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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洇目光閃爍,飛快地眨著眼睛。


    他隻有那麽一瞬間的遲疑,張佶就已經忍不住了,對他大聲道,“這麽大個都濡城,你還敢說做過一迴縣令、連個人都找不出來麽!!!”


    馬洇這才一個激零,猛地迴過神來脫口道,“下官昨晚是剛剛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城的,因而並未碰到更多熟人,隻碰到了城中某坊某巷的寡婦呂氏!”


    澎水縣縣令張佶猶自看著他,仿佛對他抬出這麽個證人來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高審行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按著呂氏昨天到達刺史府的時間算起來,她出都濡城的時間與馬洇所說沒有出入。


    接下來,蘇殷隻要再問一句呂氏的去向,那麽這個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女子、與蘇殷比起來,她那點小聰明根本微不足道的女子,就算此刻遠在黔州,也一定會被人很快拉到這裏來。


    蘇殷的樣子也極是意外,她飛快地看下刺史大人,微微地皺著眉問道,“哦……馬大人與這個呂氏很熟麽?”


    馬洇神色已經迴複正常,正色道,“蘇大人,卑職與她還能有多熟!”


    高審行心裏罵道,“你他娘的還能有多不熟!”


    “卑職任都濡縣令時見她生活孤苦無依,有時順便過去問問她的生計關照一下,但也僅限於送她些細米、佐料什麽的,給她貼補一二罷了。”


    這迴,輪到高審行惡狠狠地盯住馬洇,目光如刀,色厲內荏地喝問,“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麽!有道是拿人的手短,你倒很會選人,本官看你深夜到這裏來就真有些蹊蹺了!”


    蘇殷繞了這麽半天,丫環一直聽不出蘇姐姐給馬洇畫的什麽圈子,聽到這裏她的心就一陣狂跳,強自抑製著不去看刺史大人。


    聽蘇殷再不以為然地道,“一個寡婦……閉城時分趕出去,不知要謀什麽大生計……想來她也不大可能看上馬大人的那些細米了!”


    馬洇情急之下也隻能把這個女人搬出來了,除了呂氏,馬洇自問也找不出其他人甘願替自己圓謊,而且也都禁不住別人一問。


    但隻要呂氏來了,到時自己搶先說上一句半句話,或是偷偷給她個眼色,她也會用心用意地幫著自己把這場戲演下去。


    他終於笑著說,“長史大人,非也,她恰好也趕在關門前進城。”


    高審行說不清是喜是憂,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此時刺史大人倒要看他怎麽編下去。


    蘇殷之前的拐彎抹角兒、差點就讓馬洇相信是她是在替自己說話。此時他也在心裏冷笑一聲,但臉上卻仍是一副恭敬的神態,並且還有些討好地對蘇殷道:


    “長史大人,卑職知道呂氏的住處,大人要不要卑職立刻把她叫過來,讓大人詢問一下,好好證明卑職的清白。”


    他看到蘇長史的臉上現出一種琢磨不定的表情,於是又道,“反正這裏離著都濡城也不遠,隻要大人你有一句話,卑職立刻就去!卑職一心為了黔州水務,深更半夜地趕過來巡察,豈容有人對卑職生出半分的懷疑!”


    熱伊汗古麗昨晚明明說天黑後呂氏的小轎進了刺史府,丫環立刻就想大聲地揭破馬洇,但是現蘇殷正以目示意,不要她吱聲。


    這讓她猛然想到,萬一自己喊出呂氏不在都濡城中的話,有人若問“那你說她在哪裏?”那麽她就沒法子再說了,總不能說呂氏在刺史大人那裏。


    蘇殷淡淡地道,“哦,既然馬大人已有個證人,我想父親大人一定也不會懷疑馬津丞所說的了!馬大人就不要再堅持了。”


    馬洇非要堅持道,“這不大好吧蘇大人,在這樣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卑職一向釘是釘、鉚是鉚,眼裏不揉砂子,尤其在涉及到刺史大人一力督行的抗旱大事上,卑職一定向長史大人要個清白。”


    蘇長史問,“張縣令,你的意思呢?”


    張佶斟酌著道,長史大人,其實下官最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山上跑水的真正原因。這可是個大隱患哩!好好兒的、半宿的功夫水就跑光了!如果確定馬大人沒有嫌疑的話,那麽我們就要從排洪閘口的方麵找找原因了。


    隻有高審行知道呂氏後半夜才離開的刺史府,此時應該還在黔州驛館裏睡覺,看著馬洇還腆著臉在那裏裝,高審行也就知道他所說沒有一點是真的。


    再看看腳下,大水過後一片狼籍的山坡,高審行的胸口中有一股無名之火,想忍都忍不住了。


    高審行雖然有些容不得李引與夫人崔氏走得過近,但有些事情畢竟隻是自己的懷疑和猜測,並未得到進一步的證實。


    但從馬洇此刻的表現看,這場毀地、毀了莊稼的大水多半便是他做下的了。而此時張佶有意往閘門上引,刺史就更懷疑連張佶也不地道。


    蘇殷對刺史道,“父親大人,兒媳看張大人所言極有道理,我們萬萬不可避實就虛、舍本求末,耽誤了引水抗旱的大事。自今年以來,父親大人排除萬難、動黔州軍民一力開荒,地畝翻了一番有餘,深得陛下嘉許!麵對幹旱的天時,父親大人百折不撓、任人唯賢,黔州引水大計方才見了些成效,此時雖然有了曲折,我們更不能自擾視聽,功虧一簣啊……”


    李引一直在旁邊聽著蘇殷與馬洇鬥法,這位西州來的女長史到黔州之後,與崔穎形影不離,李引對她已有了些了解,確信這位蘇長史一定不會對自己難。


    但她分明又十分讚同張佶的話,似乎想把費了好大周折、方入正題的線索放棄不顧。李引一時猜不透,立意冷眼旁觀。


    高審行感慨道,“有理呀,有理!自亂陣角的事本官是不會做的。”


    他正色對馬洇道,“馬洇,你非要個清白,那本官就給你個機會,隻有先把你撇清楚了,我們才好光明正大深挖大水衝田一事的責任!”


    馬洇立刻道,“刺史大人所言極是!卑職這就去城中把呂氏找來做個見證!”


    刺史大人冷笑一聲,“本官若由你獨去,便有失公允!你若與那呂氏串了口供怎麽說?”他吩咐手下兩名最為得力的護衛,“你們與馬大人同去。”


    看著馬洇在兩名刺史府護衛的陪同下、雄糾糾打馬下山,丫環當著李引大人的麵,即衝蘇殷擠眉弄眼,蘇殷故意不看她。


    李引看丫環這樣得意,似乎馬洇的下山就已經對自己極為有利了。


    李引怎麽都搞不懂她們打的什麽啞跡,心中暗道,難怪自己在雅州會糊裏糊塗地敗在高峻的手下。


    這次到黔州來的八夫人,擅擺八卦陣,神秘、又不露聲色。那麽她方才對高審行的一大段恭維之辭,想來也是這套陣法當中的一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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