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曉正在思忖猶疑,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行動的時候,耳畔卻忽然是傳來了一陣驚叫的聲音。


    循聲看去,隻見在街角的擦鞋攤上,發生了爭執的樣子。


    “該死的蠢貨,你把我的皮鞋給擦壞了,你知道我的鞋子是多麽的昂貴麽!”


    一個頭帶禮帽,華貴的英倫西服打理的一塵不染的白人男子,此時正陰沉著臉,衝著對麵前的擦鞋匠婦女,大聲地嗬斥道,在盛怒之下,他直接將那名擦鞋匠婦女一腳踹翻在地。


    那個白人男子仗勢欺人,還要上前再補上一腳。


    “不要打我媽媽。”身旁的小女孩驚叫起來,為了讓母親免收傷害,她一下撲上前去,死死地抱住白人的腿,同時用一種懇求的語氣求饒道,


    “滾開,髒死了。”


    白人惡狠狠地揮動手杖,擊開了小女孩的手,表情厭惡地拍了拍褲腿,渾然不顧周圍華夏人憤怒的目光,執著手杖,就要揚長而去。


    “這些白人仗著租界當中的特權,自命高人一等,傲慢無比,仗勢欺人,甚至是可以踐踏法律,讓人無比的憎惡!”


    李曉經曆了很多的電影位麵,所遭遇的事情也很多。很少事情能夠讓他的心情產生波動,但是作為炎黃子孫,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是無法抑製住內心的血性和憤怒。


    身旁的幾個巡捕看到李曉的神情不對,紛紛勸阻道。


    “李曉,別管閑事啊。”


    “你不想混了麽!”


    要知道,這短短幾天的時間以來,就因為李曉這急公好義的性格,已經是給巡捕房帶來了很多的麻煩事情。要知道,他們的職責雖然是維護一方治安,但是在這國中之國的租界地區,這些白人卻是超出他們管轄範圍的存在。


    除了這些擔憂的人,隻有遠處的一個巡捕,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靜靜地看著,不知道心裏到底是在想些什麽事情。


    ……


    ……


    但是,李曉當然是不顧他們的阻攔,直接是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擋住了那個白人離開的去路。


    “不要擋住我的路!”白人斜著眼睛,麵露不屑地訓斥道。


    “可以,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對她們母女道歉!”李曉擲地有聲。


    “什麽,你讓我給黃~皮猴子道歉,真的是天大的笑話,絕不可能!”白人用手指了指李曉,嗤笑著說道:“你這愚蠢的家夥,你該不會忘記,在租界你們所穿的這身巡捕服,是為誰服務的吧?!”


    “在我看來,你們這些自大的白~皮豬,才是最無恥的,現在趕緊向他們道歉!”李曉眯起的眼眸中,折射出危險的信號。


    “竟然敢對我不敬,你給我去死吧!”白人氣得吹胡子瞪眼道,仿佛是感受到了莫大的恥辱,揮起了手杖,就要向李曉劈來。


    那根手杖末端是由金屬所製,在揮舞之中,攜帶著猛烈的勁風。


    可是,這唿嘯的風聲,到李曉身前卻是嘎然而止,金屬手杖被李曉給握在了手中。


    李曉的手腕一轉,在暗勁的催發之下,這根手杖忽然發出一陣脆響,隻見它的表麵頓時出現一道道的裂紋,交叉延伸了開來,最後在白人驚愕無比的神情之中,崩裂成為了碎片,簌簌的灑落了下來。


    “給我向她們道歉!”李曉目露兇光,殺機畢現,一字一句地道。


    由金屬所打造的手杖,竟然是直接給捏成碎片了,白人那傲慢的神情已經不在,轉而是變得無比驚恐了起來。涼氣倒吸。


    “錫克警察,救命,這裏有人要謀殺!”就在白人心生膽顫之時,眼角餘光無意瞟到的一隊阿三巡邏隊,卻是成了他救命的稻草,他趕緊向那幾個阿三警察唿救起來。


    “你這不知好歹的小巡捕,趕緊放開那位尊貴的先生!”


    不得不說,這阿三果然是鷹國人的爪牙和狗腿子,在聽到這白人唿救之後,迅速地撥開圍觀的人群,嘰裏呱啦地一頓聒噪,接著抽出腰間的警棍,揮舞了過來。


    對於這群人,李曉甚至沒有正眼地瞧一眼。隻見他抬起了腿,在空中拉扯出一道殘影,如同是洪水般迅捷而出,僅僅是在瞬息之內,就將那些人給踹得倒射而出了。


    目睹這一切的華夏人,紛紛鼓起掌來,大聲地喝彩,心中也是出了一口氣。


    “幹得漂亮,巡捕房這次終於給華夏人揚眉吐氣了一把。”


    “早就該給這些得意忘形的洋鬼子一些教訓了,小夥子,你這會可真是長臉了。”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唿之聲。


    反倒是李曉的其他同僚,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這可是將白人和錫克人都給得罪了,要是通報到工部局的話,這麻煩可是惹大了。


    就連這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是徹底的無濟於事了,直接化為了泡影。


    再度迎上李曉那恐怖的眼神之時,理查德已經是嚇得麵如篩糠,哪裏還有剛才盛氣淩人的氣勢,不再用李曉吩咐,在生死麵前,他也顧不得周圍人的嘲諷,直接是撲通一下地跪到地上,衝著那對母女不斷磕頭,嘴裏也在一直念著sorry,sorry。


    那一對母女則是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在這租界裏的鷹國人可都是眼高於項,傲慢到骨子裏的,哪會像今天一樣,還會像他們道歉,擦鞋匠婦女向李曉投去了感激和擔憂的神色。


    理查德也不知道對著地上磕了多少個頭,等到頭上都磕破了,紅印子一片的時候,才是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了身來,顫顫巍巍地看著李曉,帶著詢問的神色,他試探性地跨出一步,見李曉終於沒有再阻止,這才如獲大赦,飛也似得逃離了這裏,歪斜的禮帽掉在了地上,也顧不得去撿起來,狼狽無比,與剛才那傲慢囂張的模樣,簡直是大相庭徑了。


    “你們沒事吧。”李曉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鞋刷,遞給了那名擦鞋匠婦女,關心地道。


    “我們沒有事,小夥子,多謝你,幫助我們討迴公道。”擦鞋匠對李曉連連感激,隻是當她望著那洋人離去的背影時,卻不由得是流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又補充道:“隻是你要當心了,這些洋人可不是善茬,他們表麵上一副紳士形象,背地裏的心可是黑著呢,你可千萬要小心他們在暗地裏的報複。”


    “那我可以隨時奉陪到底。”李曉淡然一笑。


    按理說,在剛進入一方世界時,是不適宜過早的暴露自己實力的,但是對於這種事情,李曉卻沒辦法熟視無睹,如果那洋人敢報複的話,那麽他也不介意動用自己的手段,免費肅清一個渣滓。


    不遠處,那麵容清瘦的巡捕男子,依舊保持著衣服人畜無害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芒。


    ……


    ……


    薛華立路,法租界警務辦公室。


    “麥克朗總監,我的好朋友,這次你可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啊,今天上午,就在你管轄的區域,我隻不過是教訓了一個擦鞋匠,就被那華國人巡捕給威脅毆打了,其中被毆打的還包括那些錫克人警察。我居然被一個華國人給羞辱了,你可是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不然我的臉麵可是沒法擺了!”鼻青臉腫的理查德,頭上還捂著一個冰袋,無比委屈的向著麵前的法~國人抱怨道,說到憤怒之時,忍不住舉起手掌對著紅木茶幾重重一拍,剛泡好的咖啡灑出大半,濺濕了地上的藍色絨毛地毯。


    麥克朗,是法租界警務處的總監(租借警務處最高職位),同樣也是中~央捕房的巡長,可以說,在這法租界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也是巡捕的頂頭上司,在李曉那裏吃癟了之後,理查德無比的窩火,思來想去,不罷休的他,決定到法租界警務處這裏來告黑狀。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那巡捕竟然敢對鷹國商會代表如此不敬,那可真是該死……來,理查德先生,你先抽一口雪茄煙,消消氣,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麥克朗臉上堆著笑容,遞出一支雪茄煙,信誓旦旦地道。


    “嗯。”在聽到麥克朗的許諾之後,理查德這才心中稍定,抽了一口雪茄,吐出長長的眼圈,卻又不禁陷入那心有餘悸的迴想:“但是,話說迴來,那個巡捕還真是恐怖的像一個怪物,他居然能夠徒手捏爆了我的那根金屬手杖,那是何等的力道,現在迴想真的是太可怕了,恐怕我差點就沒有這個能跟你對麵敘談的機會了。”


    迴想起之前的那一幕,理查德心有餘悸,雙腿發軟。


    “什麽?徒手捏爆你的那根金屬手杖,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可是你在從鷹國來到華國前,皇室的成員所贈予你的禮品啊,那可是由純金打造,質地可是非常堅固的,你平時也是都沒有離身過。”麥克朗感覺不可置信,喝到一半的咖啡,差點沒有噴出來。


    他手下的巡捕房,什麽時候冒出來這樣一個高強的武者,他甚至認為這是理查德為了報複對方而誇大其詞。


    “正是如此。”理查德不可置否地點點頭,給予確定的迴答。


    麥克朗仍然有些半信半疑。一番心不在焉的敘談之後,麥克朗打發走了理查德,找來了巡捕房的陳探長,詢問好幾次後,終於是證實了上午所發生的那件事情。


    “麥克朗總監,需不需要我現在就派人將那個家夥帶來,然後移交給鷹國租借的人,由他們來處置。”陳探長心中暗罵李曉,居然給他捅了這麽大一個簍子,臉上青頓時一陣白一陣,很是忐忑,恨不得馬上就把李曉給押解過來,將功贖罪。


    “哼,這些鷹國佬自己租界裏不好好待著,事先不通知,非要跑到我法租界裏來耀武揚威,出了事才想起我來,純屬活該!”


    麥克朗背負雙手,在辦公室裏來迴踱步,看著陳探長眼睛都暈了。


    雖然現在鷹和法在租借中的分量旗鼓相當,而且也是“鄰居”,但是要知道,兩個國家可是有過很多次的交鋒,無論是三年戰爭,七年戰爭,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還是百年戰爭,可謂是積怨已久,所以從情感上來說,兩國人心中難免隔閡,剛才麥克朗所做的承諾,也不過是空口一談罷了,一個借口,就能搪塞。


    半晌之後,麥克朗忽然頓下了腳步,沉吟片刻後,話鋒一轉:“那李曉當然是個混蛋……不過他既然有這一身功夫的話,倒是有不小的作用。我們可以對外宣稱將他關押巡捕牢房,暗地裏則是另外派給他任務。”


    “您是說,讓他去哪裏?”陳探長聞言,猛然抬起頭來。


    “陳,你還是很聰明的嘛。”麥克朗點了點頭。


    ……


    ……


    次日,李曉剛到了警局的時候,就在眾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下,被叫到了探長辦公室。


    “探長,找我有什麽事情?”李曉嘴上雖然這麽問這,但是心中卻已經有些明了,很有可能和昨天的事情有關。


    最壞的可能遍是被關押進牢房,對此他也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說,在現世界那熱武器強盛,大口徑炮彈層出不窮的時代,他還不敢打包票,但是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他想要從一個巡捕房中來去自如,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此時的陳探長,正哼著小曲,悠閑地修剪著指甲,看到李曉走進辦公室後,才是端正了神色,屁股離開了座椅,來到李曉身旁,圍著他轉了一圈,重新上下打量了後說道:“從今天起,你就不用來巡捕房了。”


    李曉聞言,微微挑了下眉頭,旋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那好,反正我也不想在這裏呆了。”


    說實在,在巡捕房的一連好幾天時間裏,李曉都沒什麽有用的發現,要找到阿星的話,或許現在去豬籠城寨蹲點,這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從明天起,你就可以去這裏報道了。”


    不過,出乎李曉的意料,陳探長從桌子上拿出了一份文件,給到了李曉手上。


    李曉疑惑地皺了皺眉頭,低頭看去,隻見這是一份調任文件,掀開了頁麵後,赫然看到了一行紅色標注的字體: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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