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八千年……我終於從不周山脈中走出來了……”


    伏羲眼眶中有淡淡的濕意,那是感動的淚水,迴首望著連綿無盡的巍峨山脈,他有太多的感慨想表達。


    “由小見大,管中窺豹,這個世界的量劫要瘋狂到怎樣的地步?戰火席卷天地,難以想象啊!”


    “巫妖大劫還可以理解,一個周天星鬥,覆蓋洪荒大陸;一個都天神煞,顯化盤古之身……”他在吐槽,“但如果是龍漢大劫,那要怎麽整?”


    “所謂的鱗甲、飛禽、走獸三族,如果不點出傳送法陣的技能,怕不是大軍前行都要十幾萬、數十萬年?”


    “那就很滑稽了……”


    思索片刻,伏羲將這件事置之腦後,不再關注。他隻要將自己的計劃按部就班的推動下去,管它什麽大劫殺伐,未來的天地就注定有一席之地。


    “還是要認真發育啊……不管是從哪個方麵去考慮,金仙的境界都差太遠了。”伏羲自語,“除非抵達大羅的層次,這個先天神聖中的分水嶺境界。”


    大羅,是先天神聖徹底圓滿後的程度,在天地的視角中,才算是真正的成年了。


    大羅之後能夠抵達怎樣的高度,是吃香喝辣,還是清水鹹菜,就要靠自身去開辟道路了,這片宇宙再不會支持分毫。


    “像本座這般高瞻遠矚的存在,大羅之後的道路想必會走得很快吧?”沿著既定的方向,他一步一步的遠去,真正融入到這個時代中,“所謂的混元,所謂的聖人,那樣的層次,究竟會有怎樣的風景?”


    “很期待啊……”


    ……


    時光輪轉,伏羲一直在前行,觀摩著這洪荒世界中的種種情況。


    “生命的痕跡,開始逐漸遍布這一方宇宙……不過這其中無有意識的生靈占據了絕大多數,真正通靈的還很少。”


    通靈的精怪,與靠生存本能繁衍擴散的生物,有著一種本質上的鴻溝。前者已經開始了自身的追求,有無限可能性;後者卻隻能是整個大千世界的背景,是最底層的基石。


    “雖然日精月華的洗禮,讓任何生靈都有機會踏上修行的道路,但是世界太危險了,生命也太弱小了!”伏羲迴憶曾經見識過的場景,“很多的生靈,都等不到開啟靈智的那一天,說不得什麽時候就倒在一場劫難中了。”


    一道雷霆,一場大火,千裏焦痕,萬裏無蹤,生命的初始就是這樣的脆弱。


    扛過一場場劫難,等來自我意識的誕生,最終踏上修行道路,這樣的過程得是多麽艱辛?


    這還隻是天地外在的劫難,不算生靈自身所處的食物鏈或者食物網的關係。


    一隻鵬鳥撲殺,一個尚在懵懂中的族群就團滅的幹幹淨淨,不久後成為排泄物,重新參與到這天地的循環。


    血淋淋的征殺之道,就在這洪荒世界中無比質樸的演繹出來。


    當然,當基數足夠大的時候,生命的奇跡光芒總是會在天地中閃耀出來。


    伏羲就曾經看到過,在一個風雨雷霆交雜的夜晚,一株烙印了太多歲月痕跡的古樹終於圓滿了自身的靈慧,吞攝星月光輝,踏上了修行的道路。


    它感悟風雨,領悟神通。三百次日月輪轉的時光後,它撲滅了一場可能會在不斷擴大的過程中毀滅整個森林的火災;十二次春秋更迭後,麵對一頭以草樹為食的野獸,千枝萬葉若勁弩疾箭,將其轟殺成渣。


    庇護著方圓百裏的樹木,那是它的同族,在這天地中有了更大的機會生存下去。


    修行,是這個時代掙脫天地枷鎖的唯一道路!


    ……


    “天地無情,卻又無比公正。”在山水間徜徉,伏羲目睹種種情況,恍惚間有所觸動,從天地的視角去看待萬物。


    他的心靈逐漸沉靜,道心若天心,淡然審視著這世間的一切,很少有什麽能在其心中掀起波瀾。


    “這個時代——最起碼是現在,通靈的精怪難成大氣候……”


    一路走來,將種種觀察所得到信息匯總,伏羲對這個時代的基礎格局有了些許明悟。


    “茫然中踏上修行的道路,靠本能去悟道,感悟與收獲的太零散,不成體係,遑論借此踏入更高的境界。”


    動物類的精怪,他們重視自身的肌體氣血——這是他們最直觀感覺自身存在的憑依,然後就一股腦的琢磨著提升這些方麵。


    植物類的精怪,難以移動,卻也有自身所長,感受光的照耀,經受風雨的洗禮,這一點點的衝刷,倒是在法術上點了不少天賦。


    無人傳道,無人講法,在黑暗中摸索,每一個通靈的精怪,最終他們修行得到的成果都各不相同。


    說的好聽點,叫做百花齊放;說的難聽點,就是毫無章法,夏姬八練!


    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修煉從來不是簡單的事情,沒有詳細無缺的傳承,又沒有超凡強大的本質,一切靠自己去瞎琢磨著修行,別是到頭來修著修著,把自己給修煉死了!


    一條行功路線錯誤,會造成怎樣的後果?陷入走火入魔的邊緣,該如何進行挽救?


    除了這些,還有外力的劫數,如西遊中要求得長生,有三災利害之說,五百年折騰一次,不清楚其中內情,不知曉抵禦方法,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沒有傳承,沒有根腳,一頭莽進修行的世界中,說一句九死一生毫無問題。


    真的走到最後,開辟出一門完善而沒有疏漏的功法,那運氣是真的了不起,道一句天命之子都不為過!


    “修煉的事,隻能是前行者提攜後來者……想要讓這些後天精怪登上舞台,除非是先天神聖真正參與進傳道的事業中,大範圍的進行推廣。”


    “不過話又說迴來,沒有足夠的利益,哪尊神祇會閑的沒事幹,將修行的體係擴散出去呢?”一道身影如光似電,在天宇中飛馳,“真的有那樣的一天,恐怕也是因為有大劫將至,需要足夠的炮灰了罷!”


    “嘿……大劫難!大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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