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壹當即拋下繩索,幾步搶上前去,雙手托住袞必裏克墨爾根的雙肘,兩臂稍一用力,將身形健壯的袞必裏克墨爾根托了起來。“嘶!”場內眾人見狀不由抽了一口涼氣,好大的力氣。望著身材消瘦的李壹,眾人慢慢地收了輕慢之心。紛紛議論道:“看不出,李公子倒有把子力氣。”“看他文文弱弱地,想不到雙臂如此有力。”“切!這你可就看錯了,關鍵是他腰上和腿上有力氣。”…………


    袞必裏克墨爾根心裏一驚,對李壹有些刮目相看,但心中仍有幾分不服。當下便伸手一指身後的一名衛兵,說道:“本王子承認你的力氣大過我,但你若能勝過我身後的達裏克,我才服你!”


    俺答汗聞言大怒,於是大聲質問道:“大哥!你這也太不厚道了,草原上哪個人不知道,達裏克是草原上的第一神力,讓他和李公子比力氣,這也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圍觀眾人見狀便紛紛指責起來,“是啊!這也太不厚道了。”“大王子,你讓一個文弱的漢人少年,與達裏克比較力氣,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對對,這不公平。”……


    麵對眾人的指責,袞必裏克墨爾根翻了翻白眼,曬道:“李公子尚且沒說什麽,你們吵吵個什麽勁!”言罷轉乜眼看著李壹,問道:“李公子,莫不是怕了,若如此,先前咱們的比試,便不能作數。”圍觀眾人見狀,頓時覷聲一片。袞必裏克墨爾根則不屑地撇了撇嘴。李壹見狀好奇地問道:“不知大王子想怎麽比?”袞必裏克墨爾根見李壹相問,頓時眼睛一亮,馬上答道:“怎麽比都成!隻要公子肯比試。”圍觀眾人聞言又是一陣覷聲。達裏克這時也臊紅了臉,覺得渾身不自在。


    李壹側頭想了一會,衝達裏克露齒一笑,說道:“這位大哥,不如我們掰腕子吧?”


    龐燕聞言頓時“撲哧”一聲,心中一樂,這家夥又要故技重演。


    達裏克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隻是對李壹謙虛客氣的態度很滿意,心中暗下決定,待會與李壹比試時,一定會手下留情,至少讓他保留住顏麵。幾個各自想著心思,慢慢地朝一塊石墩走去。……


    達裏克和李壹分左右在石墩兩邊站好,兩人各伸出右手,互相牢牢握緊,隻待邁阿屯老爹(他是眾人推舉的裁判)一聲令下,兩人便立刻進行角力。開始前,隻見邁阿屯老爹看了李壹一眼,眼神中盡是擔憂之色。李壹衝邁阿屯老爹一笑,自信地點了點頭。邁阿屯老爹這才宣布比賽開始,隻聽達裏克低吼一聲,右手突然加力,但李壹的右手就似鐵禱一般,紋絲不動。達裏克暗自心驚,右臂力量漸漸加至了十成,反觀李壹麵上神情,依然是風清雲淡,看不出一點奮力使勁的樣。邁阿屯老爹麵上漸漸變得有些驚喜,忍不住輕聲地喊道:“李公子,必勝!李公子,必勝!……”慢慢地跟著邁阿屯老一齊輕喊地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高。大王子袞必裏克墨爾根見狀大急,立刻帶著一眾手下,為達裏克吶喊加油。達裏克慢慢地感覺到右臂有些酸軟,胸中氣一濁,李壹右手傳來的力道,便排山倒海般湧了過來。達裏克用盡全力欲扳迴劣勢,卻發覺為時已晚。右臂一撤勁,輸了比賽。邁阿屯老爹見狀頓時叫了起來:“李公子贏了,李公子贏了!”……人群跟著邁阿屯叫了起來,李壹則微笑著揮手向人們示意。袞必裏克墨爾根氣急敗壞地衝到達裏克跟前,舉起馬鞭狠狠抽了他一記,罵道:“丟盡臉麵的家夥,要你何用,以後不用再跟著我了!”說罷在眾人的一片覷聲中,帶領部眾狼狽而去。


    達裏克情緒壞到了極點,一方麵他埋怨大王孑袞必裏克墨爾根的薄情寡意,另一方麵又怪自已不爭。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裏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忽然一雙溫暖的手伸了過來,隻見李壹用真誠地目光凝視著他,說道:“達裏克大哥,走了位刻薄的主子,卻多了位知心朋友,是件大好事,你不該這麽沮喪。”


    達裏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朋友?”達裏克叫了起來,“李公子把我達裏克當朋友!在場的諸位聽到了嗎?李公子是我的朋友!”達裏雙眼充滿了激動的淚水,臉上洋溢著驕傲、幸福地笑容。在場的人們深深被這一幕打動了。龐虎見狀立時帶頭喊道:“李公子李軍師萬歲!俺答汗萬歲!……”激動地人群立即跟著龐虎大聲叫喊起來……


    蒙古包裏,李壹和俺答汗對麵席地而坐,倆人已整整交談了兩天兩夜,但是二人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疲倦之色,俺答汗臉上甚至露出了興奮激動地紅潮。


    “大汗,讓牧民們學種稻黍,這隻是第一步,待過幾年後,我們還應該大力發展與明朝的貿易,讓鹽、鐵、茶、絲綢、藥源源不斷地流入草原,讓草原上所有的牧民們,都能感受到大汗的恩澤。”


    “對!軍師說得太好了,這一直是本汗的願望,讓草原上的每個蒙古包都充滿笑聲,讓我們黃金家族重溫先祖成吉思汗時的榮光,是我一生的夢想。”


    “咳咳!大汗能這麽想,當然無可厚非,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搞好與明朝的關係,必竟我們所需的東西,都在他們手裏。”


    突然帳簾被掀開,一個尖細幹澀地聲音漂了進來,“嗬嗬!公子這番言論,恕在下不能苟同。難道公子是為那朱家做說客而來?”言罷兩個漢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隻見為首那男子麵形幹瘦,目光陰鷙。後麵那男子稍胖,一臉諂媚之像。細心的李壹突然發現,兩名男孑衣袖隱蔽之處,繡有一朵蓮花。


    白蓮教?這幫人怎麽也來到草原,他們意欲何為?對白蓮教的行事風格,李壹還是有所了解的,白蓮教起自宋朝,他們宋朝造反,元朝、明朝乃至後世的清朝,曆朝曆代以造反為目的,為造反而造反。對國家、人民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所以明太祖朱元璋稱帝之後,對白蓮教、摩尼薦(明教:)、彌勒教等教派采取了嚴刑峻法,無情打擊。這些教派一度銷聲匿跡,不料死灰複燃,出現在草原。


    俺答汗一指為首那人,介紹道:“這是我的貴客,趙全趙先生,後麵那位是孫禮孫先生。他們山西白蓮教的首領,因躲避官府追捕,特到我處暫避。”


    李壹當下衝二人一拱手,淡淡地說了一句:“二位前輩,久仰了。”


    趙全聞言嗬嗬一笑,並不迴禮,大喇喇地一屁股坐了下來。一側身看著李壹,問道:“公子你還沒有迴答在下的疑問呢!”


    盡管對趙全旁若無人的態度很反感,李壹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噢!先生是指為朱家作說客一事,在下認為,朱家為我中原皇室正統,代表著我朝億萬之百姓,為朱家做說客,便是為我朝之億萬百姓做說客。先生,我瞧不出有何不妥!”


    趙全聞言尚來不及答話,卻見他身後的孫禮臉上肥肉一抖,單手一指李壹,厲聲斥道:“小子!在趙壇主麵前休得胡說八道,若再敢信口雌黃,小心爺爺手中的鋼刀。”


    “爺爺?”李壹笑著站起身來,慢慢地走進孫禮,一字一句地問道:“請問閣下是哪家的爺爺,我祖父業已作古,閣下想去地下陪陪他老人家嗎?”孫禮見狀不對,立馬想拔出腰間鋼刀。卻不想被李壹搶先一步,拔出鋼刀。隻見李壹反轉刀身,一刀柄磕在孫禮嘴上,孫禮立刻滿嘴是血,吐落幾顆牙齒。李壹輕輕將刀架在他脖子上,罵道:“你個有娘生,沒爹管的東西。滿口汙言穢語,中原漢人的臉麵全讓你丟盡了!”


    這幾下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趙全與達延汗根本來不及反應,那孫禮被鋼刀架著脖子,不敢稍動一下,模樣甚是狼狽。這時,達延汗衝著趙全出言埋怨道:“趙壇主,你這手下也太不象話了,李公子是本汗的軍師,深得本汗敬重,豈能容這些阿貓阿狗的如此亂吠!”


    趙全驚出一聲冷汗,想不到這個看起文弱的李公子,倒是個曆害的狠角色。當下便衝李壹拱手賠禮道:“在下,馭下不嚴,衝撞了公子,請公子治罪。”言罷便深鞠一躬。


    看來這趙全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主,打狗也得看主人,事到眼前留三分,不可做絕。但是這口惡氣還得出。李壹當下拿開鋼刀,對趙全還禮,說道:“趙先生言重了,在下怎麽敢治先生的罪。”頓了頓繼續道:“不過這位孫先生也太可惡了,這次的事,得讓他長點記性。你說呢?趙先生。”趙全見李壹口氣鬆動,連忙點頭表示同意。他剛一點完頭,李壹便飛起一腳,把孫禮踢出帳外。


    趙全一驚,張口問道:“公子這是何意,你不是答應放過他了麽?”


    李壹哈哈一笑,拍著趙全的肩膀道:“先生不是命在下,讓他長點記性嗎?啊!哈哈哈!”


    趙全:“……………………”


    達延汗見狀也縱聲開懷大笑。


    由於趙全、孫禮這兩位不速之客的打擾,李壹沒了談話的興致,坐了一會便起身向俺答汗告辭了。


    一出蒙古包,達裏克拿著披風興奮地跑了過來,一邊給李壹披上,一邊說道:“公子!你那一腳踢得可真妙,估計那家夥會被踢個半死。我都恨不得衝上去,砍他幾刀。…………”


    李壹衝著達裏克一豎食指,噓了一聲,說道:“達裏克大哥,這事可千萬不能讓王後知道,若她知道了,非得拆了那幾個家夥的骨頭!”


    達裏克故意一縮脖子,左右看了看,小聲戲道:“是!小的以後可不敢多嘴了……”“哈!哈哈!哈哈哈!”主仆二人爆發出一陣爽郎的笑,翻身上馬朝遠處奔去……


    這時,一座蒙古包後麵,露出了兩道身影,隻聽其中一個恨恨地說道:“壇子(主),借(這)次我一定要嚇(殺)了他!否者(則)今後都無蝦(法)覺(做)音(人)了。”


    另一道身影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地說道:“一定要宰了這小子!否則我白蓮教在此地,就沒法混了,你這就去找黑熊他們,今晚查清情況,明晚大家一塊動手!”


    前一個身影立刻應聲道:“係(是)!謹軍(遵)壇子(主)法令!”


    月光這時悄悄照在這二人臉上,正是趙全與孫禮。正在這時田野裏刮來一陣冷風,趙全、孫禮不由激泠泠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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