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箱子的時候,雲遊已經做好了收下一箱小孩玩具的心理準備了。


    然而箱子打開的下一秒,一抹金光瞬間亮起。


    雲遊幾乎被那金光閃到眼睛。


    “這、這……”


    瞿氏微微一笑:“你沒看錯,都是金子。”


    “這麽多金子,我怎麽能收?按理,我這個當哥哥的才應該給妹妹見麵禮的。”


    溫淺淺立刻說:【二哥哥,我這些金子可不是白給你的。這是給你做生意的本錢。以後你把生意做大了,要分我五成噢!】


    金子放著也是放著,不如讓二哥哥拿錢去生錢。


    這樣她就有源源不斷的金子了。


    雲遊聽笑了。


    “淺淺,你就不怕二哥哥做生意失敗嗎?”


    【不怕!二哥哥可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雲遊愣了愣:“這樣嗎……?”


    他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才能,妹妹卻這麽相信他。


    莫名的,雲遊心中堅定起來。


    “娘,兒子不打算跟著外祖父讀書做官了,兒子想出去闖一闖。”


    瞿氏沉默一瞬,開口道:“你出去闖,娘沒有二話。隻是讀書還是必須的。你外祖父門下也有一些商賈人家,我可以讓他們教你一些經商之道。”


    雲遊立刻點頭:“好!”


    比起四書五經,他的確更喜歡學經商之道。


    母子倆說定後,就跟瞿首輔商量了這事。


    瞿首輔對女兒的要求無有不從的,立刻給雲遊安排了人,教他經商之道。


    他隻是不明白,為何瞿氏會選中雲遊當養子。


    溫承逸死了,她也還有兩個兒子啊。


    隻是一想到另外兩個的現狀,瞿首輔又是歎氣。


    真是家門不幸啊!


    他們瞿家到底做錯了什麽,才要遭遇這些?


    瞿首輔對以後的未來充滿了迷茫。


    他甚至覺得,瞿家從他兒子這一代之後,怕是要徹底沒落絕戶。


    死透了。


    如今,他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瞿首輔滿臉憂愁地目送瞿氏離開,殊不知,他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


    另一邊。


    溫弘深把銀子給了乞兒們去散布謠言後,就去了大學士的私人學堂讀書。


    今日大學士給了一個考題。


    是關於立嫡立賢的問題。


    “大家可以各自說說各自的想法。”


    學堂裏能拜在大學士門下的,全是各府的嫡子。


    因而大部分人自然是尊崇自古以來的“立嫡”傳統。


    然而也有人想到了宮中如今的情況。


    尤其家中是太子黨的,施施然開口:“自然是立賢。當今太子本不是皇後所出的嫡皇子,卻因皇後所出的二皇子天生缺陷,口不能言,所以立了德妃所出的大皇子。若按照你們說的,立嫡長,那豈不是說當今聖上做的決定是錯的?”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噤了聲。


    沒人敢說反駁明帝立太子的決定是錯的。


    畢竟這話要是傳出去,那保不準就是砍頭的大罪,甚至是要株連九族的。


    太子黨見眾人啞口無言,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大學士的視線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最後一排沒有吱聲的溫弘深身上。


    溫弘深這兩年在學業上突飛猛進,是他最欣賞的門生之一。


    “弘深,你來說。”


    溫弘深心中早已經有了想法,隻等著大學士叫他。


    在座的貴公子們,他的身份是最低的,沒有大學士喊他,他不能兀自開口,得罪了人。


    現在大學士喊他,他立刻站了起來。


    “先生,其實立嫡立長,老祖宗早有決斷。隻是當今聖上的決定也並非是錯,聖上也是為了整個大明。”


    前排的太子黨冷笑一聲:“弘深這話說的,簡直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廢話啊。”


    大學士摸著胡須:“弘深,你兩邊都遵從,到底是站在哪邊?”


    溫弘深不急不緩:“學生剛才還沒說完。”


    “其實賢與不賢是可以偽裝的,但是嫡庶與否卻是一眼能辨。”


    “學生認為,如果庶子是真賢良,就不會為了一己私欲去搶嫡子的位置,而嫡子若能管束庶子,不行糊塗事,自然能保家族昌盛。”


    “所以學生認為,與其在這裏爭辯立嫡立賢,不如做個純臣。”


    純臣論一出,學堂內鴉雀無聲。


    還是大學士先迴過了神。


    “好一個純臣。弘深,你不愧是我最看好的門生。”


    “今天的課業,大家就迴去按照弘深說的,寫一篇《純臣論》出來。”


    “是……”


    “好。”


    眾人答應著,再看溫弘深時,不少人多了一分驚豔之色。


    溫弘深不卑不亢,跟眾人一一道別,出了大學士的私塾。


    等到周圍沒了人,溫弘深才緩緩勾起了唇角。


    純臣論?


    嗬嗬。


    今天可真得多謝溫承霆了。


    若不是溫承霆三年前跟他提過,他認識的一位六小姐曾經提出過這個“純臣論”,今天他也說不出這番話來,更不會得到大學士的愈發看重。


    他的大哥哥,還真是一個開發不完的寶藏。


    隻是……


    溫弘深的眼神暗了暗。


    他手上剩下來的溫承霆的文章已經不多了,得趕緊讓溫承逸迴百戶府,他才能繼續發揮他的才能。


    也不知外麵現在的流言傳的如何了。


    那幫乞兒散步在京師各地,大街小巷此刻應當是都知道了瞿氏的狠毒。


    虎毒不食子,瞿氏把親兒子趕出家門,必遭罵名。


    所以,就算是瞿氏真的狠得下心不想讓溫承逸迴去,也不得不讓溫承逸迴去。


    在京師,流言蜚語是能殺死人的。


    他不信瞿氏那個好拿捏的軟包子能頂得住這一波的流言。


    想到這,溫弘深顛了顛自己腰間的錢袋子,前往京師最大的茶館。


    這茶館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隻要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就能聽到京師時下的熱門八卦。


    果然,溫弘深剛向小二要了壺茶,茶還沒上呢,就聽見隔壁桌的人隱約提到了“溫承逸”三個字。


    溫弘深立馬豎起了耳朵,換了個更靠近他們的位置坐下細聽。


    說吧!


    罵吧!


    將那瞿氏的惡行全部都說出來吧!


    若不是有瞿氏的存在,他何苦做一個無法用自己身份的外室子?


    若不是瞿氏,他娘親和妹妹,何苦在鄉下受苦?


    瞿氏不能怪他,因為這一切都是瞿氏自己咎由自取!


    隻見那兩個人喝了口茶,繼續說起剛才的話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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