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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兵部尚書,高峻覺著有必要將自己的想法對太子擺出來。x但如此一來,就顯著自己生恐英國公立下大功似的,這又讓他猶豫了。


    四萬人以此法打下去,最後也依然是蓋蘇文乞和,但付出的絕不一樣。


    這便是與西州不一樣的地方,高峻的地位高了,權利力大了,但臨事不得不考慮正事之外的許多東西。


    他苦惱地想到,也許自己好心好意地舉薦李繼,令其得到了西州司馬的實職,但在英國公李士看來,恰恰是自己做著給他釜底抽薪、削弱他力量的打算。


    第二天上朝時,太子問兵部尚書對前線的捷報有什麽看法。


    高峻道,“全賴殿下威名,也是英國公調度有方,戰事才有如此大的斬獲。隻要我們令牛將軍水路短期內克其一城至兩城,同時聯絡新羅做出反擊姿態,料想蓋蘇文三麵受敵,很快會支撐不住的。”


    李治要的便是這個:在他聽政期間完美而簡潔地結束高麗戰事、達到初始目的。這個完美當然也包括付出較小的損失、讓蓋蘇文低頭。


    而滅掉高麗,不是他不想,而是這樣一來,必然會有一個相持、苦鬥的階段,弄不好還要增兵,憑添了不少的變數。而且時間短不了但皇帝說不定在什麽時候、便結束翠微宮的休養返迴來了。


    皇帝數次伐高麗,並且有一次親征,而高麗直到眼下仍然在支持著,偶爾還乍乍刺。其實李治根本不想自已攬下滅掉高麗之功、顯得比皇帝還“雄才大略”似的。


    他再問兵部尚書,“詳細的……高大人以為怎麽做為好呢?”


    當時,高峻將自己在家中的所思全都委婉地講出來,說道,“殿下,臣意以從速逼迫高麗乞和為上策,隻要蓋蘇文放棄進攻新羅,我們便可撤兵。不然拖到了冬天,鳳頭城的那些羊也得我們自備飼料了!”


    太子道,“正合我意。餘事就由高大人自去安排!”


    然後,太子居然當著百官,對兵部尚書道,“高大人,你可否讓我那位八嫂,上任後先去翠微宮看看,看看安喜殿外如何植些新鮮的花木……另外,太和穀值得好好修整一番,有瀑、有溪、有樹、又有花,真是個不錯的去處……最近陛下喜歡徒步……”


    太子說著軍國大事,突然再轉到這上麵來,眾官聽了都猜到太子所說的,一定是新到長安的、高峻的八夫人蘇殷。


    他所稱的“嫂嫂”,一定是指著以前的太子妃。但在前邊又冠以一個數字“八”,就禁不住推敲了。因為有“八嫂”,便有大嫂、二嫂、三嫂……九嫂。


    高峻聽了也一愣,但他不敢在這方麵表現出片刻的遲疑,從而是讓人多迴味什麽別的出來。於是馬上迴道,“臣謹記,迴去便告知她。”


    六月下旬,青丘道牛總管所率的水師按著兵部的意思,果然加快了推進。


    他們每推進一步,第一是四下籌糧、就地解決吃喝,第二是到處搞破壞。


    牛進達所部對蓋蘇文西部的家底兒不好好珍惜,城廊、防壘盡數損去,將敵城吊橋劈了燒烤、城門拆了煮飯,擺明了未作占據下來的打算。


    蓋蘇文果然從新羅逐步抽兵。


    新羅女王接了唐軍暗示,親自到邊境上搖旗喊殺,但高麗人隻留了必要的防守力量,大部往西、往北去了,她可從來沒有這麽趾高氣揚、氣出兩肋過。


    兵部尚書不打算在老資格的英國公身上發號施令,他派人乘快帆、給水路傳信:七月克敵一城、別再毀城了,能固守則固守,給英國公北方戰線做做唿應。


    高峻對李士運籌帷幄的本事不敢懷疑,但兵部尚書對此役的要求可不僅僅是這些。還得盡可能地降低自損、也能達到目的才行。


    八百唐軍,好羊肉地喂著,放在乙毗咄陸部,不能讓阿史那欲穀親自出城獻出女仆來那就算虧,別說都陣亡了!


    如果說謝金蓮過日子精打細算、拿花錢當打仗,那麽自己將打仗當成過日子一般精打細算,又有何不可。


    他又給義兄薛禮去了一封密信,是密信:李士再不服從大局,就減少他的羊肉,天天給他陳年的榛果供應,省得他精力過剩。


    他不擔心義兄薛禮會將這個公之於眾,對於有些又強又硬的家夥,就該讓他大便粑幹,多在茅房蹲一會兒、少到外麵去折騰。


    然後他才騰出功夫考慮一下龍興城牧場的人選。那裏比不得西州,處在蓋蘇文的眼皮子底下,像馬洇之流的去了他怎麽能放心!


    至少得見過些陣仗,將來即便唐軍大部人馬撤了、龍興城牧場配合著少量的大唐守軍,至少也能頂得住、周旋得開一至一半月才行。


    高峻認為能讓自己放心的有個人魯小餘。


    魯小餘隨著自己從雅州到西州後屢立戰功,而且天山牧護牧隊隊長隻是個八品上階,將魯小餘任為龍興城下牧監,名頭雖小了,但品階就直接到從六品下階。


    一時間,高峻都算不出他這一步能升多少階了。


    這人膽大心細,馬上的本事不算小,一杆銀槍能耍一氣。他在龍興城一定能與薛禮左右唿應,而且高峻還能有信心指望著、他在龍興城再組建一支過硬的護牧隊出來。


    一封六百裏加急的信件晝夜不停送往西州。


    高峻隻允許魯小餘從天山牧帶兩人出來,多了不許。兵部尚書不能一離了西州、就挖郭叔叔的牆角。


    這天散朝時,趙國公長孫大人對高峻說,衛國公李靖病情加重,朝中許多大臣都去看望過了。


    這是長孫無忌在好意地提醒兵部尚書,高峻這些天忙得,確實忽略此事了。雖然重臣過從甚密不大好,但必要的、諸如過府探視病情還不會有人說什麽。


    李靖有大唐戰神之稱,他手下不少的門生故舊,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而新任的兵部尚書親自登門探視,意義可不簡單。


    迴來後,高峻將此事與柳玉如講了,意思是想帶她一同去看望一下衛國公李靖,以示鄭重,柳玉如知道這算大事,與衛國公不熟悉也要去,因而痛快地答應下來。


    而禮物的選擇就很講究,要有檔次、也不能大包小包兒。


    上次三嫂安氏過來串門,除了給高峻家裏帶來九件上好皮子的女用鬥篷,還給夫人崔穎帶過一支七、八寸的野生山參,紅絨繡盒盛著,用細金線一根須子、一根須子地固定。


    這也算無價之寶,而且對於病人來說也算最恰當。這次崔夫人就讓柳玉如帶上了。


    這天正好大晴天,太子去了翠微宮,早朝免了。高峻同夫人柳玉如各騎了馬匹,不帶儀仗、隻帶兩名親衛,低調往興道坊來。


    自搬入永寧坊,柳玉如很少出門,對於兵部尚書這位美貌夫人耳聞以久的坊民們,一見兩人騎馬過來便紛紛駐足、讓道。


    因為要騎馬、省卻車輛、車夫、轅馬的繁瑣,今天她特意穿著一套做工精細、針腳匝實的白綢子胡服,卻與常見的胡服不同。


    常見的胡服往往先重用料,常用近於羊皮的料子、顏色,飾以胡地風格的花紋,革帶、獸毛絨邊。


    而她這個卻是上好的白綢,完全的中土用料、拿著層層的褶紋。穿在身上恰好被她在該挺凸的地方、將那些褶皺撐開來,既顯豐滿又增了立體感。


    然後外邊再罩上了麗藍贈送的那件單絲碧籮籠裙,上麵用細如發絲的金線繡成各種形狀的花鳥,不用問,也可推想這花籠裙的精美纖細程度。


    人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搭配的著裝,看著簡單其實不然。古典之中兼有著半點胡地風格,朦朧、素雅、花費不菲。


    有殷實人家的小姐用目光追著看,既要觀察一下兵部尚書夫人天然的美貌,還要琢磨一下她的著裝,還想暗暗記下它們的花式,眼睛都不大夠用了,直到他們走遠也沒記住什麽。


    由永寧坊至興道坊,出府後隻須往北過三座坊區、大約三、四裏路,再過了興道坊東麵的漕渠就到了。


    在石橋上,柳玉如悄聲地對高峻道,“你看。”


    高峻順著她的示意往東看,看到一個人獨騎,正好一拐進了平康坊的北大門。


    從那人的背影上看已有些麵熟,在他側過臉的一瞬間,高峻認出正該是長孫衝無疑。


    長孫衝是長孫潤的大哥,他到永寧坊高府上去過一次。自長樂公主過世之後,長孫衝一直未娶。他在今天不上朝的時間裏到平康坊去,高峻能夠猜得出是去幹什麽。


    他示意柳玉如別扭頭,如果兩邊看到了,估計會不大自在。


    但柳玉如悄聲盤問他說,“可你憑什麽就知道‘平康裏’的規矩?”言外之意,她在暗示高峻到長安後,是不是也去過那裏。


    高峻不說話,隻是皺著眉衝她搖搖頭,因為衛國公府到了。


    但柳玉如完全不滿意他如此搪塞,再低聲道,“先看病人,迴去再問!”


    衛國公看起來顯得萎靡,人也枯瘦,兩人進去時,他隻能在家人的扶助下、坐在床上點點頭以示歡迎,說話有氣無力。


    但他還是由衷地稱讚了柳夫人幾句,說柳夫人的到來,讓他的病房都亮起來了,感覺自己並不是生無可戀。


    柳玉如將山參呈上去,簡單問候,然後從仆人手中接過藥湯碗,再給高峻,高峻躬身喂李靖服用,一切顯得親切自然。


    兵部尚書親自端藥喂服,李靖有些感動,兩人初次見麵、便說到了他的長子。


    衛國公長子李德譽曾經官至從四品將作少監,因與李承乾友善而受到連坐流放嶺南,其實他本身並無不法之事。


    很快,衛國公便很快由不良情緒裏掙紮出來,兩人總得有些話說,而同為領過兵的人,彼此聊些戰事是最好的選擇。


    他與高峻談起西州,李大人竟然對高峻的那些戰績極為感興趣,並謙虛地請他講一講臨敵當時為何那樣決策。


    高峻哪敢托大,非要不說。


    但衛國公非要聽,“三百人敢深入乙吡咄陸部,而且殲敵五千餘,並能全身而退,老夫也不敢輕易想!”


    高峻隻得說,“無非利用天時地利,想敵之所懼、料敵之必行、擊敵之所短、……”


    李靖接道,“攻敵之必救。”


    高峻搖搖頭道,“攻敵之必救……晚輩卻不這麽想。”


    李靖當時便瞪大了眼睛問,怎麽?這句話有錯麽?


    高峻道,“沒錯,但敵之必救處,必然傾盡全力防護,我是不會輕易令手下去打鐵的。敵方必救之處確是他的要害不假,但彼已知道,則攻之不易。”


    “那該如何?”衛國公竟然在床上挺直了身子,眼睛也亮起來。


    高峻道,“晚輩以為,敵之必救處,隻該做絆敵之索、牽偶之繩。所謂奇奇得正,虛虛為實,勇怯因乎勢、強弱在於形。水雖柔弱,但激水可以浮石,勢也。草木可以皆兵,形也……”


    李靖大唿,“真是妙,妙!真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柳玉如吃驚地瞪起眼睛,不知道這位弱不禁風的衛國公,聽了高峻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因何就變得這樣興奮。


    但高峻卻說,“國公戰無不勝,晚輩一直想討教。比如,關於地利之說,晚輩極是看重,但總覺著拿不住關鍵……”


    衛國公見他說得誠懇,連忙讓下人端來茶來,讓他潤一潤喉嚨,這才道:


    “老夫所言隻當基礎,與高大人靈動隨意、不拘一格之戰法,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高峻道,“國公千萬別這麽說,國公身經百戰未聞有失手。而我曾經被阿史那欲穀追得,恨不得跳河上房……”


    柳玉如撲哧一笑,衛國公道,“柳夫人這一笑,簡直傾國傾城,這個笑容便讓老夫想到一人,幾乎就有七、八分像。”


    柳玉如道,“伯父說著兵法,怎麽又到了我身上。”


    李靖道,“拿刀動槍的真實目的,不外乎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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