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原本還揪緊了一顆心,知道聽到銀杏喊了聲“夫人救我”,懸著的心便徹底放了下去。


    因為她知道,銀杏不會這樣說。


    一旦她求了自己,自己必然會替她求情,到最後老夫人就會怪罪到她身上。


    所以銀杏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會連累她的話的。


    但現在銀杏既然說了,那就說明她沒事。


    瞿氏望了眼懷中的溫淺淺。


    隻見溫淺淺的大眼睛朝她狡黠地眨了眨。


    【別擔心,娘親,淺淺用了靈力護著銀杏姐姐呢,她不會受傷,也不會感到疼痛的。】


    瞿氏幾不可聞地點了下頭。


    但為了不露出端倪,她刻意做出一副擔心和心疼的模樣。


    終於,二十板子打完,瞿氏把溫淺淺交給銀星,自己飛快地跑了出去。


    兩個人上演了一番主仆情深後,瞿氏讓人扶著銀杏迴去,隨後再次踏入花廳。


    “老夫人,今日之事,銀杏雖是無心之失,但的確也做錯了。現在這板子也打了,您可以消氣了吧?”


    老夫人看著瞿氏並不著急的模樣,喉頭一噎。


    她本就是想借著銀杏給瞿氏一個下馬威。


    若是瞿氏攔著她責罰銀杏,她便可以對外說自己這個婆婆還沒瞿氏一個丫鬟重要,讓眾人唾罵她不孝。


    她便可以順理成章,想怎麽苛待瞿氏就怎麽苛待她,也好為她去世的孫子出口惡氣!


    可沒想到,瞿氏在心疼過後,居然沒有為銀杏說話,還問她有沒有消氣?


    這直接打了老夫人一個措手不及,反倒是讓老夫人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還是溫澤海冷靜一些,他沉著臉道:“錦娘,老夫人並非是刻意要罰你的丫鬟,她隻是太生氣了。你怎麽能將我們的逸兒驅逐出府,並且讓他慘死獄中呢?”


    聽到這話,老夫人的怒火又躥了上來。


    “瞿氏!虎毒還不食子呢,你怎麽能害死你自己的親生兒子?”


    瞿氏心中冷笑。


    親生兒子?


    是大哥的親生兒子吧?


    但她麵色卻是不顯,露出了自責的神色。


    “老夫人,逸兒突然離世,我也很難過,但這次屬實是事出有因。”


    “逸兒偷拿了我的大半嫁妝出去賭,我不過是說了他兩句,他便要跟著弘深一起離開府裏。”


    “我當時也在氣頭上,就做出了糊塗事。哪裏想到,他居然在獄中自縊。”


    溫澤海猛地抬起眼皮。


    “他輸掉了你大半的嫁妝?”


    瞿氏頷首。


    “是啊,我這次迴來,還以為他有所長進,卻沒想到他變本加厲,居然偷了我的鑰匙,去開了庫房,拿了我的嫁妝去賭!”


    “此事京師已經人盡皆知,我當時實在是氣不過,這才將他逐出族譜。”


    “他離開後,本也無事,可誰知道,他居然荒唐到欺辱良家女,這才被官府的人抓走,關了起來。”


    “等到我再聽到消息時,他已經在獄中上吊。”


    溫澤海的臉色難看地能滴出水來。


    瞿氏的嫁妝啊!


    還是大半的嫁妝!


    那可都是他的東西。


    可現在,卻是被大哥生的那個不中用的東西給輸掉了一半。


    溫澤海的難過隨著瞿氏提起嫁妝的事情,慢慢變成了憤怒。


    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該同意母親,將自己的親生兒子調包成大哥的兒子。


    老夫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畢竟那嫁妝豐厚,溫承逸一下子輸掉了大半的嫁妝,屬實是讓她肉痛。


    可一想到她的長子唯一的血脈就這麽沒了,她還是恨毒了瞿氏。


    “不管怎麽樣,就算逸兒他千錯萬錯,你也不該將他趕出家門!”


    “若不是你將他趕出家門,他也不會死!”


    “他是輸掉了你的嫁妝又如何?難道你自己兒子的命,還沒有幾兩碎銀重要嗎?”


    溫澤海聽著這話有些不舒服。


    以前大哥在的時候,娘就偏心他,現在大哥死了,她娘還是顧念著大哥的兒子。


    瞿氏的嫁妝那麽豐厚,豈能說出“幾兩碎銀”這種話?


    溫澤海聽不下去了,開口打斷還在責罵瞿氏的老夫人。


    “娘,當務之急是把逸兒的屍身領迴來,人死不能複生,您現在說錦娘又有什麽用呢?”


    溫老夫人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的怒火更甚。


    “瞿氏,你口口聲聲說你也難過,可你為何至今都不把逸兒的屍身認領迴來?”


    她雖然生氣,卻也擔心瞿氏是知道了溫承逸的身世,故而如此發問。


    瞿氏苦笑一聲,按照淺淺教的說:“老夫人,並非是我不想認領屍身。實在是……媳婦的人派去領屍身的時候,那屍身已經被扔到了亂葬崗裏。”


    “我身邊的人都膽小,看到他後,直接就嚇傻了,隻說那地方去不得。”


    “加上我自己又還在月子裏,實在不方便去那地方,所以到現在還沒把逸兒領迴來。”


    溫老夫人氣得要跳腳。


    “你說的什麽話!什麽那地方去不得?你自己的兒子,你害怕什麽?”


    瞿氏深深一拜。


    “老夫人說的有理,是媳婦太膽小了。好在大海已經迴來了,便讓大海去吧。”


    老夫人哼了聲,道:“我於大海同去,你也要跟著!”


    瞿氏攥緊了袖子裏的手。


    讓一個還在月子裏的女人跑去亂葬崗,這話老夫人還真是說得出口!


    但她也很好奇,為何淺淺說他們二人去了亂葬崗便不會追查溫承逸的事了,便開口答應下來。


    “老夫人開口,媳婦自當遵從。”


    ……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西郊的亂葬崗。


    這裏鳥獸聚集,空氣中散發著陣陣惡臭。


    老夫人來時還一副著急的模樣,真到了這兒後,心中便生出怯意來。


    瞿氏看出老夫人想迴到馬車上,便搶先一步扶住了老夫人。


    “老夫人,媳婦扶著您走。媳婦聽跑迴來的下人說,逸兒就在這亂葬崗的最裏頭,我們往裏麵走幾步,想來便能看到他了。”


    瞿氏說著,幾乎是拖著老夫人往裏走。


    老夫人這是退也不是,走也不是,最終隻能任憑瞿氏拉著她往前。


    溫澤海到底是個男子,手上的刀也沾了不少血。


    麵對這種環境,他心裏犯惡心,卻也沒有害怕,故而走在了最前麵。


    然而就在他走到了瞿氏指引的地方後,他的目光往下一瞥,忽得嚇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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