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個戰鬥澡,從進去到出來,不過十分鍾的時間。


    穆昀手裏的一支煙都沒有抽完,霍靳深已甩著滿頭水珠子站到了他的麵前:“沒想到,你的衣服我穿著還挺合身。”


    笑著滅掉手裏的煙,穆昀說:“那有什麽奇怪的,大多數男人的尺碼都差不多。”


    “以前你更瘦一些,現在,健壯了很多。”


    以前……


    這個話聽著似乎完全沒問題,可穆昀卻聽得出來裏麵的大有玄機,他倒也沒否認,隻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句:“以前不能走,現在能跑步了。”


    聞聲,霍靳深猛地抬頭看他,原本就稅利的眼神已是瞬間凜冽。


    他的反應本就是在穆昀的意料之中,他倒也沒被嚇到,隻用一種近乎慵懶的口吻道:“別用一副見到鬼的表情看著我,我不相信你的js查不到資料,所以,何必做出這副表情給我看?”


    “我隻是意外你居然真的敢承認。”


    聞聲,穆昀嗬地一聲輕笑:“什麽叫不敢?我為什麽不敢承認?”


    “如果敢,為什麽要讓她不記得我?”


    “是她自己要求的,她說,不要再記得過去,不要再記得你……”


    霍靳深:“……”


    要有多傷,才會想要忘記自己,忘記他們在一起曾經曆的一切?


    不得不說,霍靳深確實被這句話給傷到了,但,幸好他還足夠冷靜,於是,沉默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關鍵點:“她以為我死了才會這麽說的吧?可你們,你們明明知道我沒事,卻沒有告訴她,是不是?”


    這一次,換穆昀沉默了……


    “果然,我就知道。”


    “無論我們做過什麽,都是為了她好,而且,她留在你的身邊,也確實沒怎麽快樂過!”


    這一點,霍靳深是不承認的,於是也反懟他道:“事實證明,我沒在她身邊,她也沒有多快樂!”


    “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多少心機婊來算計她。”


    霍靳深:“……”


    “霍靳深,我妹妹現在叫穆沐,再不是以前的小野草,所以,識趣的,你不是放手的好!”


    “放手?”


    輕笑間,霍靳深順手將擦過頭發的白毛巾朝沙發上一扔:“憑什麽?”


    “就憑你配不上我妹妹……”


    “當年配不上我的她,我不也娶了麽?現在配不上她的我,她也一樣能收了。”


    “自大。”


    “自大也比你們自以為是的‘為她好’強。”


    話落,霍靳深收起自己那副溫和的無害相,直言:“無論你們對她做了什麽,我一定會努力讓她想起來,到那時,我想,我不用努力她也會和我在一起。”


    “不好意思,這輩子她恐怕是想不起你了……”


    聞聲,霍靳深銳冷的眸光一暗:“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告訴你也沒什麽。”


    這件事,其實不是穆昀做的,但,自己的父親不可能說出來,所以穆昀理所當然地背了這個鍋,然後,順道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小沐的記憶已經被徹底清洗過了,用一種你們理解不了的辦法,洗掉從前的,植入全新的。”


    說到這時在,穆昀微微一頓,然後才又慢慢悠悠地看向了他:“總之,這個術一旦施用,就再無修複的可能。所以,從她出生以來,所有的記憶,有你的,沒有你的,全部都被清掉了,她記得的,隻是她被植入的最好的劇本,而且都是按最幸福最甜的場景所設置的。”


    霍靳深:“……”


    “所以,你放棄吧!因為你沒有希望了。”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她什麽都不記得,怪不得,她一直堅信自己不是沐顏若,原來,她真的沒有說謊,原來,她真的已宛若新生。


    曾經的記憶裏,那個堅強可愛的小丫頭,現在的印象裏,這個自信又棘手小女人。


    原來,無論她是什麽樣子,隻要是她,他就那麽那麽的喜歡……


    想到這裏,他幾乎是一秒就釋懷了:“這樣也好。”


    “你說什麽?”


    “沐顏若從小的記憶就沒有什麽是幸福的,不好的爸爸,不好的媽媽,不好的男友,不好的閨蜜,就連生活都是最不好的。這樣的記憶,不要也罷,如果你們給她的過去都是幸福的,那就讓她記得這段幸福就好,至於她以後的幸福,由來我承包……”


    說出這些本是為打擊他,好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這小子不但不怕還順著杆子就上來了。


    穆昀那時眸光熠熠,但語氣卻依舊冷諷:“嗬!你知道你說這話有多狂妄麽?”


    “大不了再愛她一次,大不了,再讓她愛上我一次。”


    穆昀:“……”


    迴國之前,他是承諾過父親的,照顧好妹妹。


    而父親所要求的照顧好妹妹裏,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不要讓她再與霍家的人有任何的牽連,可是,這才幾天啊!


    一切都已朝著不可挽迴的方向在發展,而他,竟發現自己完全控製不了局麵。


    或許,他不是控製不了,而是知道什麽才可能是對妹妹最好的,所以,他在不自覺地放水。


    隻是,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現實的殘忍遠非兒戲,他做為哥哥可以默許妹妹的淪陷,可做為父親的兒子,他……


    不能!


    “她是穆盛南的女兒,而你,是霍錦蓉的女兒,我希望你還能記得這一點。”


    這一點,確實會成為最大的阻力。


    霍靳深在知道她的身份的那一天就預料到了,但,那又如何?


    他於是不再低調,甚至真的用近乎狂妄的口吻道:“除了她不愛我以外,對我來說,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是嗎?那很不幸,她現在愛的應該是北宸……”


    “無所謂,我要是她的未來,她的以後……”


    “好大的口氣!”


    無論是九年前還是九年前,他這個大舅子總是很讓他不省心,想了想,霍甘藿深突然另辟蹊徑地來了一句:“或者,我也可以跟你做個交易。”


    “我的妹妹,不做交易!”


    “如果我能說服左司銘把雅詩還給你呢?”


    穆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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