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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劉敦行才稍稍找迴了一點在文水縣主政時的感覺,而且他也在這兩件事上瞧出:不論是郭孝恪、還是高岷、劉武,在對待自己的意見時總是選擇退一步的。


    他知道,僅憑著自己的職位和能水不大會有這種效果,一切還都在長安父親那裏。


    在給父親的第一封信中,他提到了長孫大人的小公子、提到了牧場中對麻大發、馬步平的使用上自己的不滿、郭孝恪在焉耆王府裏華美的金玉器具。


    但他提醒父親不必亂說出去——他隻是讓他知道這裏的情形。


    他知道背靠著大樹,總不會就有果子掉下來砸到他,要吃到果子還得自己伸手。眼下看一切盡在掌握、而且不能驕傲,因為西州最強力的人物去了吐蕃。


    那麽他就有兩種準備,高峻不迴來之前他一定要硬起來,先打下個硬的基礎。高峻迴來後再看,到時能硬則硬,硬不了也不能軟得過火。


    他找來麻大發和馬步平,勉勵他們也要硬氣些,該擔責就擔責,頭三腳要踹開。麻大發道,“劉大人,頭三腳早過了,都踹到了馬廄裏了!”


    劉敦行沒好氣地道,“那你就到沙丫城去踹踹試一下!”


    ……


    入臘月前夕,黔州刺史高審行意外地迎到了太子中庶子劉洎大人。眼下東西方平靜、拓土開疆,皇帝想起黔州拓荒之事。


    高麗今年的收成可想又不行了,而西州、庭州欣欣向榮,這是個極為分明的對比,那麽開荒怎麽樣呢?皇帝選來先去,讓不拐彎兒抹角、敢於說真話的太子中庶子劉洎跑一趟。


    劉洎大人到達時,高剌史特意從縣裏趕迴來,劉洎禮貌地問了一句,“崔夫人呢?”


    高審行無奈地說,“劉大人你莫笑話,內子這些日子總與我唱反調……沒辦法!”


    劉大人就問怎麽了,高審行道,“我在開荒,把荒地變成田地,而夫人正在種樹,連我的花圃也占上了!”


    劉洎笑道,“可這也不是種樹的季節!”


    “沒關係,夫人有辦法,她正親手給那些樹苗用油紙建窩!防風防雪!”


    劉洎說起西州之事,以及高別駕馬上要到來的升遷,高審行一邊替兒子感謝皇帝陛下,一邊臉上稍稍有些掛不住。


    原來的時候,自己這個刺史比兒子的別駕還小著品級,好容易黔州升了中州,兩人拉平了,但這小子又成都督了——西州都督。


    這是上了三品的,如果皇帝需要,高峻隨時可以走進中樞朝堂,再進一步,便是出將入相了!而他才這麽大的年紀!高審行幾乎不願相信,也不願想長安家裏對自己、高峻是什麽看法。


    當他聽說高峻隻是給長安遞了一道奏折、不等陛下同意便私去了吐蕃時,忍不住當了劉洎罵道,“這個小畜生、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氣煞我!”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


    又對劉洎道,“我知道劉大人的二公子正在西州,本官以為他才是統握全局之人才,哪像犬子隻會打打殺殺!你可授意他,凡事對的就要堅持,高峻那裏有事盡可找我,不行我就罵到西州去!”


    劉洎放心了,感覺與高刺史無由地親熱了不少。


    二人喝過了酒,高刺史親自引著長安來的大人,去看他最得意的戰果,果見黔州處處麵貌一新,大山、小坡新鮮的土色正在翻開了懷、在陽光下曬墒。


    刺史雄心勃勃地道,“劉大人你迴了長安可對陛下說,明年的黔州,必是五穀豐登的黔州!”劉大人連聲說好,馬上趕迴長安複命。


    崔穎最近的心思都在那些桕樹苗上,刺史府院中的花圃向陽,不到一個月,那些種子竟然都發芽了,這是反季節的事情,卻偏偏發芽了!


    她的本意是怕那些種子揣丟了,這才刨了坑埋下去的。但,它們都發芽了!


    崔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也說不好,為什麽自己對那些種子這樣上心。難道就是因為從盈隆嶺上帶迴來的?


    被大石壓住的兩棵小桕樹也該有傳續後代的權利,也許這就是她認真的理由。


    她在以這種方式,表達著自己說不明的歉意。


    李引一走,崔氏再經過二門時,便不由自主地往門邊瞟上一眼。感覺那裏還有個人的影子。她總是快步通過那裏,然後坐在屋子裏,需要想想誰才能壓製住這個影像。


    想高審行——他太忙,有時去了都濡縣幾天幾夜不迴來。


    想柳伯餘——崔氏忽然發現他越來越飄渺,自己對他的迴憶總要借助於女兒崔嫣、柳玉如與他的聯係才行。


    於是不知不覺地、深山遇狼、盈隆嶺墜崖的場景就冒上來,她認為這是不應該的。但李引背著她行走時、腰背上的肌肉隨步伐牽動著、一下一下仿佛傳導到她的身上。


    晚上獨自躺下時,偶爾看到自己的腿,崔氏便抑製不住地想到李引曾伏在那裏吮吸血汙,溫熱的氣息吹到她的腿上。


    她知道這是不應該的,強迫自己入睡。


    夢裏,她感覺自己的頰上涼涼的,李引在她的上方,伸手牽住將要墜落的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她,把眼淚滴到她仰起的臉上。


    “賤人,你去死吧!”


    她猛然從夢中驚醒,身上都被汗濕透了,已經說不清臉上那些淚是誰的了。


    她多方的打聽李引到了都濡縣任縣丞後的事情,但得到的消息總是零零散散。


    有時高審行恰好也去了都濡——他常常去那裏——理由是都濡剛剛劃入,需要多關照。那麽她就打發著丫環或是某個內衛,去給老爺送件衣物、新鮮的吃食什麽的。並說,“要是找不到,就交給李引,他是府中出去的,讓他代為轉交。”


    迴來後,她就假裝不經意地問他們,“李引怎麽說?送沒送到?”


    丫環或內衛就說,“我去時縣丞李引正在幹什麽什麽事,他立刻就去了。”崔夫人會再問問,“哦……李引是不是很忙?”


    對方會把自己知道的、見到的都講出來。


    但是這一次,丫環迴來道,“夫人,李引有些不大耐煩,說他沒有功夫,讓我自己去找刺史大人。”


    崔氏有些驚訝,因為李引向來不是這樣的。


    刺史夫人就與丫環開玩笑,“李大人是不是找到意中人了呢,嫌你打擾了?”丫環道,“哪裏啊,但他確實是忙,但我看出沒有夫人所說的那迴事。”


    又尋思了兩天,崔氏決定親自去都濡縣一趟。


    趕上高審行已經三天未歸府,而天氣已經轉涼了。崔氏準備了刺史的衣物,再早早吩咐廚房做了幾樣好菜、燉了雞湯,用罐子盛了,都打理好了以後帶丫環坐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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