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洗著,見蕭熤山拿著扁擔挑著兩隻大空桶走出了院子。


    蘇輕月剛想問他這麽晚了去哪兒,才想起,缸子裏的水正好用完了,她這個時候洗衣服,肯定沒水過濾。


    唉,又麻煩人家二哥了,她是一時忘了水缸裏的水見底了,其實,以今晚的用水量來說,在她打了會瞌睡的那會兒,二哥或他三弟肯定去挑過一次水了的。


    早知道明天去河邊洗,也好過半夜害得二哥又要去給她挑水。真是懷念現代的自來水……


    算了,二哥步子快,人都走遠了,她也懶得喊他了。何況喊了,他要是迴應了沒轉身,她也是看不到的。


    一個聾子,在什麽都聽不見的情況下說話,其實是件很別扭的事情。


    有時候看嘴形,也難免會錯意。


    等她洗好了內衣褲,由於她是一隻手洗,蕭羽川用二隻手,所以,他也差不多把餘下的二件都洗掉了。


    二哥正好挑著一擔水迴來。


    她先是擰幹了衣服,倒了盆裏的髒水,就用那二擔水過濾衣裳,晾在籬笆上。


    也不怕人偷衣服。


    這身舊得打了十幾個補丁的衣服,顏色褪得沒人認得出本色,不知穿了多少年了,怕是送給別人,都沒哪個要。就算哪個要,同村的人偷了也不敢穿出來。不會偷的。


    內衣褲也是同樣的舊。要是哪個有癖好偷女人內衣的那種變-態,肯定也不會挑她的偷,誰讓她長得實在嚇人呢。


    鎮上迴到家就很遲了,又是這一番折騰,估計已經半夜一點鍾左右了。


    蘇輕月走進房,蕭熤山點著油燈,油燈的光芒是昏黃的,也算照亮了一室。


    她看了看廂房裏唯一的一張大長炕。


    此時蕭羽川也走了進來。


    房裏二男一女。


    輕月覺得很不好意思。


    這些天她都是跟小氣貓睡在一張炕上,發高燒那夜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至少沒被侵犯過。但自那夜之後的每一晚,等小氣貓睡熟了,她就點了他的睡穴,讓他睡得更沉。


    她這具身體雖然沒有古人所謂的內功,由於副業是個出色的中醫,人體穴位再清楚不過,點個穴小意思。


    隔天她醒了以後,才會解他的睡穴。


    是以,雖然與小氣貓同炕而眠,其實是什麽也沒發生的。


    可能這樣做有點過份,畢竟人家又沒表現出強-奸她的意圖,她未免太過小心了,但她總覺得小氣貓就不是個安份的,未雨綢繆也好。


    她前些天又重傷,很累,很需要休息,也不想半夜等他真動手,她再反抗揍死他,那樣打攪她養傷。


    室內很安靜。


    靜得連三人的唿吸聲都能聽見。


    蘇輕月不知道二哥會不會誤會她跟小氣貓有什麽,畢竟兩人睡一張炕這麽些天了……


    “月兒,睡吧。”蕭熤山牽起她的手,讓她坐在炕上,麵對著她說,“我跟三弟都不會傷害你的。”


    她瞧著他的唇形,明白他的話,莫名地安心,輕點了點頭。顯然,二哥並沒有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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