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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得刀由桌上拾起剛才帶出來的那份,展開,隨即臉色蒼白,半晌沒能開口。


    劉敦行暗自得意,從羅得刀這小子的臉上,他也猜到個大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份函件上所說的,一定對他主子不利,至少對高峻的臉麵上一定是不大好看的。


    他猜測,八成是長安對高峻使用文水縣過來的麻大發、馬步平二人有什麽微辭、甚至是有所苛責。本來嘛,由一座畿縣過來的兩位要員,本為支持西州而來,卻被派到牧場裏鏟馬糞,這在天底下也都是個笑話。


    他催促道,“羅大人,你怎麽了,難道是吃酒未醒?怎地這樣吞吞吐吐!”


    羅得刀看了一眼高大人,高大人示意他速念。


    羅大人這才道,“這是……《賜劉洎自盡詔》……吏部行文、曉諭各州知道的……”劉敦行聞聽喝道,“姓羅的!你有幾個膽子,敢拿中庶子開這樣的玩笑!”


    在座的人連高都督在內,臉都變得煞白,羅得刀為示自己無假,立刻念道:


    “太子中庶子劉洎,自朕小恙,密圖他誌,窺朕萬一,擬皆夷戮。皇太子治,春秋鼎盛,聲震四方,絕非漢昭之童幼,周成之繈褓。劉洎,有不軌之望、無君之心,論罪:合從屠戮,不忍梟懸,宜免家累,賜其自盡。”


    劉敦行無比淒厲地慘叫一聲、已然昏死過去,身子一歪,從座位上跌下。


    麻大發和馬步平愣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高峻連忙起身上前攙扶劉司馬、掐住他人中穴,不住地唿喚道,“劉大人,劉大人……”這二人如夢方醒,也跳起來相扶。


    劉敦行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靠在高都督的臂彎中。他隻覺天旋地轉,眼淚撲簌而下、有如泉湧,“高大人……這……這倒是怎麽迴事!”


    他已看到了高都督臉上的表情,瞬間便曉得他也是不知情的。劉敦行目光呆滯,議事廳外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一陣陣炸在心頭。


    高峻對羅得刀吩咐道,“羅得刀,你速叫人去新舊村中通知到每一戶:從即刻起,不要再讓我聽到鞭炮聲響!”


    羅得刀知道高大人的意思,招招手,帶了麻大發、馬步平奔出議事廳去。


    劉敦行猶是不大相信羅得刀念的,但他看到劉武正托了那份函文在看,也就知道此事沒有假了。高峻道,“此事我也深感突然……劉大人節哀順變吧。”


    新舊村中喧囂的鞭炮聲很快終止,竟然有些讓人感到不適的安靜。劉武自語道,“中庶子若有大罪,陛下不會隻讓他一個人去……”


    劉敦行吼劉武道,“劉武,你還嫌劉家死得少麽?!”


    劉武搖手道,“劉大人你莫誤會……下官也、也是姓劉的。”


    高峻也道,“我知劉武的意思,如果中庶子沒什麽大罪,因何又被賜死!”他扶劉敦行起來坐好,親自拿起那份函文細看,眉頭也擰到了一處。


    他吩咐劉武道,“你找兩個人,日夜照看司馬大人。這些天,劉大人就不必去西州了,就讓羅得刀過去照應著。”


    隨後,高都督拿了那份函文,起身上馬,往新村的家中去了。


    劉武從牧場裏找了兩名機靈牧子,到客店中照看劉敦行。而劉敦行一躺下,便如得了重病一般,不言不語、不吃不喝,連眼珠子也半天不轉一下。


    麻大發和馬步平,此時內心中的震動不亞於萬丈高樓失足,兩人在舊村的街頭湊到一起,哭喪著臉相對無言。


    一切都完了!沒什麽希望了!


    兩人不知道一向如日中天的太子中庶子,為何說倒就倒了,難道是他得罪了太子殿下?可也是,不要說是位中庶子,太子又怎麽樣,李承乾不也說完就完?


    隻是兩人千裏迢迢、拽了劉敦行的袍襟子跳到西州來,本來打算有個飛躍,現在看卻是極大的失算了!


    劉敦行一到西州,便不停地挑刺,看得出高都督對他先前的行事也是不滿的。那麽,如此一來,劉敦行恐怕是不行了——也就是說,麻大發和馬步平——唉!!!


    麻大發重重歎了口氣,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馬步平道,“這麽看,雖然西州可增長史一職,依在下看也輪不到劉司馬了。劉大人這個司馬之職能否坐得穩……連在下都有些懷疑!”


    麻大發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劉司馬遭此橫事,我們總不能一退了之,一起去看看劉大人吧……”馬步平點頭,兩人往客店而去。


    路上,馬步平說,“這兩天來,我就感覺司馬大人的弦……有些拉得滿了,果然不出我的預料!”


    麻大發道,“但這一定不是高都督的意思,時間上看也不會是他,再說……他也做不到啊!他膽敢把我們一塊踹下去重鏟馬糞,此時想起來膽量就更讓人欽佩、不得了啊!”


    馬步平道,“隻是高都督也太過的神了,像有什麽預兆——”兩人看看已進客棧,便住聲不再說,進房看望劉大人。


    高峻直著眼睛、進院子拴馬,捏著那份函文進屋。


    忽然之間,新舊村中鞭炮聲像啞了一樣,家中的這些女子們不明所以,柳玉如和謝金蓮等人正在猜測,“難道兩村裏同時都放空了?”


    婆子道,“不是,剛才有人傳高大人的令,說是一聲也不讓再燃放了……咱家門房裏還有不少呢!這就是個新奇事了!過年不讓放炮。”


    正說著,高峻就進院兒了。


    眾人上去問怎麽迴事,他把東西交給柳玉如,“都傳了看看,我有些亂,你們看完了都說說,看是怎麽迴事。”


    柳玉如接過來看完,臉也白了,然後交給謝金蓮,謝金蓮看了再給樊鶯。


    每逢這樣的時候,她們都是嚴格按著各人在家中實際的排位來傳,比如在什麽文後簽名、甚至是在織綾場開工時拋梭儀式,各人的位置和次序一絲也不差。


    最後是蘇殷看完,高峻已經坐在那裏,平靜地問,“夫人,你來說說看,說錯了不大緊,反正是在自己家裏,總之幫我理一理。”


    柳玉如說,“峻,我猜不出……不過成敗倏忽,前車之鑒,這更讓我害怕了!幸好這位中庶子的倒台與你是無關的,那麽這個年我就接著過得下去了!”


    高峻自語道,“與我無關……嗯,這算一條,金蓮你說說。”


    謝金蓮道,“我,我知道什麽,總之你好了我們就好,大過年的,我還是不要想這些纏頭的事情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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