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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什麽長史、什麽協助,在蘇殷的眼裏都得往後退一退了。


    蘇殷道,“李大人,你怎能說辭職的話!黔州抗旱遠遠沒有結束,而且我們都看到了,那段水渠竟然被泥沙淤堵!那麽,萬一將來灌溉水量大些,豈不會耽誤大事!”


    她說,“你總該虛心接受父親大人的教訓,父親大人責備你的話雖然嚴厲,但卻是至理,你該像父親大人那樣百折不迴、絕不輕言退縮。”


    李引想了想,躬身向著刺史和長史行禮,然後走了出去。


    高審行想不到,蘇殷會來這套,一邊當眾與自己相抗、一邊再把好聽的話當著李引講出來,他就不能再說什麽了。


    但李引走時,他坐著未動。


    丫環還可能是崔氏的障眼法,但丫環今天當眾急切地替李引辯白,又有些不像了,看得出她是真心向著李引。


    而蘇殷的態度又讓高審行產生了片刻的疑惑,蘇殷是來協助抗旱的,或許她也急著想迴西州了,方才她所說的石渠淤堵也是個新情況,這個事兒不解決,保不準將來就是個大事。


    刺史也沒有想到李引會提出辭職,而且看樣子也不像是假的,仿佛自己的態度也傷到這家夥了。


    不過刺史想,方才模楞兩可地應對李引辭請,正好借此看一看李引的底細:如果他極為看重這些功名,辭職之請隻是做個姿態,那麽自己偏偏不給他確定的答複,也許他很快就會來向自己表示懺悔,承認錯誤,懇求機會。


    那麽自己對他為博功名、而不擇手段的懷疑,也就更能確定了。


    高審行決定,從明天起,再擺出一副冷落李引的態勢來。


    丫環和蘇殷一起舉步送李引出來,在大門處,有一團白絨絨的小家夥急切地叫著、從後宅狂奔出來,李引駐足,遲疑了一下,然後俯身抱起它,出門上馬。


    丫環對蘇殷道,“蘇姐姐,連它都知道誰好誰壞,怎麽刺史大人好像就分不清楚?”


    而蘇殷若有所思,刺史迴府,不見小白犬跑過來繞膝求憐,偏偏李引卻讓它追出來難分難舍,蘇殷仿佛抓到了刺史對李引態度上急劇變化的隱含的原因。


    不過,她對高審行私生活上所為的不堪也有耳聞,卻堅決不相信崔夫人會有讓人指責的地方。就算有,毛病也一定不在夫人身上。也一定不在李引身上。那在誰身上?


    她不再想這些事,但在夫人迴來前維護李引的想法更堅定了。


    蘇殷與丫環迴了後宅,兩人躺下後才想起,從傍晚到這時誰都沒有吃過飯,但已經都不想起來。


    丫環對今天的勝利較為滿意,此時還有些興奮,又怕刺史大人真的答應李大人辭職,“蘇姐姐,老爺不會真的卸磨殺驢吧?”


    蘇殷從丫環的態度上再稍稍地安了些心,她安慰道,“你放心吧,老爺總是有頭腦的人,知道每個人的用處,不然他豈能做到刺史?”


    她們誰都無意入睡,又說了會話、大概到了後半夜,此時蘇殷忽然想到上次送往西州家中的秘信連個迴音都沒有,也不知高峻和柳玉如收到沒收到。


    眼看抗旱快結束了,總得再寫一封,於是爬起來寫信。


    她在信中簡要地陳述一下黔州的大局麵、水網貫通。好讓他們知道黔州這裏已經沒什麽大事。她寫麗容隨婆婆去了長安,好讓他們知道眼下就是自己在黔州。那麽他們的迴信大概就會提出讓自己迴西州了。


    最後她寫道:和麗容去過了黔州徙地舊居的院子,但並未進去,因為感觸頗多。她沒寫有什麽感觸,但這已足夠讓家中人知道她的思家之情了。


    然後,丫環陪她去院子的廊下捉鴿子,要把信給它綁好。外頭夜色淒清,白天漸起的暑氣此時也降下去不少,星星閃爍,讓她抬頭去看。


    天黑透了,才能看到星光。


    但她們此時就聽到前廳中有什麽人走動的聲音,夜深人靜的時候是有些不合常理,蘇殷拉了丫環,抱著鴿子到前邊來看。


    二門上的內衛挺直了身子,此時他能做的就是這些,表示在恪盡職守,而見禮的話是不必說的。丫環經過時悄悄問他,“前院什麽人?”


    “不知。”內衛低聲答道。


    她們站在二門外的黑影裏,就看到有個女子的身影剛剛從刺史的前廳別室出來,又翩翩上了一頂小轎,兩個黑衣人抬起來往側門方向去了。


    此時熱伊汗古麗悄然出現在她們的身後,蘇殷對她道,“可不可弄清這人的來路?”熱伊汗古麗點點頭。


    第二天,黔州刺史親臨抗旱一線,主持黔州水網全線貫通的慶祝儀式。六縣的首官各帶屬吏都到了,武隆渡的津令不在出席之列,偏偏小了津令一級的津丞馬洇卻在場。


    鞭炮聲響徹山穀,高審行刺史發表了氣壯山河的祝辭,提到了各縣在此次引水工程中的出力,提到了民役們眾誌成城,提到了黔州軍民令行禁止,偏偏不提李引。


    李引站身在六縣縣令的行列裏,因為都濡縣的級別和後劃入的關係,李引還要站在另五縣縣令的後邊。


    丫環隨著蘇長史也到了場,她與蘇長史嘀咕道,“若不是昨天李引忙活半夜,今天怎麽能在此搞這些景致!”


    最後,刺史大人忽然想到蘇殷昨天提到的石渠淤塞一事,便高聲對人叢中的李引道,“李大人,石渠淤堵……你可有什麽良策?”


    李引躬身道,“大人,這事小人一直在想,但沒有想出什麽好法子。”


    刺史再問張佶,“張大人可有辦法麽?”


    張佶出來迴道,“刺史大人,淤塞則及時輸通,最笨拙的方法有時也是最的效果的!下官這就安排縣內最得力的精幹民役,按天巡察各處水渠,想來並無大礙!”


    刺史朗聲讚道,“果然有些道理,看來為官從政之道,也不盡是一些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本官就看中你這一點。那麽各縣防淤是個什麽狀況?接下來你就代本官到六縣巡視一次,各縣都要像澎水這樣,建立起這樣一支及時的巡察、處置力量!”


    蘇殷看李引麵無表情,她感覺刺史大人的話有些地方像暗藏著鋒利的鉤子,再加上他又把這種涉及六縣的水利之事突然委派給了張佶,但凡有些官場頭腦的人,都會想想為什麽、感知一下官場上忽變的風向。


    這是一種不大高明、但能明白表達長官意誌的旁敲側擊的手法,但李引無疑是很難受的。


    蘇殷擔心他會再控製不住地站出來提出辭職,但這次他沒有,隻是在儀式結束後匆匆離去,迴了他的治縣。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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