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再醒,也不願為人。

    上天的垂憐嗎?讓我再一次蘇醒

    歌舞寂染,既然再次蘇醒,那就閉上心吧。

    從此,我,不再是我。

    人生縱使萬般無奈,冥冥之中,上天早已主宰。

    隻是想睜開眼,為何如此乏力?指尖輕動,亦是乏力!

    原來,再一次的重生,也要受如此煎熬。隻是,相對而言,煎熬不再是煎熬。

    廢盡力氣,才睜開眼,為何,在睜眼之時,一絲冰涼帶著灼熱從眼角滑落,直直而下,濕了發。

    無心去擦拭,隻因視線落在了正身處其中的床上。費力的起身,喘著氣靠著床沿上,細細的打量著。

    上有卷篷頂,下有踏步,踏步前有雕花柱架、掛落、倚簷花罩組成的廊廡。廊廡右邊安放二鬥二門小櫥,上置燈台。後半部是床鋪,有雕花門罩、垂帶、遮枕,床三麵圍有擴裝式的雕刻以及彩繪屏風。

    這,是何等昂貴的床啊,為何,自己會躺於其中?

    透過曼舞的紗帳,看了出去,古色古香,華麗而冷清。

    心中滿疑,卻被心死死壓下。

    靠坐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力氣了,便掀開絲滑床被,低眼查看,又添疑惑,為何身著的是長長的白絲長裙?這群的設計,為何這麽陌生而繁瑣?

    搖搖頭,不再多想,正想穿鞋之時,才發現腳踏上靜靜擺放著一雙精致的繡花鞋。臉上泛起淡然的笑容,不再多想,穿上鞋,走下了床。

    透窗望去,已是夜色闌珊,月亮如一彎金鉤高掛在夜空上。那若有若無的人聲漸漸清晰了起來,濃濃的胭脂味也隨之飄了過來。

    伸出手,我看著自己的指,微愣一下,“為何,自己的手,也是如此陌生?”

    緩步走到化妝台前輕坐下,拿起放在上麵的檀木梳,正想梳理長發的時,卻發現,發,何時如此長,如此黑,如此亮?心中一驚,望向那不清晰的銅鏡。

    不再有起伏的心,因那陌生的容顏開始有了變化,微微的灼熱在心中蔓延開去。

    一個清靈脫俗的女子正靜靜的望著我,就像我望著她一樣,彼此望進眼中,忍不住,想要用指尖碰觸,卻發現,她和我有了相同的舉動,如此手指重合在一起,隻是,也在這一時,指尖傳來冰涼。

    看向她,眼中盡是疑惑,似訴說著什麽。

    動了動唇,傾吐出:“你,也在寂寞嗎?”

    指尖,滑向她豐潤而小巧的唇瓣,我輕笑起來。“既然重生,就讓歌舞寂染帶著你的靈魂,活下去。”

    收迴手指,再次拿起木梳,無意間卻瞄到了擱置在小箱子裏麵的重重媚嫵。

    如此胭脂、如此畫眉、如此點唇——添美之物應有盡有。

    收斂心神,“歌舞寂染,你重生與何時,何地?”

    不再語,默默的輕梳好青絲後,拿起上麵擺放的一根單調的玉簪,隨意的挽起一半的長發,任由一半長發披散於身後,緩緩起身走向放滿衣物的衣櫃。

    “你,也喜歡白色嗎?”我輕聲自語著。也於此時,一直緊閉的房門被人打開,隨即聲聲刺耳的尖叫聲。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一絕豔女子身著大紅紗衣,手緊抓門沿,睜著豔美之眼,滿臉的不可思議。身後站著幾個身著五顏之衣的女子,個個麵帶恐懼。

    夜風於門吹進,惹得我青絲秀發和白色紗衣與風共舞,在外人眼中,是如此空靈絕美,飄飄悠然。

    歌舞寂染與紅衣女子相視足久,便邁步向前。那知尖叫又入耳,讓我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鬼——鬼——”是那紅衣女子身後的幾位女子,一見我向她們走去,一個個不住踉蹌向後退去,口中不斷的溢出尖叫聲,

    “閉嘴。”醒來時,身體還有不適之處,那尖叫聲刺得心中焦躁難受。冷冷的二字,驚得驚叫連連的幾位女子頓時禁口。

    “舞寂,你醒了?”至始未言的紅衣女子開口說話了。隻是她那銀鈴悅耳的聲音中那一絲微弱的顫抖,暴露了她的緊張。

    舞寂?是否我名中的舞寂?如是,魂依她身是注定。

    “舞寂是醒了,隻是,舞寂不再是此舞寂,從此為歌舞寂染。”語調很冷,冷得沒有任何情緒,從似在說給自己聽,也似在說給他人聽。

    抬眼所見之人,全全呆立,那紅衣女子張口欲言,言又止。從醒來至這時,已經讓我證實了心中所想——我,重生在古時。

    “這是什麽朝代?”這些其實可知可不知,是何朝代與我無關,隻因,我的靈魂注定會在這裏,直到消逝。

    我的話,如咒般,讓紅衣女子頓醒過來,滿眼疑惑,卻還是開了口,“你——為何這樣問?你——”

    “隻管迴話,其他勿言。”她聲雖悅耳,可是我並不像聽。

    也許被冷言冷語所震,紅衣女子微愣片刻後才道:“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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