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熤山站起身,“李貴啊,一起吃點晚飯。”瞥了眼桌上見底了的那碗豬肉,對蕭羽川說,“三弟,要麽再炒點菜。今天打到的野兔肉燒一碗。”


    蕭羽川站著沒動,上次在河邊李貴老盯著媳婦瞅,總覺得他要搶媳婦似的,對他沒好感,二哥要是知道這事,恐怕也沒心情招待他了,“二哥,人家李貴家是富戶,這個時辰了,肯定吃過飯了。”


    “蕭二哥好意我心領了。”李貴客套地道,“我已經吃過晚飯了。”


    “那你來我家做什麽?”蕭羽川睨了他一眼,“該不會是上次我潑了你弟李財一兜頭的冷水,你來算帳?”


    “不是那事。”李貴臉上浮起歉意,“上次我弟李財嘴賤,不該說輕月的,活該他被你用水潑,我已經訓過他了。”


    “是麽。”蕭羽川驀地眯起眼,“輕月……輕月也是你叫的?她是我媳婦,什麽時候允許你這樣叫?”


    “這……”他嗬了下,“都住在塢山村,一個稱唿而已,何必在意。”


    “塢山村戶數多,我家跟你家可不熟。直說吧,你到底什麽事。”


    李貴的視線落在蘇輕月身上,她坐在飯桌前,是正好背對著他的,看了她纖瘦的背影一眼,他又收迴目光,“上次你要賣蘇輕月一事,劉婆子出價十七兩。”


    蘇輕月聽他這麽說,才想起從鎮上迴來的隔天,一大幫村民都來看熱鬧,還有個老婆子老盯著她,把她像貨物一樣的估價。


    當時她就覺得蕭羽川要賣她似的,隻是,她那時以為自己是這個家的客人,覺得蕭羽川不太會連客人都賣。


    好小子,原來他真要賣了她!


    朝蕭羽川瞪過去淩厲的一眼。


    蕭羽川接到媳婦殺人的眼神,嚇得心一抖,“媳婦,你聽得見?”


    她反問,“別老問廢話。”喝斥的一句,並沒正麵迴答他的問題。


    他自然還以為她聽不到,也有點慶幸她聾著,要是她知道自己以前要賣她,還不……打量著她又平靜的模樣……


    他也不知道她會怎麽樣。


    倒是李貴訝異了,“川子,村裏人不是說你媳婦的聾啞都好了麽?”


    “她不啞,還聾著。”


    “可她明明能跟我們說話……”


    “我媳婦眼神好,能看懂人說話的唇形。”


    李貴更意外了,“有這本事?”


    “少廢話,趕緊說你到底什麽事!”


    李貴從袖袋中掏出一包銀子放到桌上,“這是五十兩白銀。我想買下蘇輕月。”


    他話音一落,廚房裏氣氛頓時僵了,連人唿吸的聲音都聽得清。


    蘇輕月瞥了二哥一眼,見他臉色陰鷙,拳頭都握了起來,像是要揍人一般。又看了眼蕭羽川,他臉色也分外的僵硬。


    好像這兩個男人並不高興啊。


    她主動拿起桌上的銀袋子拈了拈,“五十兩,有點沉呢。”目光瞟向李貴,這不是上次從河邊跟著她到家的那位麽。


    難怪敢這麽跟著她,原來是打算出高價把她買下來,“一個聾子而已,又我這相貌,你確認要花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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