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汶,你看,那個人好像是你爸爸。”

    薑源一手拉住我一手指向不遠處。那個人的確是我爸爸,可是挽著他的漂亮女人並不是我媽媽。

    “你認錯人了。”我說完快步走了,絲毫不顧及愣在原地的好朋友。

    “等等我啊,你就是這副臭脾氣才惹的李雅她們和你過不去,說你多少迴才能聽啊。”薑源一邊喊一邊追了上來。

    “要不是怕我媽傷心我早扁她們了。”我憤恨的說,我真不理解這世界上為什麽有李雅這麽惡毒的人存在。“武力是不能解決一切的。”薑源搖頭晃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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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我迴來了。”

    我有氣無力的證明了一下自己的存在就躲進了自己的屋子裏,我需要靜靜,李雅的陷害,大家的誤解,還有爸爸和那個女人,我覺得自己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令人頭疼的事一件連著一件。

    “怎麽了,心情不好?”媽媽走進來摸摸我的頭問。

    媽媽永遠都是最疼我的,永遠那麽溫柔的對我,而爸爸呢,我突然想起了那個挽著爸爸的漂亮女人,

    “媽,我們不需要爸爸,你由我來保護。”

    “傻孩子,都16歲了怎麽還說那麽幼稚的話呢,爸爸是家裏唯一的男人,是汶汶和媽媽最值得依靠的人。”媽媽看我的眼光好象是憐愛的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媽媽才是傻孩子呢,連自己的婚姻出現了問題都沒有發現。

    “媽,我已經長大了,而且我可是全國武術、劍術雙冠軍,有什麽保護不了你的,爸爸總是不迴家,我們不需要他。”

    “汶汶是在怪爸爸總也不陪你吧,爸爸在外麵工作也是為了養汶汶和媽媽,汶汶不能因為爸爸不陪你就耍小孩子脾氣。”

    媽媽為什麽就那麽傻呢,她為什麽就那麽相信爸爸呢,溫柔非要和白癡掛鉤麽,這世界還有沒有什麽天理了。

    “我知道了。”我無奈的說,但是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從今以後,媽媽由我來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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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汶汶!”媽媽猛衝過來撲在了我身上,一把尖刀從媽媽後背刺了進去。

    “媽!!!”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幾小時前我還大言不慚的說媽媽由自己來保護,可現在媽媽卻因為保護我倒在了血泊中。

    “來人了,快走。”三個男人奪門而出,隻剩下我和身體越來越冷的母親。

    “保護不了、保護不了,”直到媽媽被鄰居抬上救護車,我還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媽媽的血象怒放的花在我身上綻開、凝固,我的腦中不斷迴複著媽媽擋在我麵前的畫麵。“現在的強盜可真猖狂。” “看著母親死在自己麵前,孩子心理肯定留下不小的陰影。”耳邊不斷傳來別人同情或惋惜的話語令我覺得煩躁不安,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我沒有哭,看見我哭媽媽迴傷心的,我一直固執的這麽認為。

    “汶汶,到底怎麽迴事?”爸爸迴來的時候,我正在整理混亂的家、把地上的血一點一點清洗幹淨,警察走後這裏就不是什麽重要現場了,不過是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的家而已。

    “你舍得迴來了?媽媽死了,終於可以給那個女人讓地方了。”在我心裏是恨爸爸的,甚至是有點遷怒的恨。

    “如果爸爸在家、如果爸爸在家,”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我已經控製不住淚水了,我不想讓它們跑出來,尤其是在爸爸的麵前。父親哭了,蹲在門邊毫不掩飾的放聲哭了,沒有了記憶裏的威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毫無顧及嗚嗚的哭了,我咬緊了嘴唇血一點點從嘴角流下滴在衣服上,同媽媽留給我幹涸的花混在了一起,我用血代替了眼淚,我不哭。

    一個月後,那個女人還是搬了進來,因為她肚子裏有我弟弟,爸爸的孩子。

    “蘇汶,你不要太猖狂了,等你弟弟出生了你爺爺奶奶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對你了,因為他們會盡力去疼他們唯一的寶貝孫子。”

    漂亮女人永遠那麽趾高氣揚的對我,而爸爸竟然視而不見,除了薑源我不再和任何人說話,訴說委屈的時候人都是軟弱的,我不願意別人看見我的無能。

    “如果你想母子平安你的嘴就老實一點。”我留下這句話摔門而出。

    “汶汶,後天我就要去澳大利亞了,我走了你該怎麽辦呢,會不會照顧好自己?”

    我和薑源並排坐在小拱橋的石雕欄杆上,從小到大我們都是這麽坐在這的,夕陽像我們六歲初識的那個黃昏一樣美,火燒雲染紅了整個蒼穹,小河裏也閃著片片碎金,這種絢麗到奢侈的美是我和薑源都喜歡的。“我叫薑源,是剛剛搬來這裏的,你叫什麽,我們做朋友好嗎?我會一直一直保護你的。”檸檬色的光線裏我看見了那個抱著娃娃像女孩子一樣憨厚可愛的小男孩,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真的很漂亮。

    “怎麽不說話?汶汶,認識你十年了,可是看見你笑的時候真的很少。”

    “那個臭女人也是這麽說我的,說我整天哭喪個臉像冤鬼一樣才給家裏帶來了不幸,媽媽才會死。”“汶汶,如果你舍不得我走我就留下,隻要你一句話我就留下。”

    “別傻了,我又不是照顧不好自己,你不是還有很多東西沒收拾嗎,快迴去吧,我自己再坐會靜靜就走。”

    “那好,別太晚了。”薑源拍拍我的頭把一條項鏈放在了我手上,“這是約定,在我迴來之前你要替我照顧好自己。”

    薑源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隻在暮色裏留下了他越來越小的身軀和越拉越長的影子。我迎著夕陽閉上了眼睛,讓微弱的暖氣撫摩著我的臉,就好像媽媽那樣。一直一直我都以為薑源才是需要照顧的一個,現在我才明白從小到大都是他在遷就任性的我,如果連他都離開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活下去,我看著好象音符形狀的天藍色墜子和銀白的鏈子,隱藏了幾個月的眼淚還是悄悄流了下來。

    “是不是覺得絕望,是不是想要逃開這個世界,哪怕是死掉去地獄也比活在這裏好?”

    我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溫柔中含著滄桑,我驚恐的不是他的聲音而是他的話,他知道我心裏在想些什麽。我轉過頭看著他,是個很帥氣的人,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棱角分明的臉上嵌著一雙寶石一樣的眼睛,溫柔的目光讓人覺得平靜塌實。

    “你是誰?”我問。

    “該怎麽說呢?”他猶豫了一下,“我算是奧忒米亞神的使者吧。”

    這麽漂亮的人竟然是神經病,這個世界還真是不給人希望,我歎了口氣。

    “你有沒有興趣驗證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神經病?”他問,我不明白他為什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驗證一下吧。”他把我從橋上推了下去,我在下落的瞬間看見他沐在金色中的笑容純淨溫柔沒有絲毫邪氣,可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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