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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峻看到祿且乃趕了犛牛過來打招唿,就抱了甜甜迎上去問,“大哥你這是往哪裏去?”


    祿且乃道,“好容易打聽到了柳中,正要細問就看到你。正好這是三百五十頭犛牛犢,一百七十五對,是鬆讚大首領讓趕了來送給你的。”


    祿且乃說,藏年後邏些城一場酷寒,連成年的犛牛也凍死了不少。這些新下來的犛牛犢子是鬆讚大首領讓送給他義弟高峻的,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高峻忙著讓人找馮征,帶了牧子們將牛趕去牧場裏,一麵張羅著安排招待這些遠來的客人。祿且乃也不客氣,與隨來的手下在牧場村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祿且乃等人就迴去了。高峻晚上高興,喝得酩酊大醉,讓人抬迴家中。


    柳玉如怕他自己半夜吐酒嗆到,把她安頓在自己的房中。高暢一看自己再擠在一間屋裏不合適,笑罵著去了新接出來的房間,“便宜了他,讓他總算找到了機會!”


    謝氏和樊鶯也不說走,都來搶著侍候,天晚了看高峻昏昏沉沉地睡著,就都在一張床上擠著躺了。半夜,高峻忽然醒來,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躁熱得不行,觸手身邊一人滑若無骨,也不知道是誰,也不吱聲隻感覺要做點什麽、被她引導著跌入迷醉的巷中,好半天才繞出來……


    早上天一亮,高峻的心裏想著新得的三百五十頭寶貝犛牛,一咕嚕爬起來。見樊鶯在大床的最邊上還未睡醒,而柳玉如的眼圈兒微微有些發紅,似是夜裏哭過。再看謝氏時,謝氏一扭身低了頭出去了。


    高峻不明白怎麽迴事,隻是牽了柳玉如的手低低地問,“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傷心?我……不想看到你不高興,你說出來不論是誰,我定替你出氣!!”


    柳玉如難得見高峻如此心細,又聽了他低低的話語,心情就好了起來,迴道,“我哪有事,還不是偶爾想到自己命苦……快忙你的正事去。”


    馬廄是再沒有空的了,三百五十頭犛牛犢隻好先圈在露天地裏,好在這種牲畜是耐寒的,並沒有什麽不妥。


    劉武穿著按新品級定做的官袍,心氣順,氣色好,人也顯得年輕了不少。


    大唐的官服是有嚴格規定的,天子袍衫用黃色,黃色是臣民禁服的。親王及三品以上官服用大科綾羅,紫色,並飾以玉。五品以上服小科綾羅,硃紅色,並飾以金。六品以上官服的材質為絲布交梭綾,犀牛角雕刻為佩飾;七品官服用綠色飾銀。八品九品官服用青色,飾以俞石。流外官、庶人、部曲、奴婢,則服白布,飾以鐵、銅。


    所謂人是衣裝馬是鞍,從服飾上即能看出一個人的檔次。看到劉大人穿著嶄新的官袍帶了人在南邊的山陰處丈量、劃線,意思是要把犛牛棚建在山陰裏,群頭劉采霞遠遠地看了,隻感覺肚子上的傷口裏還有些絲絲拉拉地疼。


    不過她是再也不能在劉大人的屋子裏呆了。


    上次劉武的女兒讓萬士巨找迴來之後,武氏抱了小女兒到牧場裏找丈夫。經過這次驚嚇,小姑娘臉蛋上的淚痕雖然早已幹了,但還不時的抽噎兩下。


    一進門,武氏正看到劉大人正把劉采霞抱在臂彎裏專心地喂水,當時臉上就不大自在。心說好啊,你嘴上說不計較,這才幾天!我說你連家也不迴,女兒讓人拐走了也沒見你的影子,原來在幹這個。所以抱了女兒扭身往外走,劉武追出來解釋都不聽。


    劉采霞雙手把了床邊的屏風,吃力地想起來,卻把屏風搬倒了。劉武說,“劉群頭,你還沒好利索呢,急著起來做什麽!”


    劉采霞輕聲道,“劉大人,我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能再麻煩你了!”


    劉武說,“這怎麽行,這個樣子出去,怕是連走路都費勁!你別看她那樣,刀子嘴豆腐心……等我迴家對她細說。”


    高峻聽說後也對劉采霞道,“不是你替劉大人擋了那一刀,現在躺在這兒的就是他了,他侍候你兩天怎麽了?就是讓他再服侍你一年也還是便宜了他。你今天要是走了,劉武會讓人說不像個男人。”


    這樣,劉采霞就又躺到了正月初十,堅持要走。說這裏是你們辦公事的地方,我一個群頭躺在這裏算怎麽迴事。看著劉采霞吃力地挪動步子,劉武心裏一陣一陣的難過,想想妻子的態度又不好說什麽。


    劉武帶人畫好了灰線,交待了萬士巨馬上開工。又想起群頭劉采霞,她現在是獨立的大群頭了,事情多。也不知現在傷口怎麽樣了,於是就抓空走了過來看她。


    劉采霞眼睛一直遠遠的沒離開過劉武,見他走過來忙轉身裝作有事。劉武見她手裏端了料盆,根本不是群頭要幹的活,一邁步還暗暗地咧嘴。就伸手把料盆端過來,“我來吧。”也不說話,親自把馬廄裏的料槽裏加好了料。


    劉采霞又去提水桶,又被劉武搶過來,去打了水飲馬。


    劉采霞拿起了馬刷子,又被劉武搶去,也不說話,隻顧把那十匹馬從頭刷起。劉采霞隻好站在旁邊看著,馬廄裏也沒有別人,她大膽地看著劉大人,不知說什麽好。


    負責本間馬廄的牧子從門外探了下頭,看到劉大人正在讓劉群頭看著刷馬,一縮頭。心說怪了,啥事都有,這種事卻是頭一迴看見。


    劉武忙完了,扶著劉采霞到群頭的屋子裏坐下,劉采霞擰了手巾讓劉武擦擦額頭上的汗,偷眼見他雖已四十來歲,但是腰杆挺直、白白淨淨,絕非自己家裏那個賭鬼可比。


    又聯想到劉大人一連十來天衣不解帶的服侍自己,做為女人那點秘密也都毫無保留地讓他看到。一想起來就覺著在這人地兩生、遠離故鄉的牧場,自己好像不再孤獨——至少心裏感覺如此。晚上挪迴租屋裏時,劉采霞也曾自顧才三十歲的年輕身體,如同劉大人正在看著,想著讓他喂水時的情景,就覺著冷冷清清的租屋瞬間有了人氣。


    劉大人擦完了汗,兩個人又無話說,好半天劉武才說,“我夫人那裏你不要多心,她也是個好女人……就是心眼小點。”


    劉采霞問,“劉大人說了‘也’字,那還有誰還算好女人呢?”


    劉武定定地看了劉采霞,嘴唇哆嗦了幾下,手裏拿了毛巾不知往哪裏放。劉采霞探身接過來,小腹處又牽扯得有一絲隱隱的疼。她一皺眉讓劉武見到,劉武說,“我察過案底,你是定州人,不如我稟過高大人,安排人去定州接了你家裏人來,總勝過你一個人沒個照顧。”


    劉采霞說,“我家裏沒人了。”


    家裏哪還有人,隻有一個賭鬼,還有個可憐的五歲孩子。一想到孩子,劉彩霞的眼圈紅了,她把這個當做了理由,眼淚毫不掩飾地湧了出來。


    劉武有些詫異,看案底明明她家裏有人的,“那你先歇幾天,人我來安排。”


    “不必了劉大人,我一個人在租屋裏……還不如出來做些事。”


    早上,劉采霞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梳洗後吃了點飯,關了門出了院子,看到劉大人不知道從哪裏弄了輛驢車正在街上等,車上還鋪了一塊棉墊子。


    見到劉采霞出來,劉武馬上過來扶住,小心地幫她上了車,趕了驢車往牧場走,“難為你了采霞……我平時去牧場都是騎馬,今天才知道這七、八裏路對你來說,太不容易了。”


    劉采霞看著劉大人走在地下、穿了官袍的背影,眼圈又紅了,也不顧村中人好奇的看著這奇葩的一幕,自顧自地抹起了眼淚。


    晚上,劉武眼睛瞄著劉采霞過來,立刻收了公事,拉起驢車扶她上去,一直送到她家裏。又抱了柴燒火做飯,看她吃了才走。


    第二天又是如此。


    第三天,事情來了。兩人早上剛起步,劉武的媳婦武氏抱了孩子出來,往驢車前邊一站,“我說你早出晚歸的,原來是有大事要做!”


    劉武急道,“你胡說什麽?她是為我傷的,這裏又沒個親人,我不管誰管?要不是她,今天要坐車的就是我!”


    武氏道,“你好歹也是八品大官,倒天天趕起車來了,你不要體麵,我還要呢,你不會派個人來做?”


    村中早起的人見有熱鬧看,已經圍上七、八個人。劉采霞見了,咬著牙要下車,被劉武按住,“別動,”又對武氏道,“什麽大官?大官就不是人了?當了官,體麵就比人情重要?”又低了聲對武氏道,“你就別添亂了,我不這樣做於心不安,是人得講良心!”


    武氏見丈夫低聲下氣,以為理壯,也不再衝劉武說話,隻是對了劉采霞道,“你要能走,趁早自己下來走,不能動還坐什麽車,是怎麽上去的?劉武抱上去的?”


    有人哄笑,劉采霞嘴唇發青說不出話來。劉武一股火氣衝天而起,掄圓了胳膊扇了武氏個大嘴巴,“你還有沒點人味?再胡攪,看不從你肚子上捅一刀試試!”


    武氏挨了打更覺有理,往車前一坐,偷偷在孩子屁股上狠掐了一把,娘兩個一起大哭起來。劉武一看車走不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索性把背朝了劉采霞道,“你上來,我背你去牧場!”


    劉采霞本來一見武氏,還覺得有些對不住她似的,見她這樣放開了鬧,也把心一狠,聽話地起來,雙手摟了劉大人的脖子,伏在他身上。


    才走了幾步,武氏扔下孩子,衝上來狠勁拉扯,劉武被拉得一個趔趄。


    高峻早上出來,看到了街上的一幕,走過來對武氏道,“識相的你就立刻放手,你既知離不開劉大人,就該處處幫他,為何如此胡攪個沒完?再鬧,我就勒令劉大人休了你!”


    武氏知道對誰都可放放賴,但這位高大人卻是不行的,乖乖地放了手,去抱起孩子。高峻說道,“劉大人是怎麽做的,別人不清楚,我高峻清楚,他沒什麽出格的地方。你再不思已過,小心我讓你滾蛋!”


    又對劉武道,“劉大人,我本來想安排個人來接她,又一琢磨有些人情是要親自還的……你不知道驢車顛簸,她的傷口會疼嗎?從今天起,你不許用驢車,就先背一個月,敢有違命,我撤了你這大官!”說完,高大人騎上馬先走了。


    武氏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是唯唯而應,看著丈夫背了劉采霞走了,心中也覺得自己方才有些過頭了,“也沒什麽嘛。”拍拍身上的土,抱了孩子迴家。


    什麽事還能比丈夫的大官重要,要是惹翻了高大人,影響了丈夫的前途,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劉采霞伏在劉武的背上,狠勁地把胸脯帖緊了劉武的後背,似乎這樣才能發泄一下對武氏的怨憤之意。正好王錄事從後邊趕上來,下了馬道,“劉大人,來了三百多頭犛牛,人不夠用,怎麽也要再錄用些人。”


    劉武就在地下走著道,“錄啊,我這麽忙,你錄就是,錄事錄事,為嘛問我?”


    王錄事哭笑不得,“是是,劉大人你忙著,我去錄了……”說完上馬走了。


    看看沒外人,劉采霞在背上問,“劉大人你忙什麽大事?”


    “高大人讓做的都是大事,我敢不做!”


    劉采霞一陣衝動,想把臉帖到劉大人的脖子上,又一想他是個正經人,沒敢。


    等劉武把劉采霞送到了地方、迴到議事廳的時候,看到陸大人等一眾人都已到齊了,高大人正誇獎羅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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