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安慶說的字字誅心,氣勢淩人。


    覺得杜一就算不露怯,心理防線也會有崩塌。


    他陰著臉看杜一。


    杜一卻搖頭。


    用正常聲音說道:“呂團長,我是為國為民的好戰士怎麽可能毆打戰友,不能舉報信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昨天才在外麵訓練完迴部隊,可什麽都沒幹。”


    看她這樣子,真像是無辜被冤枉的人。


    呂安慶冷戰不斷。


    要不是他實地了解過,差點就被杜一的裝模作樣騙了。


    “這封舉報信是實名的,說你昨天下午六點在軍區大院,毆打杜組長,幾十個人都看到了,我也去現場問了,確實有許多人看到了這件事,你抵賴是無用的。”


    “如果你這種素質的人都能說是為國為民,那我們國家還有未來嗎?”


    呂安慶越說越激動。


    杜一神色卻始終平淡。


    她聽完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杜蕾蕾不是我想打的,是我爺爺讓我打的,他年齡太大不好動手怕閃了腰,這個你可以親自去問他,昨天大院裏的人也都聽到了。”


    呂安慶:“……”


    “你們一家人都是串通好的,我懷疑你利用家人掩蓋罪行,你有什麽證據說杜老元帥讓你動手的?”


    他去實地了解情況時,也問了昨天發生的所有細節。


    杜老元帥是講過這個話。


    能拿出證據嗎?


    杜老元帥是杜一的親爺爺,他說的任何話都不能做數。


    今天他要把這個屎盆子,牢牢扣在杜一頭上。


    升職這麽快,杜老元帥如果沒在背後運作,誰信啊。


    以杜一之前的實力,絕對完不成那些任務。


    而且那些任務聽起來就不真實。


    杜老元帥也是老糊塗了,為了自己偏寵的病秧子孫女,連晚節都不顧了。


    說不定這次調查,他能挖出杜家做的那些違法犯罪的事。


    給大姨和表妹報仇。


    表妹花一樣的年紀,就這麽死了。


    實在天理不公。


    杜家也欺人太甚了,當他們呂家都是死的嗎?


    呂安慶看杜一坐在那裏久久不迴答問題。


    以為杜一沒了後招。


    臉上不免露出幾分得意。


    杜一為了讓對方降低警惕,說出更過分的話,做出更過分的事。


    裝作苦惱的樣子皺眉思考。


    “我確實沒證據,爺爺給我眼神讓我打人的時候,沒有旁人看到。”


    呂安慶眼睛發亮。


    “所以你承認自己的罪行了?”


    杜一一臉疑惑。


    “我有什麽錯?”


    呂安慶:“……”


    這真是塊滾刀肉。


    不知杜一是裝的,還是真腦袋一根筋。


    糾察隊的另外三個人臉上也浮現怒意。


    這杜一就是在跟他們故意繞彎子。


    看似迴答問題,實際是把他們往第一個問題上帶。


    呂安慶看向杜一神色變得咬牙切齒。


    他又複述一遍:“你錯在無緣無故動手打至親戰友,事後還利用杜老元帥對你的疼愛,讓杜老元帥給你解決後患,將事情推到他身上。”


    “總結下來:一,你犯了毆打戰友的罪名。”


    “二,你作為軍人沒有擔當,逃避自身責任。”


    “三,你對長輩無孝心,將自己的錯誤直接推到長輩身上。”


    “四,你仗著軍功卓越就不敬不孝,肆意毆打戰友,有損京都軍區軍人形象,罪加一等。”


    “噗嗤~”


    杜一被逗笑了。


    呂安慶也算個人才,一件小事能編出四個錯處。


    這種人真適合放在那個黑暗的年代,真擅長給人安罪名。


    呂安慶用筆倒扣桌子,無奈的說道:


    “嚴肅點,你犯的如此大錯還在審問時嘲笑糾察隊,看來你沒有半分悔意,你在審訊記錄上簽名,就迴團部等消息去吧。”


    杜一緩緩收起笑意。


    她又不傻。


    在審訊記錄上簽字,就代表認可記錄這些話。


    那呂安慶還不得給她安幾十個罪名。


    “我沒有錯,你們沒有調查清楚就胡亂給我定罪。”


    “一,你們沒什麽問清楚就糊弄了事,對工作不嚴謹,應該被革職。”


    “二,在沒有多方證人證明事實的情況下,就要給被舉報人定罪,是想胡亂給人安罪名,這是殘害戰友的行為,毀壞戰友的一生,應該被革職。”


    “三,呂團長因私人恩怨給我強加罪名,不配做糾察隊團長,應該被革職。”


    “四,你們在審問時用言語侮辱軍人,並且想用話語刺激被審訊人心理防線崩塌,兩者並罰,全部得革職。”


    杜一笑盈盈的數出四個罪名。


    呂安慶給她編的四個罪名是空穴來風。


    她給呂安慶的四個罪名就發生在眼前。


    呂安慶幾人臉色一變。


    都覺得杜一很棘手。


    其他三人看向呂安慶。


    看來他們的方法對杜一沒用。


    杜一根本油鹽不進。


    不管是說難聽的話,還是給她胡亂加罪名,她都一副神色平靜的樣子。


    在糾察隊工作這麽久,非常清楚那種犯了事,心理防線不高的人是什麽樣子。


    也清楚,好搞定和搞不定又是什麽情況。


    呂安慶捏了捏拳頭。


    猛的站起身。


    飛快走到杜一麵前,突如其來的向杜一麵門揮拳。


    如果杜一還手,哪怕是下意識的,也是對糾察隊動手。


    那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他拳頭與杜一鼻子相差不到一公分時,他克製的收住了拳頭。


    杜一身子卻突然前傾,鼻子重重撞到他拳頭上。


    頓時流下兩鼻血。


    杜一立刻捂住鼻子,驚恐地看向呂安慶。


    由於呂安慶突然向杜一走去,又站在杜一正前方,糾察隊另外三人沒看到他後來停住了拳頭,隻看到杜一捂住鼻子身體後傾。


    看樣子是被打了一拳。


    三人心裏一慌。


    糾察隊可以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審訊,卻不能對調查人動手。


    這是很嚴格的規定。


    因為部隊講究文明,若是審訊嚴刑逼供,那部隊成什麽地方了?


    所以部隊嚴格規定,糾察隊不能在審訊時動手。


    去年糾察隊有一人在審訊時動手,也隻打了被調查的人一拳,那人也並沒有怎麽受傷。


    而且最後查出來被打的人確實有罪。


    可最後,動手的糾察隊成員還是被革職,部隊給他辦了退伍。


    呂安慶臉色蒼白,看了自己有些發紅的中指,又看向杜一鼻子下流出了兩條血柱。


    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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