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的要這麽做嗎?”


    蒼夜點點頭:“睡了這麽久,再不運動運動這個身體可是要生鏽了,走吧。”


    潘多拉咬了咬下唇,緩緩點點頭,這才上前一步,推開了葡萄園精致的正門,寒風吹拂著飄飛的雪花在蒼夜身邊落下,暫時休假的冥王緊了緊身上厚實的披風,微笑著踏了出去。


    當腳踩在雪地上時,那種獨特的感覺讓蒼夜暫時忘卻了煩惱。穿越之前,他是典型的南方人,二十幾年光陰飛逝,真正見到下雪的日子屈指可數,他隱約記得上一次見到這樣大的雪還是七歲那年,記憶隻有隱約重疊的泛黃畫麵,所有人的麵孔都是模糊一團,再細想卻又是什麽都記不清。


    他笑了,伸手想接那落下的雪花,眼看著那雪花晃晃悠悠就要落到他手心時,一陣北風吹過,撲簌簌的吹向了他處。蒼夜也不惱,笑吟吟的伸手一抓,把亂舞的雪花中抓個正著,感受到手心中那清晰的寒冷,他對著身後正默默的看著自己的潘多拉說道:“我尊敬的大管家,請帶我隨處逛逛吧。”


    潘多拉微笑的點點頭,身邊兩名傭人自然而然的走到前頭引路,為兩人留下一點空間。


    “好久沒看到,都這個樣了啊。”一出門便看到不遠處的冥王城堡,昏暗的天空下高聳的城堡幾乎有一半看不真切,位於下方的建築則是清晰可見。外牆外頭依舊有不少魔仆在忙碌著,這種獨特的亡靈生物可是萬能的修理工。整日加班,也是毫無怨言,吃得少花的少,幹的活卻是絲毫不少,如果說冥王城堡要評選年度最敬業獎,那這獎項毫無疑問將頒給這些兢兢業業的魔仆。


    “前廳修複完畢了,魔法尖塔打通之後,我們對中間的部分進行修繕加固,這段時間進度有些落下,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哪會怪你,還真是多虧你了,要是讓我自己主持修理,估計更是一團糟。”昂首望著那黑森森的城堡,蒼夜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問道:“對了,什麽時候能住進去?”


    潘多拉明顯一愣,想了想,反問道:“陛下是在這葡萄園住的不習慣嗎?”


    “那倒不是,隻是我長這麽大還沒在這樣龐大的建築中住過,一想到睜眼醒來,看到的所有房子土地都是自己的,心裏便覺得美滋滋的。”


    潘多拉被冥王的話逗樂了,捂著嘴輕笑道:“陛下還請不要著急,暫時安心的住在這葡萄園裏吧。這前麵兩年都不要想著入住城堡了,畢竟多數建築還處在修複中,每時每刻都會有崩塌的可能,我可不想陛下前腳走著,後頭便塌了。”


    “哈哈,那也是,你們可得抓好安全工作,可別整出個豆腐渣工程。”心情很好的蒼夜背著手,迴頭看向潘多拉身後,在大管家身後五步之外,一個身穿黑色兜帽,將一張臉藏在陰影中的男子亦步亦趨的跟著。


    “不介紹一下嗎?”蒼夜指了指對方。


    潘多拉點點頭,對那人招了招手,那人連忙快步上前,跪倒在地,頂禮膜拜。“屬下可利斯安,見過冥王陛下。”


    “起來吧,我不喜歡這樣的禮節。”蒼夜皺眉,看著對方始終藏在陰影中隻露出一小截下巴的臉。“這樣遮遮掩掩,連見我都不露出真容,是不是不太好啊。”


    聽出了冥王語氣中的不善,那人趕忙低頭告罪:“是屬下的錯。”說完便將兜帽撩起,露出兜帽下蒼白的容顏。


    蒼夜定睛一看,乖乖,好一個美男子,那人皮膚雖是毫無血色的灰白,五官卻格外鮮明,眼窩深邃,一雙眼睛雖看上去沒什麽神采,卻是格外迷人,那高挺的鼻梁,薄厚適中的雙唇,再加上那與這張臉格外契合的發型。蒼夜覺得要是這人生在自己原先的那個年代,隻要往大舞台上一站,便足以引得無數少女為之瘋狂。


    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帥氣的男人躲在自己身後,蒼夜搓了搓鼻子,心想難不成是潘多拉怕我看了自卑這才安排的。


    好似是聽到了蒼夜心中的疑惑,一旁的潘多拉笑盈盈的解釋道:“陛下,他是冥界之民,我看他有些用處,便留在身邊幫忙。這倒不是可利斯安有意怠慢,他這裝束是前幾任冥王所指定的,一直沒改。”


    “這樣啊。”蒼夜慢條斯理的打量著這位帥帥的冥界之民,心想難不成潘多拉愛上了這位?對此蒼夜倒是並沒有太大感覺,對於潘多拉與自己的情感,蒼夜始終覺得並不純粹,這其中夾雜著敬意,冥王身份的特殊性,還有獨特的依賴感。嚴格說起來,真正屬於傾慕的愛意卻是少的可憐。蒼夜對這看得很清楚,也並不因為那一夜的倉促結合便霸道的將潘多拉視作自己的禁臠。在他眼中,潘多拉始終是一位可靠的助手,他最為信賴的手下。


    “現在來到這裏定居的冥界之民已有三百餘人,這個數量還是因為我在約束的原因,畢竟這裏的住房修複的還不夠多,又恰逢寒冬到來。等到明年開春,會有更多的冥界之民遷徙到城堡外的鎮子裏,到時候陛下也可以經常去逛逛。”潘多拉並不知道蒼夜心頭所想,微笑著一路介紹。


    蒼夜不時點點頭,有時也會問上幾句,幾人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城堡前的花園,蒼夜一眼便看到了那醒目的雕像。他快步向前,臉上有著欣喜,“阿斯特羅,你沒事吧?!”


    飛舞的雪花中,巨大的雕塑抖了抖身體,緩緩站起,大量的積雪從他身上落下,要不是蒼夜退的及時,這一下便要澆個滿頭滿臉。


    “陛下,我……我不是故意的。”石像鬼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不知如何是好。


    “又沒怪你。”看到自己熟悉的手下,蒼夜顯然心情不錯,抬頭望著阿斯特羅那愈發沉寂的臉龐:“你那次怎麽樣,傷的重不重?”


    石像鬼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讓陛下擔心了,阿斯特羅傷的不重,之後在巫妖大人的幫助下,很快就恢複了,隻是……辜負了陛下的期望,阿斯特羅甘願領罪。”


    “唉,說這些做什麽,要對付那個怪物哪能隻靠你一個啊,你已經做的不錯了,對了你一直待在這裏做什麽,安裏呢,奧露菲又去了哪裏?”


    石像鬼黝黑的臉龐變得愈發不知所措,隻是拿眼睛瞥向潘多拉,卻是一句都沒有迴答。潘多拉隨後上前,將一切告訴給蒼夜。


    原來,蒼夜原本始終帶在身邊的奧露菲與安裏,都在潘多拉的安排下去往位於北地的北方港,去找尋那擁有安瑟納爾部分力量的折斷羽翼。隨行的還有那個叫傑森的男人。


    潘多拉繪聲繪色的說著傑森第一次來到這裏時那種不敢相信的模樣,以及鬧出的一些笑話。惹得蒼夜哈哈大笑。


    “那位,還真是有趣啊,我們本並沒有要求他做什麽,但他自告奉勇的表示要跟著去北方港,他說見到陛下為不相幹的人類做出這樣大的犧牲,他也認清了之後該做些什麽。”


    “哦,是嘛?他真這樣說?”


    “嗯。”潘多拉微笑著點點頭:“我答應了他的請求,臨行之前給了他一些幫助,相信對他這一趟也有所幫助。”


    蒼夜倒是沒去問究竟潘多拉給了他什麽,他現在心裏所想的是女仆長奧露菲的事情,以奧露菲的性子,按理說在看到蒼夜醒來之前,絕對不會離開。而這一次她如此反常的舉動……蒼夜猜測這很大原因在於自己,因為奧露菲帶著自己親涉死地的舉動讓她遭致了潘多拉的懲罰,要不然那位唯冥王馬首是瞻的傻姑娘沒可能就這樣離開。


    “潘多拉,你不要怪罪奧露菲了,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陛下。”潘多拉微微頷首,“倒不是我罰她離去,奧露菲自己說要離開的。”


    “啊?真的嗎?”這個答案顯然出乎蒼夜的預料。


    “奧露菲仔細考慮之後便想到假如陛下醒了,便會再一次出去尋找那丟失的佩劍,假如那樣的話或許又會遇上危險,所以她雖然不舍,還是決定就這樣代替陛下去尋找安瑟納爾的佩劍。”


    “原來如此啊……那倒是她有些進步了,這妮子。”


    走著走著便去到了位於內城牆外圍的村落中,飄揚的大雪中,重重的小屋都被遮掩在皚皚白雪之下,從窗中隱隱透出的些許光亮,看上去格外的溫馨。


    “因為下雪,所以大家都待在家中,並沒有出來工作。”


    “哦,原來冥界之民也害怕寒冷啊。”蒼夜倒是有些新鮮,畢竟冥界之民在接近的幾次聖戰中都未曾出現,他也沒有去查閱過相關的記憶,如今失去魔力,想要查閱那部分的記憶也變成了癡人說夢,自然是不清楚這些冥界之民的底細。


    潘多拉招招手,對著一直安靜侍立在一旁的可利斯安吩咐道:“關於你們的事,還是由你來向陛下解釋吧。”


    可利斯安恭敬的應允,點頭答應下來,便來到了蒼夜的另一側,解釋道:“陛下,冥界之民倒並不是怕冷,在冥界,很多地方比現在的這裏要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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