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頓在哪都不知道,四弟的藥也快吃完了,且不說四弟的藥錢一個月得三兩,就是他二人躺在炕上,也不知道得費多少藥錢才好得起來。


    家裏的日子真的是過不下去了。


    蘇輕月倒不那麽想,她有信心帶領全家致富。走在屋簷下,路過次居窗邊的時候,俏皮地朝裏頭的蕭清河眨眨眼,“小四哥,那啥……你的頭發就留下了,把你給的半吊錢加上家裏別的能當的,夠五兩了。我覺得你還是不剃光頭好看,你要是剃了光頭,就可惜一俊秀的大好青年了。”


    事實上,要是不當銀針,還真湊不足半兩。她也沒真想賣光家裏四個人的頭發湊餘下半兩,那是會讓二、三、四哥覺得去了半條命的,說著玩玩而已。


    她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家裏越是氣氛不好,越得苦中作樂不是。


    至於她的二大捆藥材,都是她用得著的,真隻值個五文一捆,她才舍不得賣,兩大捆扛到鎮上得累死,賣時換個十文,要買迴來就不是這價了。再說,十文頂屁用,她差的是四百文。


    蕭羽川不是說鎮上來了個喜歡打人肉沙包的公子哥麽?殺人這行當她是不幹了,實在逼得不行,她就去當土匪,不搶循規蹈矩的百姓,搶個為富不仁的公子哥,也算替天行道。


    蕭清河看著媳婦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進了廚房,神情微愣。她的笑就像陽光般照進了他的心房,溫暖了他冰涼的心。


    低下首,目光落在自己毫無感覺的雙腿上。


    也知道媳婦是寬慰他的,一個雙腿廢了的男人,還能有什麽用。


    蘇輕月是不知道蕭清河在自卑,在廚房裏看了下鍋裏剩下的粥。


    昨晚本來就隻煮了二哥與三哥二人份的牛肉青菜粥,粥膨脹化開有四碗,昨晚喂二哥喝了一碗,還有三碗的量。


    她從院子裏抱了柴到灶邊,折迴次居把蕭清河背到廚房灶邊的凳子上坐下,扔了句,“升火。”


    便自己開始刷牙洗臉。


    蕭清河聽話地打了打火石,動作不算麻利也不算生疏地把火升了起來,把柴禾放進灶坑裏。


    雖然隻是升小小的火,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他心裏卻得一種被需要的感覺。


    蘇輕月刷完了牙,迴頭笑眯眯地問他,“四哥,你嫌不嫌我笨,連個打火石都不會用?”


    “不會。”他呐呐地出聲,“你是最好的。”


    “什麽?”她一臉沒聽清楚的表情,走到他麵前,俯身盯著他。


    他瞬間紅了臉。


    看他那麽容易臉紅,她樂了,“四哥,你剛才說什麽?”


    “你……”他聲音還是同方才一般的小,“你是最……最好的。”在她水亮的目光注視下,他緊張得話都結巴了。


    “太小聲了,我聽不見……”


    “你是最好的!”他總算說大聲了點。


    她點個頭,“嗯,你說第一遍時我就聽清見了。”


    他石化,“……”那她還……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怪我惡劣啊。我承認我喜歡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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