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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婉清聽到柳姐姐和樊鶯她們擠眉弄眼的,打趣高峻的同時似乎連自己也包含在內,她知道這些人為了高大人和思晴平安迴來,揪了多日的心已經放下。另外看到大家這麽心無芥蒂地說笑,就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心中不由的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她想到以往自己與父親在一起時的日子,父親一天到晚的隻是忙他那些公事,隻把自己丟了閏房裏。晚上迴來也就是那幾句關心的話,連個花樣都沒有。現在看了這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有著沒完沒了的樂趣,而自己也將正式融入到裏麵,怎麽不叫人高興?


    她看柳玉如和樊鶯在說話間直拿眼睛瞟自己的那間屋子,意思是高峻就被鎖在裏頭,又把她嚇了一跳。這些人擺明了是光明正大地拿他和自己放在一起來編排了,本來還有一些不好意思,臉也有些微微地發紅。


    但是轉念一想,“哼!本姑娘三年前為了他,死都死過幾次,還能讓這場麵嚇死!”因此隻是含笑不語,看她們能搞出什麽花樣。隻是聽著自己的屋子裏靜悄悄的,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難道那個生馬蛋子似的高峻真讓她們擺弄得服服帖帖,像個小媳婦了?


    又聽了一陣子,發現屋子裏仍是一聲不吭。李婉清心想,果真是聽到我來暈過去了?他要真是拿我這樣大緊倒好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柳姐姐怎麽不去照看服侍,反倒將門鎖得死死的?莫不是高峻本來就不在裏麵,這些姐妹們隻是拿自己開心?這樣一想,越看越像這麽迴事,於是又扭捏起來。


    不大一會兒,謝金蓮領了甜甜進門。小姑娘這些日子在學堂裏很得先生的器重,一是她聰穎好學,二來孟老漢知道甜甜乃是高大人家裏的孩子,教起來格外的用心,因此甜甜學起來興致極高。進了門把書包一放,就往外掏本子,說要溫習功課。


    樊鶯逗她道,“甜甜,你新來了一位李姨娘,怎麽不見個禮?”甜甜這才發現坐在一邊的李婉清,看屋中再無旁的陌生麵孔,就站起來,按著程式對了李婉清略略屈了屈膝道,“姨娘好。”


    李婉清剛把那陣子扭捏勁忘掉。一下子又被這小姑娘把眾人的眼光吸引過來,當下臉上通紅,也不知道該怎麽迴複。


    她隻道這孩子是柳玉如的,卻聽謝金蓮說,“這孩子,我去的時候孟先生正在學堂裏當眾誇她。看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難道真能出息個女狀元麽?”


    樊鶯由懷裏掏出半塊金元寶,往甜甜的書桌上一放,“這是你李姨娘給的,讓你買墨。”謝金蓮忙道,“一個孩子,怎麽讓妹妹這樣破費!”


    李婉清剛要解釋,見樊鶯又掏出另半片道,“這塊麽……是你樊姨娘給的,但是你得把學來的給我們背上一背。”


    甜甜對這金燦燦的東西很是喜歡,正好翻了本子用它壓住,但是本子的另一邊卻翹著。一見樊姨娘還有半塊,正合她意。於是脆聲背道,“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


    說罷跑到樊鶯的麵前,伸著兩隻小手硬從樊鶯的手中搶了跑迴去,仔細壓在本子的另一麵。樊鶯道,“這才念了幾個字,小嘴巴巴的,一眨眼就頂上三五個壯勞力一年的進項!樊姨娘都後悔舞刀弄劍了,明天也找孟先生去。”說得眾人一片笑聲。


    吃晚飯的時候,大家就在客廳裏圍桌坐下,婆子把飯菜端上來,思晴想起身去開門叫高大人出來吃飯,但是一見柳玉如根本沒有叫的意思,就先按下不說。


    樊鶯是在村頭看到思晴與高大人出雙入對,那股醋意還未散去,雖然剛才對著甜甜說笑,但是心裏對高大人躲在屋裏一聲不吭有些不滿。心說門雖鎖著,你在裏麵拍拍門總可以吧?因而也不說去開鎖放高大人出來。


    謝金蓮因與思晴年紀相仿,在高大人的事情上不與別人比,卻總是暗暗地與思晴比較。她一見思晴與高大人迴來,從思晴的臉上的神態,即看出這兩人出去的這段時間裏,一定少不了琴瑟相合之事,心裏也暗自生出一股酸味,因而也不吱聲,隻看了看柳玉如的臉色,端坐了吃飯。


    崔嫣倒是想提一句,這些天高大人不在家裏,夜裏她也沒少了輾轉反側地牽掛,一見高大人被鎖在李婉清的房子裏,更覺得此事要說也得是李婉清說,又與自己何幹?


    這樣一來,隻把個李小姐難了個不用說。想提一句,又怕顯得自己比這些人還在意。大家都不說請高大人出來,是否就是在看自己如何開口?那她就偏不說,差了一頓半頓飯也餓不死誰。


    又想到自己初來,姐妹們都已經容納了自己,偏這個高峻躲在屋裏,大家說到自己時他絕對不會聽不到,這家夥連個表示都沒有,也不說出來見麵,自己何苦多話。


    一時間桌上誰都不說話,隻顧低頭吃飯,連桌上的醋瓶子都不用打開了。


    這些女人們一到了一起,心裏恐怕哪個姐妹認為自己過於與高大人親近了會引起眾怒。這些人表麵上嘻嘻哈哈,感情上也十分的融洽,但是彼此那點心思誰不知道。


    有道是把本事使到背人處,一旦有機會單獨對了高大人就不是這般表現,怎麽親近還不是現成?隻要這些人紮了堆,是一個比著一個的矜持,大概隻苦了高大人。


    吃過了晚飯,樊鶯還記著她們采來的桑葉,纏著李婉清問有些什麽事做。她這樣一說,倒把所有人的興致勾了起來,連柳玉如也被吸引了。迴來時是把桑葉放在了樓下的,大家一同去到樓下,在李婉清的指導下清洗葉子。又一片片地用絲線拴了掛在通風的地方。


    李婉清說,不晾幹了葉子上的水分,第二天桑葉就會發黃,不能用的。


    她在西州時已經把蠶種孵化了,李大人把它們盛放在幾隻紙盒子裏送來。李婉清說,天亮後等院子裏日頭暖和了,把蠶簸箕裏鋪上洗淨晾幹的嫩桑葉,再用毛筆輕輕地把蠶蟻撥放到裏麵。


    說到這裏,李婉清又想起還沒有蠶簸箕,樊鶯說,明天到舊村頭砍些荊枝子,看門的老爹能編的。這麽忙碌了一陣,天色已經不早。樊鶯打個哈欠說,“我去睡覺了。”與眾人擺擺手,自去了自己的屋子。


    困意似乎是能傳播,眾人紛紛說要睡,一眨眼隻剩下了柳玉如和李婉清。二人一起上了樓,李婉清的房門仍是鐵將軍把門。


    柳玉如輕聲對李婉清笑道,“我也是怕當了人,有些話你們不能盡情說開,”說著將一支小巧的銅鑰匙往她手裏一塞,“你們的事高大人早就與我說過。這個給你,進與不進自己說了算。”說完壞笑著進東麵屋裏去,把門掩上。


    李婉清站在客廳裏好一陣子,心嗵嗵亂跳,不知道要怎麽做。唐風再說開化,自己也與高峻相識三年,但就這麽被爹爹送來,又一個引見的都沒有……就開門進去?


    有心也不開門,隻在客廳中椅子上委一宿,但會不會被姐妹們小看?誰不知自己是費勁巴力地由揚州追到西州來?再說自己三年前便與他有過肌膚之親,大家又都是彼此,誰又能小看了誰。


    李小姐自小有父親嬌慣,百依百順。雖說詩書女工的也算個大家閨秀,但是性格裏還是有些虎氣的。她一想又不能鎖高峻一宿,怎麽也得先把他放出來,那樣他愛怎麽的就怎麽的。於是輕輕移步過去,用鑰匙將鎖捅開。


    屋裏黑著,她站在門邊倚了門先聽屋裏的動靜,客廳中的燈光在門口映出一道曼妙的剪影。隨後,她輕輕地走了進去。


    這邊屋子裏思晴、謝金蓮雖然已經熄了燈,但都支著耳朵留意著客廳裏的動靜,聽過最後那一聲關門的響動,心裏暗暗地說,“睡覺吧。”


    柳玉如進了門脫衣上了床躺下,腦袋裏亂糟糟的一片,隻有那床錦被還算整齊。時近五月夜裏不涼,她把自己的一條修長而圓潤的腿由被子裏伸出來,它在燈光下閃著瓷釉一樣的光輝,她有些自戀地把手摸上去,心裏想著在善政村的那個有野狼嚎叫的夜晚,忽然覺得它們無比的親切。


    第二天一大早,樊鶯就第一個起來。她一走出自己的房門,便看到崔嫣也正躡手躡腳地拉上門返身出來。二人心照不宣,一同走到李婉清的門前,把耳朵帖到門邊聽裏麵的動靜。隨後的些失望地坐到客廳的廳椅子上。


    不一會謝金蓮和思晴也出來,裝做無事一般與兩人打招唿,眼睛也不瞅李婉清的房門一下。吃飯的時候柳玉如還沒有起來,這些人都懶散慣了,早飯時睡覺也是常有的事。送過了甜甜去學堂,謝金蓮看到獨獨李婉清的門還是沒有開。


    婆子站在院子裏叫,“高大人,牧場裏來了人讓你過去,說是李別駕在牧場裏。”一連叫了幾聲,也不見高大人應聲。柳玉如怕他誤了正事,便走過去敲門。


    李婉清把門開了,柳玉如往裏看了看,沒有高大人,以為是自己晚起時他已經出去了,便對眾人問道,“誰知道高大人去了哪裏?”眾人都一齊扭頭看李婉清。


    李小姐也是怔怔的,昨天晚上她進屋的時候,除了看到自己放在床頭的包裹讓人動過了,哪有高大人的影子。


    樊鶯先跳過來,倚了柳玉如的身子也往屋裏看,見李婉清的被子已經整齊地疊了起來,不像是有兩個睡過的樣子。


    她問柳玉如,“姐姐,真把他鎖到屋裏了?”她有些不信。柳玉如也慌了道,“這還有假,昨天思晴一塊看著的,人哪去了?”樊鶯機敏,進去檢視屋子的西窗,看到窗扇底下的鎖板是打開的。


    她伸手一推,窗子便從下往上打開了。樊鶯探了身子往窗外看去,自家小樓的西邊山牆下邊便是劉武大人家的院子。窗口離著地麵足足有兩丈來高,這麽高的位置,底下除了一道半人高的花牆再也沒有其他可以落腳的地方,這樣的高度她樊鶯是不敢跳的。


    大家這才迴想起吃晚飯時這屋裏便靜悄悄的,莫不是那時高大人就已經跳出去了?


    正好劉采霞收拾好了要到柳中牧場去,她走到院子門口,見樊鶯趴在小樓二樓窗戶上問高大人的下落。劉采霞說,“昨晚還和劉武在我家喝酒,我帶了兩個孩子睡得早,一夜也未見劉武迴來,這時兩人都未見呢。”


    樊鶯等人這才感覺是被高大人耍了。幾個人本來夜裏還對李婉清有著淡淡的醋意,此時倒替她不平起來。說道,“高大人這麽不知好歹,竟幹起跳窗子的勾當。”


    柳玉如不擔心高大人的腿腳,她是擔心讓李婉清誤會,要是讓她認為這些人的跳窗之說隻是對她的敷衍就不好了。因而對李婉清說,“妹妹,你是不知道呢,高大人到了西州後不知和誰學得,一個月裏怎麽也要跳幾次”。說完,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想樂。


    又偷偷地問李婉清,“你晚上沒見過他?”李婉清急著替自己辯解似地道,“真沒有,他除了動了我的內衣包裹什麽都沒動,人哪裏見得著!”說完又覺得此話不妥,想收迴來也晚了。


    柳玉如看了看放在床邊的那隻包裹,被人扒開了半邊。也難得李婉清一宿都沒有動它,還保留著當時的樣子。柳玉如說,“這兩件事又有什麽聯係?朝思暮想的人在這裏,不見,卻拿了人家的內衣跳樓!”


    李婉清結結巴巴地搖著手說道,“姐姐,不、不是這樣,”她發覺柳玉如有心拿自己開玩笑,也就知道高峻一定是沒有事。


    不過又想,難道這三年時間高峻真的有這麽大的變化?原來在揚州時,高峻偷爬長史府後邊的院牆時還是一副有膽無力的樣子,今天卻有了這樣的能耐?她心裏對到此時仍未見麵的高峻又多了一層好奇,就更想早一點見到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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