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打不過你……’白澤心裏默默念叨著,目光因此變得越發不善起來。


    隻不過在衡量了一下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卻又暫且按捺住心中的躁動,權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當然他退讓了,伏羲會不會這麽輕易放手?這又要另當別論了。


    “你覺得我不靠譜?”伏羲表示很冤枉,感慨白澤的不識好人心,“怎麽能這麽想?”


    “我這一次沒有騙人,你是真的有血光之災!”


    “那麽,誠實睿智如太昊神聖,對於我這‘血光之災’、‘大兇之兆’,您可有什麽方法可以化解?”白澤沉吟了片刻,而後換上一副笑容,言辭誠懇——除了眼底一閃而逝的戲謔之色,“不妨說來聽聽,以全我等數十萬年歲月的友情?”


    “正是因為我們的友情,所以我才好心的提醒道友啊!”伏羲振振有辭,“隻不過天機之事迷霧重重、變化多端,要想徹底化解,不僅需要費上一番功夫,還要搭上本座心血功行!”


    “心血、功行,看在你我交情之上,本座就不計較了。但是這過程中需要一些資源、材料……卻是省不了,我手中也無,還需要道友支持一二啊!”


    “而萬事俱備後,待貧道立下法壇,演化天地大勢,撥開迷霧,照亮你人生的前路。”


    “由此解難除厄、避禍消災,豈不美哉?!”


    白澤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終是發出一聲大喝,吼動山河。


    “沒有!”


    “滾!”


    這種突然的爆發,聲勢太浩大了,驚動到了不知多少生靈。


    就連那其餘還坐鎮在此地的四尊先天神聖,都不由從各自宮殿中探出身形,好奇的觀望向此地。


    “咳咳……別這樣別這樣!”伏羲幹咳了兩下,連連安撫著身前的客戶,“不要太激動……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有你這種‘仁義’嗎?”白澤表示,自己現在是心痛、肝痛、渾身上下都痛,“平常時候你忽悠鳳凰、巧立名目挪用經費,大家也就看看不說話——殿主那麽有錢,還能一茬又一茬的生長出來,薅兩把毛無所謂了。”


    “但是現在,連我們這些窮神都不放過了?”白澤是滿腹的委屈和心酸,“好不容易積攢下些家當,你竟然還將主意打到我的身上?良心何在?”


    一番指責,都是發自肺腑,說的伏羲都是眼神閃閃,有些心虛起來。


    隻不過,隨後白澤的一個大喘氣、急轉彎,讓太昊表示——這白澤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白澤,一點都沒有變!


    “你真要有想法,可以放在別的幾個神身上。”白澤十分、十分熱心的幫助伏羲謀劃,“比如說那極空,他常年累月探索虛空世界,靠著一身太乙修為,時不時就深入一些奇異地域,找到一些珍稀至極的非凡材料。”


    “又或者說欽原……我萬神殿中第一刺客,最強大的潛行者,出入他人寶庫禁地,誰知道手頭上有多少號東西?”


    “還有還有……”白澤嘀嘀咕咕個不停,力爭禍水他引,將伏羲關注在他身上的“殺熟之力”牽引而開——至於在這其中倒黴的神聖?


    沒聽說過這麽一句話?


    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伏羲一邊露出驚詫眼神——沒想到看起來濃眉大眼的白澤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今天才算是看清你的真麵目!


    一邊又掏出一個小本子,將他的每一句話都詳細記錄了下來。


    作為天機道的最初創始者,作為神棍界的開山祖師,他有責任、有義務,留下一套完整無缺的忽悠寶典、不對,是入門聖經,指引後來者的前進道路!


    白澤說了很多很多,直到他嗓子都有些發幹,才暫且停下來,不再曝光萬神殿中的財富排行榜,轉而是做一個總結,“所以伏羲你看,天地之大,神聖之多,那麽多等待你發現的世界擺在那裏,何必盯著我一個人下手呢?”


    “說的有道理……”伏羲若有所思的點頭,雙眸深邃,隨後又變得清明,一句話就將某人給釘死了,“可是遠水不解近渴啊?”


    “他們現在都在前線征伐,短時間內是沒有指望的。而還留在這裏,除了你之外,剩下都還在我萬神殿的貧困線上掙紮呢……”


    白澤無言,差點沒當場崩潰。


    許久之後,他才斬釘截鐵的道,“不要再說了!”


    “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你想要的話就拿去罷!”


    “反正,我是不會吃你那套的!”


    得到最明確的答複,伏羲表示無比的痛惜與傷感,“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何在?”


    “真的真的,我這次沒有詐你,你的確是有劫難在身,會經曆一次慘烈到無法想象的遭遇!”


    他認真了起來,言辭誠懇,“你就不想聽聽嗎?”


    “不聽,謝謝。”白澤很果斷的道,“因為,我不想為一個已經知道的答案而付出代價。”


    “謠言謊話止於智者……伏羲你想忽悠神的話,這方麵還有待提高啊!”


    “論眼光戰略,我承認是要比你遜色三分,但是比較智慧推演,我們好歹是同層次的。”他平靜闡述著,“你之前不開口,我還不清楚,但是你一說出血光之災……我就差不多明白了。”


    “我們現在是在哪?是萬神殿的大本營,是梧桐靈根落足的地方!”


    “陣法禁製,在這裏被開啟到最大,更遑論還有你這尊太乙中期的修士坐鎮,還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嗎?”


    “而要是我這尋常時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致誌搞研究的神都會有‘大兇之兆’、‘血光之災’……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能夠將我們這核心重地都摧毀,讓你這太乙中期的強者都感到死亡的危機!”白澤輕歎,“這片大地上,能做到這件事的,大概想想就能知道源頭了。”


    伏羲不說話了,然後默默提筆在本子上寫了一句——麵對一個聰明人,直接忽悠不可取,肉包子打狗的可能性太高了。


    他保持沉默,白澤卻沒有,他還在繼續說著,“就是元初神庭和玄淵閣沒錯吧?而且恐怕還不止是傾巢出動那麽簡單,甚至還拉上了其餘的盟友勢力!”


    “畢竟,此地有你坐鎮,還有著曾經差點沒有橫推長魘宮的赫赫威名,他們不會不考慮的。”


    “所以不動則以,一旦發動……必然是絕殺!”


    “針對你都是絕殺,那對我等自然是血光之災……”


    條理分明,邏輯自洽,讓伏羲都沒有什麽話好說。


    而既然忽悠是不可能了,那麽他也就嚴肅和認真起來,“你推演的沒錯……昨天我靜極思動,梳理天地信息大勢,察覺到了一點不妙的變化。”


    “雖然他們也算有心了,動用了什麽器具去遮掩行動的痕跡,但有時候太完美反而是破綻。”伏羲眉頭皺緊,“由此我進行深入詳細的卜測,終是得到了答案。”


    “果然……”白澤瞳孔收縮,“長魘宮覆滅,離玄殿不戰自潰,他們也坐不住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伏羲卻不怎麽奇怪,“能將局勢推動著發展到這一步,對我們來說已經是盡力了,算是圓滿了。”


    “在四麵受敵的情況下縱橫捭闔,將每一個對手都錯開出時間差,讓我們能從容的逐個收拾……現在的情況不過是他們最後的反撲,是我們徹底統領這片浩瀚山河的最後劫難!”


    “闖過此劫,便是海闊天空!”


    原本的萬神殿,必須要說一句四方皆敵,被重重的束縛和圍堵。不管他們要往哪一個方向發展,想要打穿哪個勢力,都必然會遭到其餘三個方向上的強力幹擾!


    一挑四的局麵,最多就是靠著主場死守,想要擴張?沒指望的。


    隻不過伏羲製定戰略,導演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戲,在諸神懵懂之間牽引著,走向他所期望的局麵。


    孤立出長魘宮,轉而離間離玄殿聯盟,然而在世人的眼光中看去,兩個大勢力聯手合作這樣的籌碼已經是分量足夠了,最起碼對上萬神殿還是能自保的。


    自然而然的,心態就鬆懈下去,實現了戰略上的信息欺騙……而後一朝之間,天傾地覆!


    打掉一個,牽製一個,不知不覺間對手就被削掉了一半!


    到那時,萬神殿想把他們搓圓搓扁,還會有多困難?


    “而現在,就是最後翻盤的機會。”伏羲冷笑著,“主力遊離在外,僅僅剩下數人坐鎮總部,是我們最空虛的時候。要是等到鳳凰平定了北方的混亂後迴歸,穩定局麵,那就沒得玩了!”


    “這個情況,想化解卻也非是難事。”白澤慢悠悠道,“最簡單的,就是急召殿主率領主力歸來,那一切危機自然迎刃而解。”


    “可惜,此法不可取。”伏羲斷言,而提議的白澤卻也讚成,“的確……此戰雖然能覆滅長魘宮,但並不代表就徹底結束了。”


    “非要趁著大勝之勢,將那些小組織一柄連根拔起,才能說是功德圓滿。”


    “否則隻要主體不消,元初神庭和玄淵閣再出力扶持……若幹年後,未嚐不是一個新的長魘宮!”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讓他們迴防……那樣一來,我們原本的戰略雖然不能說是失敗,卻也絕不算是成功。”


    “可是單憑我們這幾人,想要應對這次危機……還是太勉強了。”白澤麵有憂色,“他們既然敢過來,必然是做好萬全準備。”


    “屆時降臨的太乙神聖,恐怕不是一二十那麽簡單,很可能會有四、五十位之多!”輕輕歎息著,“他們多半會聯絡上諸多小勢力,召集神聖一起動手!”


    “而且,還會有最可怕的殺手鐧,專門針對你!”


    “雖然我們可以戲稱這是他們最後的反撲,但不可否認,這反撲也是最可怕與瘋狂的!”


    “我實在是想不出,現在的萬神殿能拿出什麽底牌去抗衡……這察覺懸殊有些過大了。”


    白澤有些憂慮,覺得未來太過兇險,這黎明前的黑暗太深沉,讓他隻是想想都有種窒息的感覺。


    而相對於他,此刻的伏羲卻很淡定,穩如老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這樣的神態表情,讓白澤升起了一絲希望,沉吟了片刻,“你有應對的辦法?”


    “那是自然!”伏羲無比肯定的點頭,“也不看看我是誰?兩大勢力來犯,小意思啦!”


    “也對……”白澤點了點頭,“你是什麽神,這麽多年下來我也算是了解。”


    “真的碰見什麽不可抵擋的危險,那是絕對不會去做無用的犧牲,反倒是可能跑的最快最遠,留下有用身,等待再度崛起的機會。”


    “現在你沒跑,說不得還真是有辦法……”


    聽著這話,伏羲的臉拉的很長,“我說白澤,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解?需不需要我幫你手動矯正一下?”


    “哦?方才是我失言了,還請太昊殿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白澤麵不改色的將先前的話收迴,還指著伏羲救命呢,能不惹還是別惹的好。


    否則,那血光之災說不得真會應驗——諸強來襲,這裏麵一個不小心,搞不好他就被“遇難”了。


    就算某人不會真下死手,這其中磕著碰著、缺個胳膊斷條腿什麽的,那多冤枉?


    “還請大聖大賢太昊至尊,為我等愚鈍之輩解答困惑,釋厄除難,在下感激不盡!”


    “唔……這還差不多。”伏羲滿意了,這才沒繼續追究計較下去,反而是針對著局勢指點,“他們敢來進犯,靠的是什麽?”


    “不就是結盟嗎?不就是人多嗎?”


    “這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伏羲會怕?”


    “這一迴我就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萬神殿從來不是孤軍作戰,尤其是我伏某人,那也是有幫手的!”


    “這個……”白澤麵色古怪,“我萬神殿有幫手嗎?我怎麽不知道?”


    “之前沒有,一會兒就有了。”伏羲很淡定,“隻待我點燃三炷香!”


    “養妹百萬年,用妹在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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