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發現,讓伏羲經受了一次頭腦風暴。


    很多曾經的看法被打破,而後重新塑造起來。


    他沉默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眉頭先是緊緊皺起,而後慢慢的舒展,像是想通了些什麽。


    “雖然是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輕歎一聲,眸光幻滅,“若輪迴是必須的,那麽它被盤古預先建造出來,就再合理不過了。”


    “大羅者,無盡時空永恆自在……而盤古隻會比這個層次更高,卻不會更低。”他眯著眼,打量無盡光之海,“更何況是洪荒宇宙的開辟者,說他在這片天地中能做到全知全能,我一點都不懷疑。”


    “遠瞻未來,坐望千秋,時間空間不能成為阻隔。如果輪迴真的很重要,他沒有理由不發現,還要等待後人去鑄造。”


    “自己直接就能動手,在天地開辟的時候順手添加進去,又算得上什麽難事?”


    “若是出現意外,無力為之,也大可留下自己的意誌,刻印在天地中,讓諸神明了。”


    “群策群力,哪裏會需要特殊的人物犧牲?”


    他恍然間有所明悟,一個已經消失、隻剩下了傳說的至強者,或許有著成為過去現在未來最大boss的潛質。


    在盤古麵前,鴻鈞什麽的都得靠邊站,不夠資格。


    伏羲不免帶著幾分惡意的揣摩——‘別看鴻鈞這家夥在我麵前牛逼哄哄,真對上了盤古,怕不是要被打得滿地找牙’!


    “這是最可怕的棋手……不能掙脫洪荒天地,就始終在他的棋盤中。”他在感慨,“意料之外的變數,我很多計劃都要推倒重來。”


    “還好發現的早,不然哪一天真的會措手不及。”


    伏羲望向那真靈匯聚的海,它是歸宿地,也是新生的源泉,侵染著時空,輻射著整個洪荒世界。


    “話說迴來,這樣的輪迴……曾經生靈所擁有過的記憶與情感被斬盡,所有的經曆都化作虛無,隻剩下一點真靈。”他自語著,“而且這真靈,還要迴歸整個真靈海,混元為一,可以說一切都被磨滅了。”


    “過去種種,煙消雲散!”


    “什麽因果,什麽執念,都要成空!”


    “很無情,很冷酷,輪迴的太徹底。”伏羲輕歎,“不會有前世,也不會有來生。”


    “死了,就是死了。”


    “轉世?不存在的。”


    “這種情況,倒是跟前世傳說中後土演化的輪迴不相符。”在識海中搜尋,找尋出過往的記憶,他在沉吟著,“唔……也有可能,後土還會化輪迴,不過那已經不能說是開辟了,而是在改造。”


    “改造現在這輪迴的模式,按照她的心意去運轉。”認真的思索,“那會是一舉貫穿了真靈海、黑暗地域、幽冥血海的恐怖手段,已經算得上是在動搖整個洪荒世界的根基!”


    “也隻有這樣,才有必要、也是必須以自身為祭品,那當算是一種反噬,源自開創者!”他聯想到很多,“甚至如果不是因為盤古的精血,有最親近的血緣關係,恐怕都做不到這一步。”


    “剛有動作,說不得一斧頭就劃破了時空,生生砍死!”


    “若是這樣的話,那麽其目的……有待考量。”伏羲的雙眼很深邃,帶著莫名的意味。


    ——在他前世所聽聞的種種傳說中,關於後土化輪迴說法很多,比較公認的情況是其大愛眾生,故此演化輪迴。


    這並沒有什麽問題。


    隻是如果帶入特殊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就很成問題了。


    “現在的情況不好說,但是在另外的時間線上,在有著巫妖大劫的情況下……”他在海麵上行走,悠然迴想曾經的記憶,那都是真假待定的信息,“如果是大劫前或者大劫後,可以說是一番善心,不帶半點謀算。”


    “但在大劫持續的過程中演化輪迴,那麽就很有意思了。”


    “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大愛眾生,裏麵的水會非常深。”伏羲很玩味,有好奇,也有探究,放飛自己的思緒。


    ……


    關於洪荒的小說傳記,伏羲曾經看到過很多,別的都好講,唯獨是對後土化輪迴不置可否。


    “身為巫族的領袖者之一,掌握的權柄、肩負的責任,怎麽允許她這麽任性去做?”


    爭奪天地主角的位格,本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任何一份力量都務必用上。


    到了那樣的境地,已經沒有多少退路,不成則死。


    這個時候,身為一個龐大陣營的領袖之一,更是最強殺陣的重要支柱,突然說‘我要退出,去大愛眾生’……整個巫族怕是都要發瘋。


    那簡直是在把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起螺旋送上天,順帶著搭上族群的兆億生靈。


    多少同胞屍橫遍野,多少族人倒在血泊,就為了成就所謂的善?


    連自己人都不管不顧,還能說大愛眾生?這愛的是哪門子的眾生?


    這簡直是在嗬護敵人,痛擊隊友!


    可以想象的,其餘祖巫得到消息,第一時間便是反目成仇,即使多年情誼也沒用。


    ——你都在間接的殺害我了,還指望考慮感情?


    就算善心難抑,那也該把想法暫且擱置,等到全力以赴滅了妖族之後再提。


    那時候想怎樣就怎樣,自己的生死自己負責,旁人也說不出什麽來。


    “所以說後土化輪迴,要是在兩大陣營對抗的持續過程中這麽做,一種情況是腦殘了,另一種情況就是另有所圖,關係重大!”


    “很顯然的,作為一個登臨眾生巔峰的大羅至尊,絕對不可能是一個腦殘!”他語氣幽幽,“畢竟這種人物是腦殘的話,那些比她弱得多的生靈,還不要哭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中?”


    “一種情況被否決,那麽就隻剩下另外一種情況了。”


    “另有所圖,而且所圖甚大,整個過程中所能得到的收獲遠遠超過付出的代價——縱然付出的是一位祖巫的性命!”


    “哪怕削減掉一個最巔峰戰力,讓至強殺陣出現可怕破綻,也一定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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