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在西州府衙本來就有大都督的官邸,郭孝恪去了焉耆之後就空出來了。後宅就隻有郭待詔的夫人柳氏,帶著些丫環、仆婦們住著。


    蘇殷帶著她的護衛隊第一次到西州府衙時,就到後麵看望了柳氏。


    郭待詔夫人不大好意思地對她說,“待詔在康裏城,本來已經安頓好了住處,說有時間就把家搬過去的,隻是還沒騰出功夫迴來。”


    蘇殷聽出待詔夫人的話中含義,高峻升任了西州都督,那麽這裏就該是高峻和他的家人們搬進來了。


    柳夫人把蘇殷的到訪,當作了高峻家裏對她們這些人的逐客令。即便這不是高峻的意思,那也一定是高峻哪位夫人的意思了。


    蘇殷連忙說明來意,說不是這個意思,“郭大哥那麽忙,我們無論是誰都不會讓他分心的……不論高大人還是玉如妹妹都從未說過要到西州來……”


    她說,“但是我偶爾要來與大嫂做個伴兒,不知可不可行?但是郭大哥一迴來,我就不礙大嫂的事兒。”


    西州各曹衙門中的公文總是大老遠地往牧場村送,時間久了恐怕叫人嫌棄,再說也不應該讓人這樣跑動、把光景都浪費到路上。


    郭大嫂聽明白了,馬上安排府中家人到前邊,把閑置了許久的大都督衙堂收拾、打掃出來供蘇殷公辦,後宅也為她添置了床、褥等物。


    待詔長期不在家,郭夫人柳氏就將蘇殷安排在與自己一室,晚上也好有人說說話。


    如此一來,西州府的公事程序似乎理順了不少。各個曹衙傳遞的公文,再也不必跑路送到牧場村去了。


    那些官吏們似乎對這麽一位來自高都督家中的、沒有官方認可、沒有任何職位的女子坐鎮西州府感到很新鮮。


    誰都知道蘇夫人是高大人家裏的,那麽她就代表高都督坐在這裏。


    因而這些官吏們每次見了蘇殷的麵都畢恭畢敬,從蘇夫人手中傳出來的、簽了高峻大名的公文,具有十分真實的效力。


    她在那些公文上所簽的意見簡明扼要,不行的立即發各曹迴去重擬,有些實在看不過眼、文意不清的,還會在上邊逐條逐句地寫清修改意見。


    一開始涉及了某人時,對方還有些不大好意思,暗道我一個堂堂在冊官員,弄出來的文章怎麽讓個女子品頭論足的。


    但在看了她提出的意見之後,也不得不暗暗佩服。蘇殷思路清晰、嚴謹,按著她的意思去寫當然是更好。


    蘇殷也沒什麽官袍,就是在家中所穿的衣裙,也沒有架子,他們也不能時時見到蘇夫人。蘇殷的那個小跟班在外間、將蘇夫人閱後的文函遞交迴來人時,他們都恭敬地雙手接過、馬上去照辦。


    而往常郭孝恪任大都督時、偶爾敲打著某些下屬們送上來的、不大通順合意的文案、情不自禁的苛責、甚至罵上兩句的情形,自蘇夫人來後一直也沒再出現過。因而眾人又覺著很新鮮。


    晚上迴到郭夫人後宅來之前,蘇殷讓熱伊汗古麗迴牧場村一趟,給大夫人柳玉如送個口信:說忙碌了一天,她就不迴去、與郭待詔夫人柳氏做個伴兒、住在西州了。


    郭待詔夫人早把晚飯擺好了與蘇殷一起吃。多日來,頭一次有個年紀相當的女子與自己說話吃飯,柳氏今天心情也不錯。


    她問,“弟妹,今天公事上有什麽新鮮事,不妨說說。”


    蘇殷道,“大嫂,哪有那麽多的新鮮事,每一件都要仔細斟酌、不能有半點差錯。比如就有件事,費了我不少的腦筋。”


    柳氏笑道,那你可留意,要是被這些瑣事累老了,高都督會心疼呀。蘇殷不聽她玩笑,說了一件事:


    “我粗略翻閱了十八年以來,西州兩年的過所帳冊,有一大筆帳目還是糊塗著呢!不弄個清楚,我就不迴牧場村呢!”


    郭夫人笑道,“不清楚你底細的,還以為是讓柳玉如欺出來了,原來真的有大事。”


    蘇殷說,“十八年進入西州的過所底帳,清清楚楚地記錄著一年進來多少人……再除去離開的,就是一年來西州新增的人口。”


    郭夫人問,“多少?”


    “一千二百人,都分布到了西州各縣、各鄉中去了。但是,十八年西州戶口帳顯示卻沒有這麽多人隻新增了六百多人。那麽不是有人隱瞞了戶口,就是過所虛填人數。”


    兩人說了會兒話,天一黑就躺下了。兩人的床挨著床,郭夫人總是聊著聊著、便聊到牧場村高大人的家裏去,她仍有些懷疑蘇氏忽然住到西州來,總會有些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比如柳玉如不喜歡蘇氏。


    郭夫人也聽說過柳玉如自請出門、抵拒蘇氏進家的一些事情,但如果她在家中沒有立足之地,高峻又不可能把這麽重要的公務事交給她來辦,還給她配備了女子護衛隊。


    郭夫人從蘇殷的迴答中看不出她有什麽怨言,反而總是很知足的樣子,說到柳玉如時還動了情,“大嫂,越是與玉如在一起久了,我越是看到自己不如她的地方太多!”


    待詔夫人知道她又想起了李承幹的事,李承幹的失敗,與高峻的成功是個鮮明的對比,也不由她不這麽想了。


    正月的夜裏,西州的氣溫雖然已不大冷,但那些仆婦們在壁爐裏生的火卻很旺。


    郭待詔夫人半夜熱醒了,看到隔床的蘇殷將兩條白藕棒似的胳膊伸到了外邊,她悄悄點了燈下來幫她蓋被,看到蘇殷一隻手上戴著一隻鴿血紅的寶石指戒。


    她的睡姿安靜而恬淡,甚至還有一絲笑模樣,眉目間流露著處子般的光輝這不像是一個在家中、被眾多女子們的爭妒、與擠兌折磨過的樣子。


    郭夫人想,那麽蘇氏如此的恪盡職守、兢兢業業地為高峻理事,便有些與過去訣別的意思了。


    第二天,劉敦行與羅得刀上來後,蘇殷就和他們說起了昨天的發現。眼下這兩位大人正在操辦西州定戶的大事,蘇殷所說當然很重要。


    羅得刀說,“蘇夫人,你所說的事情涉及了法曹、兵曹和戶曹三家。戶曹雖然負責開據過所,但事實上負責在關、門處的人口核驗卻是兵曹的事。這也算是一個大紕漏了!”


    劉敦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暗暗讚歎蘇夫人的心思縝密。


    蘇氏道,“那麽司馬大人正能管得了這幾家,務必要盡快拿出個法子,尤其在定戶時須多加留意。”


    劉敦行躬身道,“八夫人所言極是,下官這就去擬個文案來。”


    (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唐之絕版馬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風暗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風暗刻並收藏大唐之絕版馬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