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混沌根腳,有天地加持,才是真正的先天神聖。


    相比之下,那在洪荒天地開辟之後,由世界衍生物質通靈化生的生靈,就不知道差到哪裏去了。


    當然在這些後天生靈中,也能分出個一二三檔來。在這裏麵,描摹先天神聖形體法則的族群毫無疑問是最有潛力的!


    除卻少了源自混沌的至高本質,沒有無量天地權能的加持,其中最完美者已經接近了常態下的先天神聖!


    “同形族群,一個略有點麻煩的東西。”伏羲悠悠道,“盡管單拎出來我隨手可滅,但是配合梧桐樹上的那尊存在,就會變得很棘手。”


    “以天地做源頭,烙印自身法則大道,克隆與複製,最終造就出族群。這意味著她在造化的領域成就不低,超過九成九的先天神聖!”


    這是伏羲的評價,也是他不想直接去麵對鳳凰、要找人趟雷的原因。


    本身在前世的種種傳說之中,鳳凰在涅槃、生死等大道上造詣非凡,現在再看其生命造化的水準,盡管還比女媧遜色一籌,但是甩他快有兩條街!


    這些大道組合在一起,威脅力十足。


    “的確有些麻煩……”接引雙手合十,“不過我這裏倒是有一個好消息,可以衝抵部分壓力。”


    “她的戰力借助先天靈根能夠對我們造成碾壓,但是其境界卻尚未拉出質的差距。”他目光炯炯,“這意味著……當我們直接對上的時候,固然不敵,卻有一線生機!”


    “哦?”伏羲身子微傾,“她還在金仙?你確定?不是偽裝與欺騙?”


    “盡管我不是她的對手,但心靈真我的造詣上,我還是有那麽一點把握的。”接引微笑,“我沒有當麵見到她,心靈上卻能隱隱的探查。”


    “遙遙感知,雖然為了避免被察覺隻能得到粗淺的信息,確認境界足夠了。”嘴角帶著笑,是先天神聖對自身精研領域的自信。


    “好手段!”伏羲輕歎,“這叫什麽神通?”


    “他心通!”接引語氣幽幽,“在我的世界觀中,萬事萬物由心而造,它們的信息都存在宇宙之中,我隻不過是從天地提取自已所需要的信息,翻譯出來而已。”


    “當然限製也頗多,正所謂一法通而萬法明,觸類旁通下越強大者對自身的保護也就越完善,盡管他們並沒有在這個領域深入研究。”


    “弱小者,我能盡聽他之心語,通曉一切心意念頭,但遇上與我相差無幾的修行中人,作用寥寥,查探境界、感知敵意已是極限。”他略微自嘲,轉而振奮,“不過在這個領域中,不存在能夠欺騙我的生靈!”


    “她還在金仙,我確信無疑!”


    “是這樣嗎?”伏羲咂舌,熟悉的字詞,這一刻讓他從最深層的記憶中挖掘出什麽。


    佛門的六神通!


    神足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漏盡通!


    在這其中,毫無疑問他心通是極度讓人忌憚的東西,窺探隱私,探查心靈。


    境界低微者,在掌握這種手段的存在麵前,根本就守不住自身的秘密。


    甚至在此之上,還有更危險的發展——度化!


    明了你的心,洞察你的意,才能更深層次的扭曲和修改!


    其實伏羲挺佩服一些穿越者的,當著接引準提的麵在心中嗬佛罵祖,快意人生——尤其是在有巨大境界差距的時候。


    你以為你不開口,人家就不知道你在罵他?


    能成為聖人級大佬,又有哪個是心慈手軟之輩?縱然一時不好發作,多半也已經將你記上小本本,就等什麽時候拉清單了。


    洪荒兇險,不是那麽好混的!


    說到底,猥瑣發育才是王道,低調做人才是正理。


    ……


    接引的手段,的確讓伏羲也有了忌憚的感覺。


    當然,這種感覺也隻是一絲而已,再多便沒有了。


    強者無懼,而弱者懼之無用。


    隻要境界修為一直領先,這世上就很少有什麽能威脅到自己。


    事實上,接引展現神通,也隻是為了營造兩人之間的平衡態勢,抹去伏羲高出一線境界帶來的差距和壓迫,處在平等的地位上。


    “還在金仙,未真正踏足太乙之境,這倒是一個好消息。”伏羲沉吟,“不過戰力的差距太大,她若一心想殺誰,幾乎就是必死。”


    “一線生機,不是那麽好捕捉的……而且縱然是把握住又如何?一樣要付出最慘重的代價,恐怕也就是比死多出一口氣罷了。”


    “的確如此。”接引沉默,“故此這數萬年來,我一直駐足,等待後來者。”


    有的話他沒有說完,但伏羲了然,這是在等趟雷的人,替他探索前路。


    “除卻我等之外,想來還會有其他人到來的,隻是需要一些耐心而已。”伏羲悠悠開口,“而我們最不缺的,便是時間了。”


    “正好我們可以彼此交流,談道論法……畢竟,跨越蒼茫天地,所為所求不正是這些嗎?”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


    兩千年後,伏羲接引麵露喜色,一個從天機的層麵捕捉,一個從心靈的視角觀察,都感知到了一縷一閃而逝的浩瀚氣息。


    “來了!”


    兩人摩拳擦掌,開始凝神準備,然而過去了很久,方圓兆億億裏的時空卻是一派祥和寧靜。


    “這……”


    兩個人麵麵相覷,臉上的表情變得尷尬,“或許……那尊神聖可能也是想要考察一下吧?”


    “是啊是啊……”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什麽都沒有出現,一點先天神聖的蹤跡都沒有,遑論是前往梧桐靈根的跡象——當然,這是接引所感知到的情況。


    而伏羲借著不斷蔓延的視角,得見一尊強大的神聖在蟄伏,隱匿了氣機修為,仔細選擇一塊地盤落腳,化作一個最普通的精怪。


    一切都是那麽的平凡與正常,唯一的特殊,或許便是時常向那梧桐靈根的方向眺望了。


    他很有耐心,十年百年不過是等閑,像是要常住在那裏。


    看著這一幕,伏羲嘴角抽搐,千言萬語哽在心頭,卻說不出什麽來。


    尤其是這樣的情況,在接下來一萬年中,接連發生了九次!


    “都想當黃雀,卻沒有一隻蟬……還玩個毛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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