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肯?想必就是你這個家夥吧,哈哈,你女人真有趣,就這樣還喊著你的名字,難道說是想要你?”艾爾肯被抓著胳膊提了起來,立刻有著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走到他身邊,用力的抓住他的下巴。“看啊,你女人在喊你呢,怎麽不迴應她?還是說,你害羞了?”


    狂亂的大笑聲中,艾爾肯隻覺得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虛虛實實,難以分辨,直到再一次聽到那輕聲的唿喚,他的意識才重新迴到身體裏,那具被人用力製住的身軀中。


    “放了她。”


    “你說什麽?聲音也太輕了,難道沒吃飽飯嗎?”


    “放了她。”


    “放了她?小子,你難道不懂禮貌嗎,現在的年輕人啊……”那人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邊上的人也跟著哄笑。


    艾爾肯低下頭,“請放了她,求求你們……”哄笑聲停了下來,那戴著羊首麵具的男人輕蔑的冷哼一聲,反問道:“為什麽要放了她?你告訴我個理由。本來你要是不來,說不定我們玩完以後就放她離開了,但你偏偏來了,你也知道在這裏看到了什麽,我們可不希望走漏風聲,我們羊首神教可還是要繼續發展的啊,哈哈哈。”


    艾爾肯顫抖著身子,幹燥的嘴唇張了張,卻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另一邊埃莉卡幾乎已失去意識,滿身汙穢,她倒在那裏,如同一個被人肆意擺弄的洋娃娃,隻是嘴裏依舊還在輕聲重複著他的名字。


    艾爾肯捏緊拳頭,終於下定決心,“放了她,我用東西……跟你們交換……”


    “聽聽,他說他拿東西換,哈哈哈哈。”四周的男人們都笑了,笑的那樣瘋狂。


    “小子,你能拿出什麽東西交換你們倆的命,難道你有錢嗎,看你這衣服可不像是有錢人家。”那人得意的拍打著艾爾肯的臉,動作不大,卻是飽含侮辱的含義。


    “我沒錢……但是我有一件東西,相信你們會感興趣的……”


    “什麽東西?說來聽聽。”


    “神劍。”


    “什麽?我沒聽清。”


    “神劍。”艾爾肯吸了一口氣,聲音提高了許多,這一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清了。


    “這小子說什麽,他有神劍,哈哈哈哈,你真是太會說笑話了,誰都知道神劍在王都,怎麽會到了你手裏,還是說你覺得我們玩累了需要聽個笑話調節調節?”那人語氣逐漸變得狠戾,說到最後用力的捏住了艾爾肯的下巴。


    艾爾肯卻好似沒有感覺到兩頰的疼痛,隻是盯著那人的眼睛飛快的說道:“不是那把,是死寂森林中出現的那把神劍,被我藏在家裏。”


    話音剛落,便是重重的挨了一巴掌,“閉嘴,當我們是傻子嗎?!”這一下是動了真火,艾爾肯半張臉都被扇腫了,右眼充血紅腫,幾乎都睜不開來。


    “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可以跟我迴去拿,如果我騙了你,你們就殺了我。”他低著頭,耳中響起不斷的轟鳴聲,但就算如此他依舊可以清楚的聽到埃莉卡唿喚自己的聲音,清晰的好似就在耳畔。


    台上的一個男人在一陣抽搐後拔出了他的那玩意,他懶散的走下台來,笑了笑:“喂,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也不看看這家夥什麽處境,要是他說的是假話,到時候直接殺了不就得了,可要是他說的是真話呢,難道你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嗎?”


    這人似乎頗有些地位,他這麽一說立刻便有人附和。


    “那倒是要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哼!”那扇了艾爾肯一巴掌的人終於鬆了嘴,他一擺手,另外兩人立刻將艾爾肯重新壓倒在地,隨即艾爾肯便覺得背上一陣疼痛,似乎是有人在拿利刃刻著什麽,可此時的他心思全在埃莉卡身上,連痛都感受不到多少。


    “走,帶他離開,還有你們幾個,都慢著點玩,可別把這女人給玩死了。”


    再一次踏在石階上時,艾爾肯幾乎難以分清什麽是真實,什麽又是虛幻。他仿佛還能聽見那個晴朗的早上,埃莉卡抓著自己的手說道:“艾爾肯,我會不會摔倒?”


    “不會,有我在,慢點走,下麵是樓梯,一步一步來。”


    女孩低著頭,一隻手抓著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的伸出腳,直到踏實了才鬆了一口氣,開心的笑著,另一邊嬸嬸帶著溫和的笑容,對著艾爾肯點點頭。


    “想什麽呢!給我快點!”粗暴的一推將一切擊得粉碎,艾爾肯失去平衡,跨出幾步,腳下一歪跌倒在樓梯上,下巴重重的磕在階梯上,疼感刺激著他幾乎麻木的神經,這一刻他終於從那瘋狂的畫麵的影響中恢複過來,他沒有說一句話,爬起身,向下走去。


    身後跟著六個人,用兜帽遮住了臉,在黑夜中幾乎難以分辨他們是人還是鬼。


    一路無話,當艾爾肯到達家打開門時,立刻一雙手將他往後一扯,隨即幾人衝了進去。


    “沒有危險,進來吧。”


    艾爾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迴到這曾經無比溫暖的簡陋屋子,但他並沒有細想,在那人開始追問時便走到了屋子的一角,從櫃子底下取東西,一柄劍始終抵在他的後心上,但凡有一點點動作,那些人便會毫不猶豫的捅進去。


    一個盒子被取了出來,放在了一邊,身後的一個男人好奇的將其打開,從裏頭拿出一個木雕,“喂,看看這個,這家夥還真是好手藝,雕的可真不錯。”


    “還真是啊,瞧瞧這張嘴,我又想起了那迷人的滋味,哈哈。”


    艾爾肯的身子顫了顫,隨即又繼續將堆疊的雜物翻開,從裏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柄用油布仔細包裹的長條物。


    一個男人粗暴的從他手中將那東西搶過。“還挺沉。”那人湊到光亮處將層層的油布一一掀開,一打開便倒吸了一口氣。


    “快看,這東西……還真不一般!”所有人都湊了過去,借著月光打量那油布中包裹的武器。


    那是一把劍,又大又沉,看著像是雙手才能使用,但這把雙手劍的劍刃十分特殊,與別的劍完全不同,竟是實心圓柱狀,幾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武器,好奇的湊在一塊議論紛紛。


    “這光澤,這手感,還有這雕琢,這東西真的不是凡品,就算不是神器也差不了多少。”


    “還有這段銘文,從沒見過的文字,我看真的是。”


    “不過這寶貝怎麽會到了這小子手中,哎,那個誰,你把事情說說。”那人迴過頭,所有人都看向艾爾肯的方向,此時的艾爾肯站在那裏,弓身被拉的筆直,風雷之聲集結在弓弦之上。


    男人們的瞳孔劇烈收縮下一刻便聽一聲巨響,牆壁被破出一個大洞,一場血雨澆灌在毫無溫度的大地之上。


    房屋隨之傾斜,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艾爾肯從黑暗中快步走出,一手抓住在殘肢肉塊中的長劍,將它背在身後,隨後迅速的離開這屋子,當他走出十餘米時便聽到身後一陣喧嘩,那屋子徹底倒了。艾爾肯頭也沒迴,死死的攥緊著手中的弓,那是天穹裁斷,而此時的他便是伊森,幸運的伊森。


    低沉的談笑聲中,幾個男人哈哈笑著。“是那小子,那小子迴來了,咦,別人呢?”幾人立刻站起,望向出口方向。


    “不對,快動手,殺了這家夥!”


    弓起,弦緊,指鬆,箭出,肆虐的狂暴氣息如同這一刻伊森心中的無盡殺氣般,瘋狂的湧動著,所經之處將一切都擊穿粉碎,血雨噴濺到空中,大量的殘肢血塊飛濺在地上。隻是寥寥兩擊,這衰敗的大教堂中便再無其他活物。


    艾爾肯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當四周恢複安靜時他才拔腿向前跑去,他的步伐不再如先前那般利落,一隻腳拖拉著,那是剛剛下樓梯時崴的腳。


    “埃莉卡”他唿喚著那深愛的名字,來到管風琴前方的石台上,那裏蜷縮著一個赤裸的靈魂。


    “埃莉卡……”他小心翼翼的觸碰著那滿身汙穢的女人,將他緊緊摟在懷裏,女人的身子還帶著些溫度,聽到唿喚她的眼皮動了動,隨後緩緩的睜開。


    “是你嗎……艾爾肯,你迴來了?”少女的嘴角向上揚起,她伸出無力的手輕柔的摸索著艾爾肯的臉龐。


    “艾爾肯,你怎麽哭了?”


    “我沒哭,是外麵下雨了。”


    “哦,這樣啊……艾爾肯,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我好害怕……”


    “不用怕,我在這裏,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你。”他哽咽著,用力摟緊懷中的少女。


    “嗯……你在這……艾爾肯,我們迴去吧,迴家去吧……”


    “嗯,我帶你走,帶你迴家。”他將弓放在背後,將手伸入少女的腿彎下,將她抱了起來,少女的身子是那樣的輕柔,仿佛一片薄薄的羽翼,他害怕失去,將她的腦袋緊緊靠著自己的胸膛。


    “我們迴家,我們迴家。”


    “艾爾肯……我好累啊,我想睡了……”少女虛弱的說著,眼皮漸漸闔上,她依偎在艾爾肯的胸膛上,一隻手無力的垂下。


    “我們迴家……我們迴家……”淚水再也無法止住,模糊了視線,他跨出幾步,整個人便重重的栽倒向前。他摟緊懷中那依舊殘留著溫度的身體,身子不斷的顫抖著。“埃莉卡,不要這樣,請不要離開我,我不喜歡孤單……不喜歡……”


    皎潔的月光被烏雲所遮蔽,仿佛不願看到那男人無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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