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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青鶴牧監帶了三百馬匹和六十人的護牧隊伍,遠遠地離了西州往大漠裏而來。此時正是春光初現,萬裏晴空,隻有藍天白雲下泛青的草場寥廓無際。嶽大人感覺著多日來的抑鬱之氣一掃而光。


    野牧的隊伍在大漠裏沒有遇到絲毫麻煩,即便有小股的頡利馬隊出現,也都是遠遠地露個頭就往別處去了,讓嶽大人初遇時的忐忑心情慢慢地習慣和平靜下來。


    選好了草場之後,嶽大人就是在自己的帳外來迴走走、曬曬太陽,兩天後他的心裏感覺上次高大人野牧的事有點不可信。為什麽這樣的好事自己就碰不到?


    他卻不知這次是帳外的那杆“大唐西州柳中牧”的旗子暗中助了他,那些頡利人看到旗子,知道是這裏放牧的什麽人,也就不敢來騷擾。


    但在嶽大人看來,就有些對高大人有了些許的懷疑,隻是一點點而已。但是聽舅子萬士巨的口風,那迴的事絕不會有假。他也不敢把自己的想法提出來,那不顯得自己太不明朗了!


    不過眼下的太平日子卻讓嶽大人感到十分的無味,怎麽著自己也是個牧監,就這麽四平八穩地放兩天馬迴去?他找來萬士巨說,“我們往遠處走走看。”說過後也不聽萬士巨的勸阻就下令開拔,一群人趕了馬匹,也不往北去,徑朝東麵而來。


    眾人行了兩日,前麵就是高山。雖不險峻,但看上去也不會輕鬆翻越。聽向導說再往東就是戈壁阿爾泰山嶺,看看走得也不近了,就紮下了帳篷。


    嶽牧監帶來的人中,除了四十人的牧子外,其他六十人是護牧隊組建後第一次拉出來的。他們平時都是二十人一組的馬隊在牧群的外圍巡視,如果有事又能極快地組合在一起,這讓嶽大人放心不少。不過這麽久了一點事情都沒有,在嶽大人看來倒像是多餘帶了他們。


    嶽大人叫在舅子萬士巨,兩人坐在帳中。拿出隨帶來的酒對酌,喝了兩杯後嶽青鶴就說出了心裏話,“舅子,你說說。我現在在牧場裏倒是個什麽角色!做官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局麵,我是太上皇?”


    “我呸!”萬士巨道,“姐夫你別不知足,就讓你還迴到過去,讓你做個下牧的牧監。什麽都讓你說了算,這就如意了?要不是高大人,我看你也就死在從六品下階上了。別得了便宜就賣乖,我告訴你啊姐夫,你不想幹也別倒拉車,小心我扇你!”


    聽了舅子的話,嶽牧監哭笑不得。想不到這小子挨了高大人的狠揍,心也跟著過去了。二人正喝著酒,聽到帳外有人迴稟道,“嶽大人。有情況!”


    嶽大人和萬士巨扔了酒杯,出來看到東麵的遠處山穀中有馬隊出沒,也沒旗號,遠遠的看對方的打扮定是胡人無疑。沒等嶽大人吩咐,護牧隊三支小隊已經集結在了一起,隊長是個體格粗壯的漢子,對嶽大人道,“可能是突厥別部的人,他們不認識我們,大人需要小心”。


    在遠處。發現在情況的十多名牧子正在馳馬收攏跑得遠的馬匹,此時正處在雙方之間的位置。從對方上百人的隊伍裏衝出來十多匹馬,像旋風似地,馬上的人揮了馬鞭劈頭蓋臉朝那幾個牧子們抽去。嶽大人看到。對護牧小隊喊道,“快去相助!”


    六十人的護牧隊飛快地馳出,最前邊二十杆長刀揮舞著,隨後就是三十名弓手、十名弩手。這裏麵有上次隨了高大人打過仗的,知道臨敵勇氣最重,在氣勢上絕不能讓人壓在下麵。這些人遠遠的就在飛馳中上了箭。看起來有模有樣。


    過來騷擾的十多名胡人,再也不搶馬,雙方還離著有一箭開外的距離就撥了馬頭遁走。遠處的大隊胡人似乎看到對方的底細,也無心接觸,很快又隱迴到山穀中去了。


    柳中牧這邊毫發無損地將散馬收攏迴來,嶽牧監連聲叫道,“返隊、返隊!”


    隊長說,“嶽大人不可。那些人說是走了,誰知不會伏下來看我們動靜?我們這麽匆忙走掉,說不定人家立刻就追過來了。”


    萬士巨道,“聽你的,是不是再散逛一會兒?”隊長說,“正是。”


    於是嶽大人在提心吊膽中,看著這些人又將馬匹散開去,在四處草密的地方啃了一個時辰,這才下令收攏了馬群,收拾了帳篷等物慢慢地走上歸程。


    此次小規模事件又讓嶽大人的信心足了起來,不得不佩服高大人的遠見,看來柳中牧的護牧隊不是白配置的。心說就這麽做個不操大心的牧監也不錯。


    他們一迴來,人馬無缺,連旗子都是幹淨的。前來迎接的高大人衝嶽牧監道,“嶽大人野牧可還順利?”


    嶽青鶴道,“遇到大批的胡人的騷擾,讓我們一個衝鋒打跑了!”


    將馬送迴馬廄時,萬士巨才發現原本寬敞的廄房變得十分擁擠起來,這才看到牧場中又多了一千匹馬,跑迴來對嶽大人說。高峻聽了道,“哦,是郭都督取了焉耆,新送來的一千匹。”絲毫未說自己與思晴的事情。


    這樣一來,柳中牧的馬匹總數是五千五百三十,實打實的上牧了。嶽大人想到高大人已經早於自己做了上牧監,而自己的職位如果依照定法再升上去,那又誰大誰小?他不禁喜中摻憂,不知道與高大人之間要怎麽劃分。


    高峪拆窯的事情早就到了王允達的耳中,他好似被人打了一悶棍,懷疑起大哥王達是否摸對了高峻的脈。正想著此事要怎麽計較,又有人傳來話說,柳中牧再得一千匹馬,現在高大人正操持著村民們喬遷新居呢!


    想想對方紅紅火火,自己這邊都快活不起的架勢,王副牧監怒從中來,摔了好幾隻酒碗,還不解氣,又把高大人罵了幾句。罵過了高大人又罵賈富貴,當初姓賈的不來找自己幫忙,自己又何至於與高大人產生這麽多的糾葛,真是貪了人家幾十兩銀子。倒把自己的前程砸得不成樣子了。


    他別無他法,隻有再去找王達,找王別駕——他的大哥想想辦法。


    王別駕正在府上坐臥不寧,自己因為投入到牧場村的那兩萬兩銀子的事情真不算個什麽。讓他一直是心如亂麻,做什麽事情都打不起精神的,是他沒有按時發出援兵的事。


    那日中午接到了郭都督由前線發來的催援信件,他馬上去找兵曹派兵,誰知兵曹郝大人不在衙內。恰好此時他派出去牧場村的心腹剛剛迴來。告訴他高峪拆窯的事情。有道是關心則亂,王別駕有些氣急敗壞,難道是又著了高峻這小子的道道?


    據他所知,高大人的堂兄在背地裏也一直收購那些舊房子,他們這時候拆窯,難道舊村子裏就不建新居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老大不放心,這個時候王別駕還想著調兵支援的事情,但是陸尚樓牧監隨後讓人給他送來的消息,就讓王別駕把什麽都忘了,眼裏隻剩下了他的銀子。


    陸尚樓副監派來的人說。村子裏的人正操持著買新房子呢,那些從他們手裏得了賣房錢的村民們,此時正忙著在新村子中選房、交銀子,操持著搬家的事情。現在整個村子都沒有一個閑著的人。


    王別駕一想,自己別總是坐在這裏聽信了,少不了要親自去牧場村一趟,也好看個真實的情況再做打算。這樣,王達帶了隨從騎了馬直奔牧場村,找到陸牧監,又仔細地研究了半天。最後決定,還是按兵不動。隻要盯緊了高峪,他不動咱也不動。就不信他高峪會拿了手裏的銀子當磚頭扔。


    大計定下,陸牧監是放了心。於是看看天晚了。上州別駕來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豈有不好好招待之理。因此誰也沒通知,連王允達都沒告訴,就大大的破費了些,在家中把山珍海味盡都做了來孝敬王大人。


    王大人也為自己有了主意而放了心,再加上許不了那是個勸酒的好手。不但盡都揀王大人愛聽的來說,還把那風月場中練來的經驗使出了大半,哄得王大人更是什麽都忘了,席間不免多喝了幾杯,就在牧場村住下。


    待到清晨酒一醒,他才猛然想起了郭都督催兵的事情,嚇得好半天才穿好了鞋子,飛馬趕迴了西州。王別駕一看,郭大人已經班師了。


    貽誤軍情弄不好是要罷官的,郭大人得了勝還好,若是因為援兵不到吃了敗仗,郭都督一刀砍了自己都不是沒有可能。他也不敢像別的官員一樣出去迎接得勝之師,躲在屋子裏轉圈兒。


    正在此時,他的兄弟王允達到了。


    王別駕隻是對他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話,“迴去燒燒香吧,”他擺著手道,“別忘了給你哥也加上三柱香。”言外之意,他們兄弟的官職怕是都要不保,還想什麽銀子!郭都督隻要處置起他們兄弟來別太嚴苛就好了。


    王別駕把兄弟打發走,還是不敢露頭,隻等著郭大人提他過堂,誰知郭大人像是把他忘了,一直到天黑也不理他,讓他又生出一點點的希望來。


    高峻在牧場裏看到,二哥拆了一座窯沒頂用,那些人還真坐得住,他迴家來找夫人。


    一進門,高峻看到柳玉如正招唿著家裏的幾個女人們收拾家當,準備搬家呢。高峻曾帶了她們,隨了二哥高峪去新村看了他們的新居。


    高大人的新院子座落在村子的正中間路北,一人半高的院牆內是寬闊的院子,裏麵花圃都安置好了,大門邊還有兩間門房,高峻由漠北帶迴來的老漢已經和他的小孫子過來看院子了。


    院子的中間青石甬路,對麵是一座別致的二層小樓,小樓的底下是寬敞的客廳,裏麵設施一應俱全。沿著樓梯上去,二層是六七間的向陽房子。高峪當時還低聲對兄弟說,“怎麽樣?二哥給你想得周到不周到?”


    原來,二層的主臥室在最東邊,與二層的客廳相連,客廳的對麵是接連的六間小規格的臥室,既不彼此相通,又能同時開門到客廳裏來。“怎麽樣?抓點緊吧,你這幾間小臥室還差著幾位女主人呢。”


    房子的布局讓柳玉如十分的滿意,不在於它有多大,而是她想到自己搬過來以後,總算能夠與高大人有個單獨相會的地方了,再也不必時時有人打擾。眼下她正與幾位姐妹做著搬家的準備,高大人迴來了。


    高峻說,“村子裏還沒動靜呢!”柳玉如就明白了,笑著對他低語道,“高大人你這麽多的主意,該不會是來問我的吧?”


    “不瞞你說,這時候我還就是想問你呢。”


    柳玉如問,“那就看你舍得不舍得了。”


    “夫人此話何意?”高峻還不明白。


    “接著拆。”柳玉如隻說了三個字。高峻急道,“不行啊,你都看到又進了一千匹馬,馬廄又緊張不夠用,再拆了一座窯,我上哪找磚去?”


    “誰讓你拆窯了,人家是讓你拆房——你和二哥買那些舊房是做什麽用的?不就是想拆了蓋新的?與其等什麽都準備好了再拆,為什麽不提早著手?也省得事到臨頭手忙腳亂的……馬廄緊張你就不懂得蓋?沒磚怎麽不把村邊的半截子小樓拆了?”


    “是,夫人,我這就去辦。”


    高大人說過此話,把樊鶯、思晴和謝氏都逗笑了。大家笑的什麽,柳玉如一想便知,看著高大人匆匆地出去,她也忍住了笑,指揮著幾人接著幹事。


    謝家大哥夫婦兩個正犯著難,村裏人都遷去新村,留下他們一家在北坡上就更孤零零的了。要銀子沒有,眼看著臉也沒有了。任你是什麽名門大戶,拿不出銀子買房也就臉上無光了。她們看著二弟一家這些日子倒是坐得穩,謝大還拎起了鳥籠,心裏十分的納悶,又不好問。


    謝家大嫂咬咬牙說,“我去探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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