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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媳三個在西州女護衛隊的護送下去了信寧縣。


    按著李引大人的規劃,這個信寧縣不須修建引水工程,它恰好夾在了澎水和洪杜兩縣之間。那兩縣的工程完畢後,一縣吐出一些水來,也就夠信寧用了。


    但縣中各鄉也都像蜂群一樣嗡嗡起來了,縣衙的差役們分赴各鄉,傳達黔州刺史高大人、都水使李引大人的安排。


    各鄉的村正們、以及村正的得力助手們也都行動起來,挨家挨戶按著人頭分派。


    擔水的、抽調出去助力另三縣工程的,都要求是壯役;鋤地保墒的可以再次一些;而留下來補苗的,則隻能是稍為年輕的村婦和老人、半大孩子。


    在黔州身份最高的三個女子到達信寧時,那些選拔出來助力他縣的壯役們已經出了,而山坡地上也再一次布滿了補苗、落種、擔水、澆地、鋤地的村民。


    他們早就聽說了,台州和杭州都給黔州捐了抗旱錢,這一次刺史大人是下了血本兒:所有出役之丁,在視作完成各月庸役的基礎上,在庸役期內的,石匠和木匠每兩天另補給一個大錢,在役期之外的,一天補給一個大錢。而普通壯丁減半,老幼、女子再減半。


    這已經不錯了,要知道按著此時黔州的物價,一個大錢便可購上三四斤精米,這就相當於官府管飯了,除去吃的還會有所節餘。


    刺史夫人、西州都督的兩位夫人們下車時,連她們的二十名女護衛在內,每人的手中都有一隻小小的鐵鋤,看來也不打算閑著。


    一些當地的女子們驚訝於她們的美麗與平易,紛紛擁上前來、熱情地與她們見禮。而上山的老人們招唿跟著他們的半大孩子、嗓門兒也格外的敞亮,“都別偷懶,刺史夫人都來鋤地了……”


    在洋水縣,刺史高審行、都水使李引,在洋水縣令的陪同下,來到建造河邊水車的地點。


    早就有人在河岸上搭起的高大的涼棚,供刺史和李大人現場休息之用。


    但高審行見了剛剛搭起來的棚子,不由得將縣令好一頓訓斥,“那些民役們都有納涼的棚子麽?為官之道,就在於與民同甘共苦,眾誌成城,你倒好!”


    而洋水河邊那些打樁、鋸板的夫役們聽了,號子喊得更響亮。


    縣令恭敬而真誠地對刺史大人道,“大人與卑職哪會相同,卑職隻須盯在一縣,而大人卻要跑五六縣,卑職實在不忍不做些表示,再說隻是個棚子、並未靡費。不然影響了大人休息、便是影響了修渠大事、便是卑職的失職。”


    這裏的河岸正是兩山夾空,山風強勁。


    李引打算著一排建起三架最大規格的水車,高約三丈六尺,三架都是風力、畜力混用——即便某天無風也不會間斷取水。


    石匠們則在專司之吏的帶領下,在石地上勘測地勢高下、規劃著、著手開鑿石渠。高審行在工地上轉了一遍,最終還是迴到了納涼的棚子底下坐下。


    棚外烈日當空,但他喝著茶水,心裏十分舒服。


    民情踴躍、官員用力,工程進展出乎意料的迅。水車的基樁已經延伸著、一直打入河麵上去了。而鑿渠工地也響徹了鐵錘敲擊之聲,一股豪情瞬間充斥於刺史大人的胸中。


    自入主黔州以來,高審行自認為不論在勤政、廉潔上、還是在用人選材上都做得可圈可點。這可不是自誇自擂!皇帝陛下隔三差五對黔州的關注便說明了一切。


    他以為,陛下對黔州的關注是有深奧道理的,一般的人絕對看不出道理何在,他雖猜不全麵,卻能猜個大概。


    一年來,大唐在高麗戰場所獲頗多,那是側重和關乎著大唐的國運。西邊的經略也看得過眼,西州集郭孝恪和高峻二人之力,牧業蒸蒸日上,博了個熱鬧的氣勢。


    而他認為,自己在黔州搞出來的全民拓荒,則可稱得上是一錘定音的大手筆。說他是錦上添花都不大合適——誰不知道民以食為天的道理?


    大唐東西兩邊的進展事關“國泰”,而黔州的做法卻事關著“民安”,這麽看來,陛下先派自己過來主政、再通過劃增都濡縣過來、並緊接著升格黔州為中州,絕不是心血來潮。


    隻須看一看一年來有多少高官到黔州來過就知道了:通直散騎常侍褚褚良、宗正少卿樊伯山、當然還有故太子中庶子李洎、還有台州刺史蘇大人、西州長史……


    再放眼遼州方向、西州方向、和黔州方向,三個地方恰好就是個鼎足之勢!陛下擺下來的這場大局麵,沒有一定的寬泛眼界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身為一位封疆大吏,光是有眼界還不行,還得有魄力,和果決的手段,尤其是眼下這種與天搶時的大工程,要員坐鎮就更顯重要。


    中午的時候,那些夫役們拿出自帶的幹糧,或蹲或坐找地方用飯,有的就掬起河水來喝。


    高審行看到後大手一揮,對縣令道,“這樣太費時,萬一喝壞了肚子又要耽誤工程。從晚上起,你給我安排縣內專人、按時將蒸餅、鹹菜、熱湯給我送到工地來!”


    縣令問,“大人,錢從哪裏出?”


    刺史道,“看你這斤斤計較的小氣樣子,怎麽做大事!你自去辦好就是,總有人撥大錢給你的。”工地上再是一片歡唿聲。


    他已起用了能力出眾的李引,並琢磨出了“六縣都水使”的官員設置,又豈會讓一頓飯難倒!他早計算過,引水工程所用最多的隻是人工一大宗。樹是山上的、石頭也是山上的,根本不須花錢。


    晚飯時,縣裏果然按著刺史大人的吩咐,將民役們的飯菜做好、熱湯熱水地送到了工地上來,刺史與官員和民眾們就在工地上吃同樣的東西,隨後明亮的燈籠在工地上挑將起來,工地上連夜大幹。


    高審行在洋水縣工地呆了一天一夜,第二天與李引去的洪杜縣,又堅持了一天一夜。第三天兩人再去的澎水縣,澎水縣建造水車的地點,恰好就在武隆渡口的旁邊。


    新任的津丞馬洇、與津令一起跑來參見刺史大人、和都水使兼都濡縣令李引。馬洇對刺史敬若神明,在縣渡衙門裏專門開辟了單間供刺史大人休息。並從河中網了新鮮的魚,做好了、又端了酒孝敬高大人。


    傍晚時,馬洇畢恭畢敬地對刺史說,“大人你是最懂得穩紮穩打的,都濡縣眼下抗旱之良好勢頭已經保住了。但卑職知道,都濡縣也出了壯役助三縣引水,但卑職總覺得李引大人忙在這裏,都濡那邊就疏於照看了……”


    高審行點頭,馬洇說得在理,但他也猜到了馬津丞不曾明說的意思——此時馬洇不會因為招待了刺史大人一頓江魚,便敢生出迴政都濡的打算——他是讓自己想起那個呂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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