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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黔州引水抗旱的舉動,就像當初在那裏的墾荒一樣,成為朝堂之上經常被皇帝和大臣們提及的一件事情。


    黔州“六縣都水使”這一職務的設立同樣別出心裁,而且看起來卓有成效。高審行在奏章中提到的“引水上山”的做法,顯示出他打破常規的、卓越的抗旱思路。


    而“以三保五”的規劃布局,如果沒有統籌六縣、沒有對黔州山川地勢了然於胸的全局眼光,根本就提不出來。


    這個提法實施之後,最大限度地減少了在引水工程中民役的動用數量,暗合了陛下體恤民力的觀點。


    另外,連扛著鋤頭鋤地——這樣看似簡單的田間勞作,原來也涉關了“保水保墒”的重要抗旱作用。那麽,有臣子總結說,說明黔州的高刺史與那些身份低微的鄉村老農也保持著密切的聯係。


    不然,一位出入廟堂、行文施令的刺史,不可能把那些老農們成年累月做著、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一件事,上升到抗旱的高度、並加以著重的推廣。


    陛下對黔州的抗旱看起來是滿意的,對於臣子們有些誇張的益美之詞也不加製止。


    但他留意到,上一次高審行著意提到的那個都濡縣李引,這次在奏章中隻提了一次如何放手“六縣都水使”大膽去幹,而且沒有指名點姓。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細節,皇帝陛下不想此時就對黔州下個詔什麽的進行鼓勵或獎賞。同時黔州抗旱還遠遠沒有結束呢。


    上一次高審行在開荒的奏章中提到的“壓龍嶺”同樣是個細節,皇帝要打聽一下某州、某縣的某座嶺的來龍去脈,想來不是什麽難事。


    高審行在奏章裏引用盈隆嶺過去的名稱,到底出於什麽目的,每天看數不清的奏章,極擅在字裏行間揣摩那些刺史心思的皇帝,不用猜都知道個一二。


    上一次的這個細節曾經讓他壓下了再封一位國夫人的衝動,而兩次細節加起來,還讓他想到高審行、高峻父子在行文上還是有那麽點相似之處,比如高峻不說反對嫁公主,卻說什麽西域五國的牧場。


    但兩人的出發點、用意截然不同。顯得一個狡黠有道,一個滿腹算計。


    對黔州保持著低調的恰恰是高府中人,包括閣老在內,他們不參與和黔州抗旱有關的議論,在言語間實在迴避不了時,他們也總是謙卑地笑一笑就作罷。


    因為府中還在籌備另一件事,就是二小姐高堯的婚禮。這件事主要是長孫大人府上在操辦,高府隻是嫁女,府中所有人同樣被閣老告誡,要低調。


    府上的五夫人崔穎從黔州趕過來以後、與閣老說起黔州抗旱工程時,說的更多的是那個“六縣都水使”李引的作用——那些朝堂之上津津樂道的抗旱名目都是這個李引提出來、並一力實施起來的。


    閣老知道,五子高審行精通各種各樣的文章手法,把他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加以深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會不動聲色地加以模糊。反正也說得過去,因為李引也是高審行起用起來的。


    但閣老絕不會順著五兒子豎起的杆兒往上爬,高審行事辦好了、那也是高府臉上的光,萬一出現了差池,高府上下總不致給陛下落個因風吹火的印象。


    五夫人崔穎攜高峻七夫人麗容由黔州到達不久,西州的人也恰好趕到了,除了長孫潤之外沒有一個男丁,都是女眷。


    高岷、高峪離不開,他們的夫人趕過來,高峻的家中也來了一大一小兩個人,一個是五夫人崔嫣,另一個是她們從涼州接上的西州大都督長女——高甜甜。


    連不在公門任職、隻是在西州經商的高峪都未迴來,這就更符合閣老低調的想法。


    崔穎再一次見到了女兒,自她離開山陽鎮後,女兒崔嫣似乎出落的更加楚楚動人,一顰一笑仿佛就是昔日丹鳳鎮上的那個自己。


    崔夫人問起西州另外的那些人,她一一問到了每一位,柳玉如、謝金蓮、樊鶯、思晴、婉清,尤其埋怨說至少柳玉如該來。


    崔嫣記起在牧場村家中,這些人商量誰來長安時的情形。


    高峻不同意柳玉如和樊鶯來長安,雖然他沒有明說,但人人都知道高峻的意思:因為這兩個人來了就得出席慶典,她們一定會喧賓奪主、影響到新娘子的光彩。


    這樣說過之後,也就不能讓婉清來了,不然就顯得她不會喧賓奪主似的。


    當時柳姐姐忙著替高峻打遮掩,她開玩笑說家中七八個女人,居然人人都忙著事情,派個人出席二妹的婚禮也這樣難。


    “麗容和蘇殷黔州抗旱、謝金蓮和思晴養胎、婉清一個人要照顧蠶事房和織綾場,而我和樊鶯絕不會離開,我得看住開溫湯的那個、樊鶯得看住峻。那隻好崔嫣去了,因為母親自然會由黔州趕過去,高府中兩個五夫人不正好見見麵……”


    但崔嫣當著麗容的麵就不能這樣說,隻說謝金蓮和思晴須得人照料。


    高甜甜今年已經七歲半,生得靈俐乖巧又懂事。崔氏一見十分喜愛,她對女兒說,“女孩子一年比一年大了,總不能隨著涼州的李刺史生活,而西州整天都忙忙碌碌、金蓮以後更顧不上她。我就做主,等高堯大婚之後,甜甜去黔州與我做伴兒。”


    貞觀二十年六月二十五,正是長孫無忌的小公子長孫潤、與高府二小姐的吉期,皇帝陛下賜金千兩,帛兩百匹,並賜禦書“天作之合”匾額。


    太子李治殿下親至長孫府賀喜,長孫府賓客盈門。


    一入午時,長孫潤帶著迎親花轎趕去高府,把門的正是高府七歲半的大小姐高甜甜。這個小女娃早讓人教好了,手裏握著一根柳枝,一人當關、萬人莫開的架勢。


    她仰著頭,看著長孫潤,揮著柳枝隻夠抽在新郎官兒的腿上,拿著稚氣的童聲問,“可敢不善待我姑姑?”


    長孫潤挨一下抽,便跺一下腳,連連作著揖道,“不敢、不敢,有高府大小姐在呢誰敢!”引得府內府外圍觀的人一陣哄笑。


    興道坊至興祿坊之間長達三裏的大街是花轎必經的,大街兩邊張掛彩幟,整條街上擠滿了人,一齊燃響的鞭炮產生的淡藍色的嗆人煙霧,絲毫不影響人們觀看的興致。


    漕渠中往來的船隻也都紛紛拋了錨頭,水麵為之擁堵不通,船客們站在船頭翹著腳往岸上看,有知情的人說,這是長安最為鼎盛的兩族聯姻。


    還有知情的人悄悄說,“趙國公的小兒子、陛下的外甥,是被高府在西州出任大都督的高峻拉去牧場摔打幾月、進了威名赫赫的護牧隊之後、才被高府的二小姐才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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