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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眾人紛紛讚同,連東陽公主也在其中不住稱是,心,盧國公是父皇的親信,一般的人根本到不了程知節的眼中。。:。


    別人不,就以高履行身為駙馬都尉、滑州刺史的身份,程知節都可以在他麵前托大。


    想不到,高峻這般的年紀,倒讓盧國公府主動來親近了。


    方才戚夫人要到永寧坊走動,柳‘玉’如居然可以不作迴應,那便是高峻有話了。


    而戚夫人仍以能到興祿坊高府來而高興,這真是怪。


    但再一想也沒什麽不應該,高峻一到長安兵部尚書職位上,第一個就將莒國公唐儉、盧國公程知節的家裏人給打發了,誰又見這兩個重量級別的人物表示過不滿?


    戚夫人道,“唉,我們老程也明白宰相的意思,尚書令這是存著好意要好好好錘煉處立!不然就以他半年前氣人的勁,一次罷光了他的職也是應該!”


    又,“處立真的是太不著調了,他年紀還大過了尚書令,頭腦但有尚書十之一二,我也就能安心了!”


    東陽公主笑道,“戚夫人這也是望子成龍了,程公子都有了這樣的起‘色’,你還敢不滿意!”


    戚夫人道,“哪裏,老程雖然嘴上不會什麽,但心裏卻是極清楚的,我若再不滿意,他就頭一個不饒我了。”


    柳‘玉’如今來興祿坊,恰恰是高峻榮任尚書令之後的第一次,出於什麽考慮,其實三嫂安氏在玩笑中已經提到了。


    她從昨晚上談過了高崢一事後就很高興,因為高峻一向不大樂意府中人幹擾他官場上的事,更不高興他的夫人們摻與到公事中來。


    麗容犯事被攆迴了西州,其實就是犯了這個大忌諱。


    高峻事業蒸蒸日上,而高崢等人一直不溫不火是個鮮明的反差。


    二伯高至行快五十的人了,還是個國子監助教,三伯高純行是個將作丞,閣老祖父已然不在,永寧坊和興祿坊之間失去了一份情感上的維係,再這麽下去的話,兩方麵就越來越不好見麵了。


    也正是出於同樣的原因,昨在飯桌上,柳‘玉’如才偶然、且有些欠考慮地提到了高崢的事情。


    沒想到,高峻聽了一點意外都沒有表現出來,還從頭至尾地、將高崢這些年在官場上的欠缺、以及他對高崢的打算從頭分析出來。


    也就是,高峻不但沒有怪她的搪突和犯忌,而是馬上便將這件事情琢磨起來,這讓柳‘玉’如如釋重負,又有些格外被寵著的感覺。


    畢竟這種事絕不是家常便飯、早晚三頓都可以的,尤其在麗容事發不久便涉及此類話題,她事後都覺著自己太大膽了。


    她知道謝金蓮、婉清和崔嫣在自己提出此事之後,全都在飯桌上異口同聲地來附合,就有些一起來沾寵的意思,又都立刻跑來與自己站隊,這同樣令柳‘玉’如感動。


    聽了戚夫人這麽,瑤國夫人真摯地對她道,“伯母您多慮了!峻昨晚上還,有件事他真的不知該怎麽辦,想去與陛下講一講,但覺著資曆又太淺了。”


    戚夫人很高興對方對自己的稱謂,連忙饒有興致地問,“是什麽事?”


    柳‘玉’如,“就是那個剛剛從中書‘侍’郎上退下來的……”


    眾人問,“有許敬宗什麽事,他還沒邁過中書省大‘門’呢,”


    柳‘玉’如道,“不是他,好像是個姓崔的大人,峻,這個崔大人其實不錯呀,人也正直,但落了這麽個結局。”


    眾人於是再到了這位已被貶去龔州、做了記帳文吏的崔仁師,“宰相是什麽意思呢?”


    柳‘玉’如,“峻,用人不計過,要看長處。而這位崔大人在知海運時靈活、知道變通,圓滿地完成了陛下‘交’待的大事。‘毛’病隻是心太粗了,征夫都逃逸幾十人了,居然還不往心裏去、不上報。”


    眾位夫人們笑著,“果然是心粗的可以了!”


    戚夫人道,“老程也過這人的,居然與宰相是同樣的看法。”


    柳‘玉’如,“峻,崔大人並無大錯,有的隻是沒能及時奏報陛下,但那時陛下在前線,崔大人隔了一座海,再要等奏章去了、再迴來的,然後見令而動,耽誤的便是軍中大事。”


    眾人道,“可不是!細想那位太常卿,韋‘挺’韋大人倒是一板一眼了,最後還不是誤了船期、被削職為民?!”


    東陽公主道,“向來軍情不容半分的遲廷,隻須看一看韋大人的下場就都清楚了。而崔大人這麽做,沒有耽誤半軍用,而且下州縣的征發物資,聽也都隨後到了登州,而且很快抵還的當地的租賦了!”


    柳‘玉’如,“峻想去與陛下一崔大人的事,但卻有幾層顧慮,昨連飯都沒吃好。”


    謝金蓮皮時正被三嫂安氏纏著,安氏拿來她珍藏的珍珠粉,正在親自給謝金蓮往臉上抹,此物最是細膚,走時給永寧坊姐妹們帶上些。


    聽了柳‘玉’如的話,謝金蓮就想,“峻昨吃得可不少呀。”


    眾人問,是什麽顧慮呢?


    “一層,他職位雖不低,但畢竟資曆有限,陛下剛剛下旨貶崔大人下去,他總不大好立刻去給崔大人求情。二層,崔大人是個耿直人,在中書省椅子沒坐熱就走了,峻尋思,再讓崔大人迴中書省,他一定不會去的。”


    “這事還真不好,陛下若是這麽快便讓崔大人上來,豈不是告訴別人,他先前分斷的事有些欠妥了?”


    柳‘玉’如,“峻倒是過,陛下是個聞過則喜的明君,他倒不怎麽擔心這方麵。他擔心的是,萬一此事拖得時間過久,‘私’底下便會有對陛下不利的話傳出來,這才是他最焦慮不安的。”


    東陽公主急忙問,“‘玉’如,是什麽呢?我還真沒想過這麽多,你早該來興祿坊坐坐的。”


    “崔大人去過翠微宮之後,便作了一篇《清暑賦》,陛下雖然當時對崔大人有過豐厚的賞賜,但這麽快便將崔大人貶下去,那知情的人會陛下功過分明,不知情的……”


    “啊啊,我得‘抽’功夫到翠微宮去一趟了!”東陽公主站起來道。


    柳‘玉’如緊張地,“公主,你可不要‘露’出我來,娘幾個在一起個笑話,我怎麽起了這個,讓峻知道了會苛責我們的!”


    戚夫人道,“放心,宰相大人的顧慮便是我們共同的顧慮,就讓老程去,反正臉皮也厚,陛下吐他一臉唾沫星子也不當個事!”


    柳‘玉’如則略帶吃驚地看著謝金蓮的半邊臉,“金蓮,你看看你,就敢這麽放心讓三嫂塗抹,一會兒怎麽出‘門’?”


    眾人看向謝二夫人的臉上,發現她一邊臉上是正常的淡妝,而另一麵臉蛋上已經是一團亮晶晶的粉團。


    眾人笑道,“正是新鮮汝式,倒比兩邊都塗上更嬌俏了,千萬莫擦!”


    不知不覺,已快正午。


    東陽公主連忙吩咐備飯,招待永寧坊和程府夫人們,人們一邊等著宴好,一邊再些閑話。


    此時就有人,“不知‘玉’如也這樣塗出來是怎麽樣的好看。”


    安氏便拉著柳‘玉’如道,“就讓嫂嫂替你塗一塗,解一解我的手癢。”


    柳‘玉’如便側著臉、讓三嫂用指肚沾了珍珠粉來塗。


    安氏一手扶了她的肩一手往她臉上認真地去抹,隻覺著柳‘玉’如俏臉如‘花’,鼻息唿到自己的臉上癢癢的,又感覺她的肩頭柔若無骨,不‘肥’不瘦恰到好處,便笑道,“我一個‘女’人離你這麽遠都意馬心猿了,也不知我的宰相兄弟‘挺’不‘挺’得住。”


    謝金蓮道,“好,‘挺’不住就跪下。”


    眾人哈哈大笑,柳‘玉’如紅了臉,對謝金蓮道,“峻昨沒收拾你,就在這裏等著抱怨。”


    正著,高府的男人們便進家了。


    第一個興衝衝進來的就是高崢,他已被吏部告知,要到臨涇縣這座中縣出任縣令了。


    在衙‘門’裏,高崢還能忍著興奮,進了府就能放開了。


    誰知一進來便看到這樣香‘豔’的一副場麵。


    他畢竟是當大伯哥的,看到永寧坊的兩位弟妹一人臉上亮著一塊粉團,恰如‘花’間之蕊,乍見自己進來,兩人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便對夫人安氏道:


    “整‘弄’那些老套的妝,你也與永寧坊弟妹們學學。”


    安氏見丈夫的神態,就知他一定有什麽喜事,不介意他這麽,問他道,“高大人,你還有什麽見教呢?”


    高崢道,“一會兒你要給我打點一下,後午我便去臨涇縣了。”


    戚夫人問,“高大人有什麽公差?”


    高崢不以為然地道,“吏部談話了,我是去做個縣令。”


    戚氏聽了連忙道賀,府中其他人,“你怎麽瞞得我們這樣緊!”安氏聽罷欣喜十分,去看柳‘玉’如,發現她也是一副吃驚的樣子,好像並不知情。


    謝金蓮坐在柳‘玉’如的身邊,開口道,“我早知道……”


    但這句話一下子被柳‘玉’如一拳,輕輕製止了。


    安氏正好坐在柳‘玉’如身前,柳‘玉’如的這個動作隻有安氏看到了,別人並未得見。但三嫂也就明白,這一定是高峻了話了。


    此時府中有戚夫人在,心直口快的謝金蓮萬一脫口而出,真就有些不妥,那麽因此事而意氣風發的丈夫高崢也不會自在。


    謝金蓮滯了一下,接著,“我早知道三哥會有這一,峻還在西州放馬時,三哥便是吏部的官員了,這叫厚……厚積……”她實在想不起來這個詞,就不往下了。


    ……


    柳、謝二位夫人今日的興祿坊之行,可算是達到了目的,一是這麽快看到了三哥的榮任,二是這件事沒等她們開口,三嫂安氏便已知情了。


    還有一點就是,她們居然閑話中就替高峻傳了話,把他對崔仁師的看法傳遞出去了,柳‘玉’如很有成就感。


    兩人微醺著,上馬出了興祿坊時,臉上的那團珍珠粉也都沒機會擦掉,就這麽出府去了。


    漕渠就在興祿坊大街的對麵,穿過通義坊和殖業坊而過,這裏向陽,渠水未凍,夾岸的柳樹居然像是掛了一層綠暈。


    柳‘玉’如和謝金蓮騎著馬、帶著府中的隨人、丫環,他們人人騎馬經過這裏。


    漕渠之中還有幾艘遊船,其中一條大船的船上站著南曲的頭牌王蘇蘇,她這是要長孫衝陪她出金光‘門’,到渭河邊去郊遊。


    長孫衝是從三品秘書監,日常掌管經籍圖書之事,檢校典籍、刊正文章。但這些事自有手下人去做,其實他沒什麽事。


    長孫衝近期有兩個不大自在,一個是自己的婚事,連父親在內沒有一個人提到一句。二是老兄弟長孫潤,馬部郎中做得有聲有‘色’,估計用不了多久,長孫家的希望就要落到他的身上了。


    他們在平康坊西北角的碼頭上雇了條船,此時恰行到了興祿坊附近。


    王蘇蘇心情很好,站在船頭舉目往岸上看,恰好看到了一叢人,騎馬,擁護著兩位模樣俊俏的貴‘婦’,在漕渠邊踟躕。


    也不知她們的妝容是怎麽‘弄’的,如何這般地讓人意‘亂’,她招唿著船家道,“往前靠靠,讓我看得清楚些。”


    長孫衝在這處地段,隻好坐在船艙中不便‘露’麵,聽王姐在船頭話,他便撩開艙簾也往岸上看。


    連忙製止道,“不可,那是永寧坊尚書令府上的大夫人柳‘玉’如,和二夫人謝金蓮,你冒然衝上去就是失禮。”


    王蘇蘇委屈地道,“奴家自跟了你,便連人也見不起了,我隻是想看看她們的奇怪妝法!”


    長孫衝笑道,“那也不必像蒼蠅見了蜜呀,嗯,確是奇怪,不過……真的很特別!但我自可去兄弟那裏求一求弟妹高堯,保管你黑就知道法子。”


    王蘇蘇這才高興起來。


    ……


    在經過唐府‘門’前時,柳‘玉’如和謝金蓮看到了失魂落魄的一行人,正從莒國公府裏麵出來。


    謝金蓮走到這時酒才有些上頭,看這些人像是要遠行,但又沒什麽人相送,便大著聲問隨行的家仆,“這是什麽府上,怎麽這樣冷清。”


    柳‘玉’如喝得一點不少,根本不知這是誰家,也問。


    家丁迴道,“迴兩位夫人,不就是莒國公府上麽。”


    謝金蓮恍然道,“哦,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去宜‘春’院胡八道的唐牧監,我總算想起來了。”


    “謝夫人,他早不是牧監了,聽是個什麽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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