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是誰?敵人想要做什麽?敵人頻頻做出的動作到底是戰術假動作還是真正的戰術運動?敵人最終的目的是什麽?敵人需要達到怎樣的效果?


    葛震前所未有的重視,通宵達旦的進行研究,找規律,找路數,從一大堆的信息中篩選,存真去偽。


    他把股市的戰鬥當成了戰場的作戰,利用最謹慎的態度看到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技術?隻是一方麵,就跟正麵作戰的戰術一樣,可影響戰術的外部因素才是最致命的。


    以戰場而言,一個士兵的戰術再精湛,可也抗不過後方出現問題,他在前麵衝鋒陷陣呢,後方卻被火炮重襲。


    以這種資本市場而言,技術分析的再精通,也比不過突然出現的負麵消息。


    第二個星期過去了,葛震賬戶的錢從兩千兩百萬變成一千六百萬。


    這個星期沒有虧太多,隻虧了六百萬而已。


    第三個星期過去了,葛震賬戶的一千六百萬重新變成兩千兩百萬,可距離四千萬的百分之八十還差整整一千萬。


    這就意味著他得在最後一個星期的五個交易日賺到一千萬才可以,意味著每天一個漲停才能達到這個數目。


    這是不可能的!


    “借錢!”葛震瞪著通紅的眼睛盯著蘇暮雪:“再借我四千萬!”


    “可以。”蘇暮雪幹脆無比。


    “謝了!”葛震道謝。


    “先別謝,把這份文件再簽一下。”蘇暮雪又掏出一份文件。


    葛震想都不想,快速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沒有發現對方嘴角的一抹笑。


    ……


    最後五個交易日,葛震完全沉浸在狀態之中,他不斷的做陷阱,不斷的引入那些遊資,不斷的嚐試套他們。


    曲線起起伏伏,顯示出這場沒有硝煙卻驚心動魄的資本戰鬥。


    葛震在布局,不間斷的布局,慢慢的把利用手頭的資金把主力引入他的局中。


    橫盤,二天都在大波動下橫盤,交易量放大,但他一點都不著急,因為這個局還沒有做完。


    對麵的蘇暮雪一直都在盯著,她忽然發現葛震的路數變了,所表現出來的不是散戶,而是主力。


    在一支股票上,如果兩個主力相遇的話,一般情況下會選擇攜手,很少會出現一方吃掉另一方的局麵,因為大家都是以財為重。


    葛震沒有吃掉對方的意思,他是要陰死對方。


    蘇暮雪不由的多看他兩眼,心裏詫異這個家夥怎麽這麽快就把身份完成改變。


    第三天平淡無奇,第四天股價波動,第五天來到了,葛震如同雕塑一樣筆挺的坐在那裏,眯著的眼睛透出一股殘暴的嗜血兇殘。


    股票跌停了,上午11點跌停,一直橫盤到休市。


    中午吃完飯,葛震走出兵者駐地,在山上轉悠起來,直到將近開盤的時候才迴來。


    下午1點,準時開盤。


    前二十分鍾,股價依舊趴死在跌停,可二十分鍾之後,股票呈現出一條直線,瘋狂的向上竄,在短短的五分鍾時間內封住漲停板。


    “我的天那……”蘇暮雪歪頭瞅著葛震:“你是不是瘋了?這個時候做地天板?”


    地天板就是從跌停直接拉到漲停,中間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


    “該出擊了。”葛震輕描淡寫道:“我做了四天的局,等的就是這最後一擊。”


    這是借勢。


    當葛震把股價從跌停拉到漲停之後,許許多多的散戶開始掛單買入,包括入局的遊資、機構等等。


    而當他們開始介入的時候,葛震悄無聲息的拋售,陰冷的在眾人抬轎下,借助已成的勢順利出局。


    但他沒有掉以輕心,依舊謹慎無比,保持相應的節奏,而這種節奏在蘇暮雪看來,已是在證券市場摸爬滾打十幾二十年的老到操盤手。


    “幹的漂亮,不過呢……你以為真能順利出局?”蘇暮雪一臉詭異道:“你看,漲停已經封不住了。”


    “這是節奏。”葛震眯著眼睛。


    話音剛落,一個超級大的賣單甩出來,看的他眼珠子差點瞪掉,整個身體狠狠顫了一下,瞳孔中露出恐懼。


    這是一個資金量超過他所有資金的超級大賣單,當這個賣單出來之後,股價驚天逆反,從漲停被打到跌停,來了一個天地板。


    地天板是跌停拉到漲停,天地板是漲停砸到跌停,不管哪一種都充滿著暴力的瘋狂。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葛震不斷的重複這句話,頹然靠在椅子上。


    他沒辦法了,一點辦法都沒有,竭盡全力布的局被破了,而且把他深深的套進去,想跑都跑不了。


    “怎麽不能這樣?”蘇暮雪站起來衝他笑道:“因為我的錢更多,想怎麽玩你就怎麽玩你,嗬嗬。”


    “是你做的?”葛震騰的一下站起來。


    “對呀。”蘇暮雪甩了一下飄逸的長發,笑了。


    “蘇暮雪,你故意的吧?”葛震急聲道:“我賺不了這百分之二十,我就得不到上級的信任,就沒法出去救你爸……再說了,這些錢都是自己的,全都扔給別人去撿?”


    他做夢都沒想到最後的時候,蘇暮雪給他絕望一擊,打的他沒有反抗之力。


    “你在做多買漲的時候,我在做空買跌;你在做局的時候,我在製造交易量放大使勁吸籌;你在最後絕殺的時候,我也絕殺,怎麽樣,爽不爽?”蘇暮雪笑的燦若星辰,背著手繼續說道:“你虧了大概四千萬,但我賺了最少四千萬,嘿嘿……虧錢的是你,不是我。”


    葛震張張嘴,心裏頭湧出一股無名的火焰,卻又不知道該怎麽發出來。


    “這兩份文件是你的借條,上麵的條條框框堵住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法律漏洞。”蘇暮雪揚了揚文件說道:“換句話說,你現在欠我四千萬,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


    “這是……欠條?我欠你……四千萬?你、你……蘇暮雪,你也太黑了吧?!”


    葛震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他真沒想到蘇暮雪會來這麽一手,什麽套不套的,他從一開始就落進蘇暮雪的套了!


    人家一毛錢都沒損失,反而還賺,自己卻要欠她四千萬呀,他活了這麽大都沒有見過四千萬長的什麽樣!


    “沒錢!”葛震吼道。


    “扣你的津貼呀,有了這個東西,以後你每個月的津貼會直接撥進我的賬戶,直到還清為止,但是呢……我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每個月會給你留下三十塊錢買牙膏香皂衛生紙。”


    暈了,站在那裏的葛震晃了晃,差點暈過去。


    他英雄一世,卻兩次栽在這個女人的手裏,說出去的話還怎麽混?


    不,怎麽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後連買一包辣條的錢都沒了,隻要他繼續呆在部隊,不管津貼多少自動劃到人家的賬戶,自己隻有三十!


    老子要是屎多,怕是衛生紙都不夠用。


    “暮雪……”葛震發出哀求聲:“你不能這樣對我呀,一個月三十塊哪兒夠啊……”


    蘇暮雪笑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眼睛也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兒。


    “其實也不是非得給你三十,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可以多給你兩百二。”


    “二百五?”葛震眼一瞪,卻又趕緊笑起來:“二百五就二百五,您說。”


    沒辦法呀,他這輩子都得呆在部隊,這輩子都得拿軍餉,錢根本到不了他手中,想不認都不行。


    以他要錢不要命的性子,這比殺了他還難受,所以該低頭就得低頭,哪怕恨的牙癢癢。


    蘇暮雪伸手捋了下頭發:“叫爸爸,叫爸爸我就每個月給你二百五。”


    “哐!”


    葛震一拳砸在桌上,臉脖上的青筋暴起,一雙眼睛噴出熊熊烈焰,牙齒咬的咯嘣咯嘣作響。


    一聲大吼:“叫——就——叫!爸爸——每月給我二百五!!!”


    叫出來的那一瞬,葛震的心在哭,他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好疲憊,好窩囊。


    說跟人家連兒子都生了,結果被一排二班綁了半個月;上次嗷嗷叫的說要把人壓在身下叫爸爸,結果人家還沒叫呢,自己先叫了……


    這是個套,蘇暮雪太陰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兵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品並收藏兵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