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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峻又道,“呃!我總算想到了!”


    樊鶯以為他又想到好句子,哪知他說,“原來你就是天上玉帝的女兒,怪不得非要我帶你爬上十重天,才肯給我個機會。”樊鶯口中嗔他胡說,但內心裏卻十分的高興。


    這些天的旅程雖然環境惡劣,但她與師兄行則同駝、臥則同寢,有時走上一整天也沒個人打擾,仿佛天高地闊的宇宙之間就有他們兩個。


    高峻對她表示親昵的、有些肆無忌憚地相擁相吻,睡袋中的軟語溫存,使樊鶯的一顆處子之心,早已無數次鍾情。


    聽了他的話,樊鶯不禁暗道,誰又能想到在黔州城裏自己不經意的一句‘十重天’,就像是冥冥中有個暗示。


    如果高暢大姐不是胎動不安,她們姐妹幾個也就不會去鄯州看望她。


    即便去了鄯州,如果不隨柳姐姐同赴山陽鎮察訪烏蹄赤兔馬的出處,她們也就不會深山遇險、不會被師兄帶到鄂州來,那麽也就不會有雅州之行。


    不去雅州便不會路過黔州、不會遇到太子李承乾和蘇氏、不會與他們攀談、李承乾也不會惹到師兄生氣、自己也就不會半夜追出去。


    那麽在黔州夜色籠罩的大街上,自己這句‘十重天’的話要從何說出?


    那時師兄正帶著人往西邊、去乙吡咄陸部尋仇,而她們正是往東邊鄯州方向去,兩方麵背向而馳、可以說越來越遠。


    當自己和柳姐姐在山陽鎮遇險時,師兄又離她們很近,兩個人幾乎隻是一聲唿喚,他立刻就出現在她們眼前。


    而現在,她就與師兄攀登在越來越高的雪原之上,離天也越來越近。


    看來,無論兩個人在地域上、路程上相隔多麽遙遠,隻要有一個“緣”字,他們總會走到一起,以致親密無間。


    就像眼下,雖然天寒路遠,但她和師兄很近,同駝同裘,唿吸相聞。


    師兄嘴裏所說的“機會”指的是什麽,她根本不願去猜,因為他在睡袋中每一次的蠢蠢欲動都在告訴她,十重天再高,也正被他們一步步接近。


    她想到這一次出來,又是柳姐姐幾乎不庸置疑地、當時就決定讓自己陪著他來,而她和謝金蓮為自己和高峻所備的行裝,也處處體現著設身處地的考慮。


    她一邊想心事,一邊縮在高峻的懷中思念起柳玉如這些人來。


    就這樣,他們二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相擁相依,夜幕而臥、天亮即行,絲毫不覺旅途枯燥乏味。吐蕃十一驛,已被他們不知不覺間過了離唐境三百七十裏的那祿驛、又九百裏到眾龍驛,又經牛河上的藤橋,再一百裏到達了列驛。


    然後翻越了截支嶺、渡過截支川,過四百四十裏到婆驛。


    過大月河上的羅橋,抵達悉諾羅驛。


    接下來,到下一座驛站要走五百五十裏,他們看看天色已晚,商量找地方露宿。


    從地圖上看,他們已經抵達了吐蕃中央地帶一大片廣闊的山間平原,有座村子叫吐蕃村,村外有不少的奴隸在監工們的看守下緊急收割,而麥子的名字他們叫不上來。


    兩人商量,因與當地人言語不通,就不去村中求宿。因為圖上標示著前邊不遠,是兩座開闊的大湖,一為潭池、一為漁池,索性就去湖邊過夜,與他們互不打擾。


    二人到達那裏時天已黑了,但他們發現潭池邊還有十個村人正在捕魚。岸上生著篝火,火堆邊圍著五人取暖,還放著f十來隻大大的魚簍。


    篝火映著水中的五隻獨木筏,筏上站著人,大冷的天氣裏赤著小腿在那裏撒網。


    樊鶯和高峻停了駱駝,在不遠的地方看他們打魚,納悶天都這麽冷怎麽還幹這活兒。隻見岸上五人正在圍火烤魚,篝火上架著幾條,條條有兩三尺長。此時魚已經熟透了,發出誘人的香味。


    有人拉網迴來,將魚倒在魚簍裏,然後穿了靴子烤火。


    而原先烤火的人中立刻就站起一人、去接替他赤足撐著獨木船下湖。原來天氣寒冷,他們在湖上也支持不了多久,卻是一網一換人。


    樊鶯悄聲道,“師兄……看他們好有趣,可我想吃烤魚了怎麽辦?”


    高峻道,“你想吃,那我去求一條來,不給,搶也要給你搶來!”說罷,他跳下駱駝向著那邊走過去。


    幾人看到他的裝束並非本族人,有些警惕,除有個五十多歲模樣的老者不動,其他四個年輕人都站了起來。


    看得出他們的裝束隻是普通村人,高峻笑著朝他們比比劃劃,用陳老爹所教不多的吐蕃語與他們溝通,偶爾發出一兩個陳老爹所教的詞來。


    老者看看他,再看看駱駝上那位美貌女子,裘氅美目、色如皎月,忽然開口問道,“你們是從大唐來的?我們在當地可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女子。”原來他會中土話。


    但老者話音未落,隻聽湖中“哎呀”一聲有人落水,另四條獨木船上的人紛紛丟開魚網、唿叫著快速向落水者劃去相救。


    岸上人包括老者在內都大驚失色,他不再顧著與高峻說話,跺著腳像是在埋怨。


    同伴們趕緊把獨木船撐過去,探身抓住他,合力將落水者拖上岸來。岸上的老者嘴裏還在不滿地嘟噥著,而落水者渾身已經精濕,上牙打著下牙被人牽到火邊來。


    他蹲在火堆旁,渾身抖著伸出手去烤火,而後背上不一會兒就起了冰茬兒。


    時間不能多等,不然這年輕人也就交待到這裏了,但他們人人隻有一身衣服,哪裏找得到替換的!此時跑迴村去已不大可能,不大一會兒,年輕人的嘴唇就青紫起來。


    高峻衝上去拉他起來,飛快去扒那人身上的衣服,他的毛裏短褐、毛靴早就浸透了湖水,一邊扒著一邊漸漸泛硬。


    高峻喊另外的人快替那人擦幹身上,自己飛快往樊鶯這邊跑來。樊鶯早在駱駝上背過身去不看,知道師兄要解她駝背上的睡袋。


    樊鶯有些不大樂意,那是自己和他兩人露宿用的,如何肯讓別人泥泥水水地鑽進去。但救人總是要緊,又不好意思拒絕。


    而高峻卻不再解睡袋,一返身再跑迴了,邊跑邊脫下自己身上的裘皮大氅,毫不猶豫地給赤了身子的年輕人裹上。


    這些都是貧苦之人,誰都曉得這人的華貴大氅就連他們部族的首領也沒有。老者連聲道謝,其他年輕人此時也不再迴船上去,圍著高峻分明也在表示著謝意,但高峻隻能聽懂一小部分。


    好在落水者及時保暖,臉色很快恢複過來。人們把那人的濕衣服由兩三人抓著,擰出裏麵的水分,再抖開、架在火上去給他烘烤。


    高峻對老者道,“這魚就有些占地方,”說著拔出烏刀,隻在一條兩尺長的烤魚頭上上一劃,便無聲地將它一分為二。


    在兩截魚往火堆中落去時,他手疾用刀尖一挑,去了魚頭的半截烤魚便帶了木棍向樊鶯飛去,被她在駱駝上端坐著穩穩接住。


    他們的取魚之法快捷利落,不須言語便心意相通,眨眼間一條烤好的魚就去了頭飛到女子手中,老者不由讚道,“真是神仙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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