上次死是真是假?她到底得罪了誰,現在要跟過街老鼠似的躲起來?”


    說到這裏,桃裙少女冷冷一笑,繼續道:“這小公主太年幼了,她身上有一股和這陸遙一樣的蠢勁,不管是小公主在天庭,還是陸遙在這雷部,你認為他們有活路嗎?”


    “也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的人,不需要動手,他自己就會被烤死了。”老嫗啞然失笑。


    說到這裏,她想起一事,便道:“小主子,你猜陸遙和那隨行人,是以什麽關係相處的嗎?”


    “對外宣稱,應該是……夫妻?”桃裙少女問。


    “您又猜對了!”老嫗讚不絕口,“你這孩子,打小就聰明。”


    “切。”桃裙少女翻翻白眼。


    她停頓了片刻,眼睛靈機一動,道:“你去放一個消息,就說有人親眼看到,帝七公主在司非城,和一個叫陸遙的少年有過很親密的接觸。”


    “嗯?”老嫗有些不解。


    桃裙少女幽幽一笑,提醒道:“我覺得,有人在追殺帝七公主。”


    “所以,會有很多不明人士,來這小子身上找線索?”老嫗道。


    “對。桃裙少女點頭。


    “我們能有什麽好處?”老嫗問。


    桃裙少女翻了翻白眼,道:“瑪德,我上次去人間接香火,結果被人搗亂搞壞了,現在要重新申請,不知道要排隊多久!”


    “所以?”


    “隻要有心人士確認這陸遙和神曦有關係,就會查是誰放出的消息,到時候我會給他們提供一個地址,來換十次接香火的機會……由我爹出麵,十次香火而已,兜得住吧?”


    老嫗莞爾一笑,道:“當然能兜住!”


    她聽到這裏,不得不感慨一句,“小主子,真是機靈。”


    ……


    司非城。


    “玉娘。”


    身穿狻猊禁甲的高挑女子柳暮暮,輕輕推開了那庭院的木門。


    門內,一位布衣婦人正在種菜、養豬,忙活著呢。


    聽到聲音,她連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物,臉上掛上了笑容,迎接出來道:“柳統領來啦?坐,坐。”


    “不坐了。”柳暮暮上前來,拉住了她的手,柔聲道:“玉娘,我想帶你出去玩玩,好不?”


    布衣婦人一怔。


    很快,她緊張起來,問道:“柳統領,可是大安和小遙在外得罪了什麽人?”


    “不是。”柳暮暮握緊她的手,柔聲道:“沒得罪人,而是很大的好消息。陸遙不是去雷部參加選拔了嗎?他表現非常好,目前有一位三品的雷公將軍非常看好他。這消息司非城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現在的陸遙,可風光了。”


    “真的?”玉娘有些難以置信,感覺像是在做夢。


    “嗯,所以他專門囑托我,讓我迴來照看你。免得有人眼紅,對你不利。”柳暮暮說完,懇請道:“為了讓小遙繼續安心參戰,你就與我去玩幾天,好不?”


    “好,好。哪裏能不好呢?”玉娘連忙道。


    “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走?”柳暮暮問。


    “可是我這豬,這菜……”玉娘為難道。


    “不管了。”柳暮暮哭笑不得道。


    “好好……那我能帶點東西嗎?”玉娘問。


    “少帶些。”


    “我就帶一件。”


    玉娘說著,摸著迴到墓堂那邊,小心翼翼將那‘陸不凡之墓’給包了起來,嘴裏喃喃道:“有人眼紅小遙,我生怕他們把你給撅了,先給你挪個地,千萬別生悶氣。”


    拿了這墓牌,兩人就往外走。


    剛好就在這時候,外麵出現了一批人。


    為首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眼眶紅腫,麵色森白!


    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她就是仙夫人。


    “去哪裏?”仙夫人聲音冷若冰霜。


    “關你什麽事?”柳暮暮頓了頓,說道:“讓開。”


    “你可以走,她不能走。”仙夫人道。


    “夫人。陸遙現在是雷部三伏雷公之義子,他身份高到什麽程度,你心裏有數,我帶玉娘去享福,你敢阻攔,不怕陸仙府最後的根基全滅?”柳暮暮冷淡道。


    聽到這話,那仙夫人臉麵都扭曲了。


    “三品、義子……”


    玉娘聽到這話,人也都有些茫然了。


    “滾開。”


    柳暮暮沒和仙夫人客氣,直接帶著玉娘從她身邊過去,而仙夫人身後那些人,也嚇得連忙讓路,以複雜的目光看著玉娘。


    他們都是陸仙府的人,看多了玉娘的悲劇!


    可如今,這受難了這麽久的人,這一刻卻把仙夫人都比下去了。


    一個兒子登高絕頂,一個丈夫、子女死絕!


    對比之下,高下立判!


    這就是雲逍為陸遙複的仇!


    柳暮暮親眼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


    那個少年,起碼對得起陸遙這個名字了……


    越過仙夫人時,柳暮暮想起了一件事,迴頭聲音發冷看向仙夫人,道:“我聽陸安說過,玉娘的眼睛就是你弄瞎的,你等著,報應也遲早會落在你頭上。”


    “柳統領,沒事的,過去了,與人為善好……”玉娘連忙道。


    她被欺負成這樣,這時候卻還在為仙夫人說話……善良和險惡的人,差距為何總是這麽大呢?


    柳暮暮難以理解。


    她隻想帶著玉娘,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柳暮暮!”仙夫人忽然笑了。


    猙獰笑了。


    “這次去找福壽星君,途中我夫君給了我一張飛符,說了一些趣事,你聽不聽?”仙夫人笑得難聽,難看。


    柳暮暮眉頭一皺,沒聽她說話,繼續往外走。


    “陸安死了!”仙夫人尖聲道。


    聽到這話,柳暮暮停住腳步,閉上雙眼。


    而旁邊的玉娘走著走著,坐著跪了下去,低下頭,黑色的眼淚再度嘩然落下。


    或許有這樣的預感。


    可這一個消息,真正由別人說出口時,那一瞬間,就是天崩地裂。


    “你應該猜到,他已經死了,但你絕對不知道,他是誰親手殺死的!”仙夫人狂笑道。


    “玉娘,走。”柳暮暮扶起了玉娘,背對著仙夫人,往外走去。


    “你逃避也沒用!”


    仙夫人麵目扭曲,死死瞪著她們,以尖銳的聲音狂笑!


    “殺陸安的人,是你親爹柳宗禦!他在我夫君麵前親口承認!”


    這一句話,便如雷霆灌耳,讓柳暮暮和玉娘再度停下。


    “別想信她的鬼話。”柳暮暮握緊玉娘的手,整張臉卻在發抖。


    可這時候,那仙夫人卻還在猙獰陰笑,繼續喊道:“你知道你爹為什麽要殺他嗎?就因為你看上了這個陸家廢物啊!是你害死了他,知道嗎?你一個世家子女,你和一個窮小子玩什麽跨越階層的愛戀呢?是你親手害死他的,知道嗎?”


    說完,她再嘲笑玉娘,“太可憐了,你還要跟著害死你兒子的兇手一起離開陸仙府嗎?陸安在黃泉地府會怎麽看你這個母親呢?”


    “閉嘴!!”


    柳暮暮崩潰,淚水嘩然而下。


    “你還不相信呢,那我告訴你細節!”


    仙夫人放縱狂笑,陰冷道:“首先,是你爹給了他一個去遠方的任務,派人殺他一次,結果他活著迴了司非城,還帶迴來了一些有趣的消息?沒辦法,你爹再殺他第二次!這次死幹淨了!”


    “柳暮暮,你現在信不信呢?”


    “不信的話,沒關係,迴你家,找你父親,找你哥問清楚,讓他們親口告訴你,陸安死得有多絕望!是你的愛,把一個普通人謀殺了!”


    “柳暮暮,你活得真悲哀,你被你爹和你哥當傻子一樣欺騙,你至今還相信他們,笑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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