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去了趟藥房拿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折迴,示意蕭羽川扳開他的嘴,她把瓷瓶裏的藥丸倒出來一顆,直接放進他嘴裏,“可以了。”


    “可是藥丸四弟還未吞下去……”蕭羽川如是道。


    “藥丸很快會含化的。等含化了之後,四哥可就中毒了。”她說,“他現在是餓過頭了,了無生趣,一個時辰後,他就會感到特別饑餓,渾身的血液、肉、腸胃都會叫囂著要吃東西。隨著時間下去,他會越來越餓,越來越想吃東西。看是他的意誌力強,還是我專門為他配製的藥效強。”


    蕭羽川有些驚訝,“媳婦,你竟然還能配製這種藥……”


    蘇輕月有點驕傲,“那是,按我的醫術,什麽藥配不出來?隻是……四哥的腿,我卻真的沒辦法醫治。”


    “媳婦,你已經很了不起了。”蕭羽川眉宇間有幾分懊惱,“看來,我的醫術還太差,調配不出你方才給四弟吃的藥。”


    “三哥學醫日子尚短,時間久了,以你的聰明,肯定能趕上我的醫術。”她如是說道。


    蕭羽川聽了她的話,漆深的眸仁中有幾分狐疑,“媳婦,你學醫的日子不是照樣很短,你說隻是看過幾本醫書,得了高人指點而已?而我卻經你教習這麽久,還沒你自學成才快。”


    她哪是自學成才啊,那不過是借口,她總不能說她在現代學醫很多年了吧,“呃……我聰明嘛。”


    唉,人與人相處久了,有些事情就是起初掩藏的再好,慢慢的也會多少露出一些馬腳。


    就像二哥,初時他是多麽好,其實在她在這個世界醒來的第一天,別的村民當著二哥的麵侮辱她,二哥除了臉色不好,也沒別的特殊表現。


    倒是三哥,石山棗她哥石才當著三哥的麵嘲笑她,三哥那時還中著毒,以前也沒跟別人打過架,三哥卻為了她,毫不猶豫地跟石才打了一架。


    二哥本來就對她好,日子久了,才能看清二哥。


    才看能看三哥、四哥,是什麽樣的人。


    看著炕上腦部要穴、身上各大要穴都紮了銀針的少年。


    他的眼皮子緊閉著,眼角那滴可憐的淚珠流在了枕頭上,淚了枕頭。


    那蒼白得無血色的俊顏是多麽惹人憐。


    初見他時,雖然他雙腿不能行,她卻覺得他像個鄰家少年,清雅得令她疼惜。


    現在……


    其實,她依然是像弟弟一樣疼惜著他的。


    隻是她實在不喜歡他用自己的性命去要挾人的做法。


    何況,要挾的還是她蘇輕月。


    四哥怎麽會變成這樣?


    不……


    其實他一直都沒變。


    他依然是蕭清河。


    隻是這個印像中的鄰家少年一般的清雅男子……他也有缺點。


    他自卑,自卑到自慚形穢。


    當他意識到想挽迴的心頭愛,他無可奈何地隻能用他唯一的方式挽迴。


    而他的方式……是錯的。


    她又豈會不知他的痛苦?看著那滴融入了枕頭的淚水,想必四哥用這樣絕食的方法,他的心裏,比誰都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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