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城市裏人和車都活躍而忙碌,齊喜光還賴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想心事。與朱小葉交往越頻繁,他的煩惱就越深。

    自然,寂寞難耐,拍拖皆屬正常。但如果僅僅為了發泄,他可以找別的女人,街頭大把,舞廳裏也大把。

    隻是和小葉在一起,他隱約地感覺到她身上某個地方有著萬玲的氣息。

    有很多時候,當他靜心凝視小葉,他的腦海曾經給過他一個很敏感的直覺,似乎感覺萬玲就是朱小葉。然而,她的籍貫所在是四川,不是湖南。

    找了這麽多年,他感覺累了,倦了,也不想再找了。他隻有初中文化。一沒文化,二沒文化,三蹲過監獄。幹正經活沒人收,也隻有自己做小本生意。舞廳開了半年,大錢不賺,小錢糊口。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地對這種生活越來越排泄。

    可是,他又能幹什麽呢?到工地做苦力?他怕那些熱辣辣的太陽,更怕的是臭汗淋淋後隻有那丁點的不夠糊口的微薄報酬。是的,他不怕出力,他雖然瘦,不至於連力氣也沒有。

    他是感覺窩囊。要是給他四五千,他是肯幹的。問題是,假如連工地活都能開出四五千,那誰還去進工廠。

    嘿嘿。他想想笑笑,也隻有我能這樣想。

    他從小床上彈起,洗漱完畢,外麵街燈亮了,又是一個喧囂的夜晚來臨。拉開卷閘門,“喜歡”歌舞廳開始營業。進來一幫兄弟在裏麵熱鬧地吵著,不知為何事。他站在吧台後,嘴裏咬著一支煙,撥小葉的電話。他想帶她去水庫玩。

    朱小葉不理他,自從新月招試衣模特,她被刷下後,心裏就埋了一肚子氣,說新月廠沒有伯樂。再加上次齊喜光無故跑出去也不向她道歉,害她在“萬有”等了半天。她認定了,這個氣一定要生下去。不然,她也太被動了。

    手機連續不停地響,響得讓人心煩。萬玲拿過手機,想看看是誰惹得小葉這樣生氣,明明坐在床上卻裝作沒聽見。

    顯示屏出現三個字:齊喜光。

    齊喜光?

    萬玲手劇烈地抖了一抖,恐懼中把手機甩了。朱小葉本來心情就不好,見手機被摔,心疼地大叫:“我的手機!”

    萬玲全身顫抖不停,朱小葉隻顧撿她的手機,石花見萬玲抖得厲害,奇怪地問了一句,“萬玲,你冷嗎?怎麽身子抖了起來?”

    這一聲,像把萬玲從另一個世界喚迴。她迴過神,爬到自己床上,用棉被將自己裹得厚厚實實地。然而冷,冷,還是冷。胸口冰冷,手腳冰冷,心更是冷得凝固了一團,眼睛裏流出一些冰冷的水來。齊喜光?齊喜光!

    這個名字像一顆炸彈,炸開了她平靜多年的心湖,炸碎了湖邊的堤,決口的水流嘩嘩直衝……

    朱小葉禁不信三翻五次地電話騷擾,換了衣服,憤憤地赴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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