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語仁”被無常牢牢的固定在了椅子之上,無常的身體本就比任何繩索都要結實,宋語仁掙紮了很久,見到完全沒有用處也就作罷了。


    無常對著“宋語仁”說道:“對麵那位仁兄,其實我並不想插手太多這些事情,但是你真的是惹怒我了。按理來說,自古陰差不應該插手人間之事,可是我為了這個小子已經破了一次戒了,為此我沒少被懲罰,結果你又要讓我第二次破戒。可笑,可笑。”


    這句話聽著就是一種必勝的挑釁,而我依然在用天眼看著這個“宋語仁”,進門時我仔細觀察過了,而現在我再次觀看依然無果。因為我無論怎麽看也看不出什麽破綻,沒有黑氣也沒有陰墜,瞳孔中沒有發現白點,這證明操縱他的不是降術。


    但就在這個時候,“宋語仁”出現了驚人的變化,他的兩眼充血,嘴唇由紅變黑,一種獰笑出現在了臉上,聲音完全變了!那種低沉的粗糙的猶如撕紙般的聲音,沙啞的讓我聽著就渾身不自在。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居然能夠感覺到,不愧是陰差,我實在是佩服。但是你未免太過於自信了,你知道為什麽他會使用陰封嗎?難道你就不會恐懼嗎?”這個已經不能叫做“宋語仁”的怪物說道。


    “想要把我收為己用是嗎?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嗎,你這個髒東西,嘻嘻嘻嘻。我並不是看不起你們這些小小的妖孽,這座傷城雖然陰霾,但是還不至於猶如陰曹一般,所以你們就是有萬年道行,又怎麽能這麽簡單的實行陰政?”無常冷冷的說道。


    我聽著這段對話,不禁毛骨悚然,“陰政”這個詞匯我真的是久違了,無論史書上還是野史裏麵記載基本屬於沒有的。關於“陰政”的解釋是和字麵上的意義相同的,即是人運用法術來控製陰魂,進而進行統治。以此之法施政者,多為造反起義之士,常說的“借陰兵”“撒豆成兵”皆是陰政的一種民間說法。


    現在我隻能說眼前的這個“宋語仁”是一個傀儡,這個傀儡說道:“我能說的就這些,你折磨我也不會有用的,毀了這個身體,也等於殺了一個無辜的人。還有一句告訴你,這個人真的是陰陽門的人。”說完就低下了頭,一言不發了。


    為了揭開我的疑惑,我便向無常不情願的請教道:“我一直在觀察這個人的每一個細節,但是為什麽我沒有任何發現呢?他到底是中了什麽術啊?”


    無常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你在問我問題?少見啊,哈哈,今天看來驚喜真的是不斷啊!”


    由於我真的是急切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所以我並沒有想要和無常反駁,於是我便點了點頭,然後說:“是啊,我在問你問題,請你告訴我吧。”


    “很好,王隨安!這才是大家風範,不愧是我最看重的靈販。”無常戲謔了我一番後,繼續說道,“這種術你不知道很正常,你出生之時就已經失傳,我也隻是聽聞,在此之前我並沒有見過實施。”


    無常隻說了開頭,我已經覺得大有來頭,看來這次我把自己卷入了麻煩之中,而且還把周淑娜也連累了進來。心裏非常的懊惱,覺得自己的心軟害了這個姑娘。


    無常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轉了一下話鋒,不過是對我耳語:“你莫要自責,此女命數較之於你更強,你命中是將有這個貴人,所以你大可放心去幹你該幹的事情。”


    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周淑娜出現後,我確實有了氣息,這個事實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如此,我姑且相信他了,但是依然要多加小心。心想著:唉,真是自己給自己加碼啊。一種人特有的五味陳雜湧上心頭。


    “嘻嘻嘻嘻,這種術是上古仙術之一,‘移魂塑’。你看不出異狀是因為現在眼前這個人的肉體未死啊。”無常解釋道,“魄為精,魂為想,這個你總明白吧。你用天眼是看不出異狀的,試試用你的自己的靈去感覺一下,因為‘移魂塑’隻是將人的魂交換。所以人的本體並沒有死過,而是像移花接木一樣,所以根本不會有陰氣的異變,自然你是察覺不到的。但是你用靈去感受波動的話呢,再好的衣衫也會有縫補的地方,以靈販的波動而言,就不難察覺了。”


    無常的這番話,讓我無地自容,他的話外之意也是在奚落我沒有細致的警惕性,也許我真的是經曆了太久的平淡,而失去了當初作為一名靈販的能為。無奈的歎了口氣,自仙骨消逝之後,這些上古之術已近失傳,而我太久沒有經曆這些仙人遺術,已經退化到了如此境地。我啞然失笑,平庸的經曆久了,自己就變成了庸人。


    無常的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惆悵,他對我說:“王隨安,今日早已過了四更,等到日出,陰氣就會比子時弱很多。那時候,你就可以去調查一下事情的始末了。我就等你解決好了,迴陰間為你報個功去。哈哈,當然,如果你需要我幫你,可以隨時找我,就像上次我救你一命一樣。先睡一下吧,就像那個小妮子一樣。”說罷,無常就緩緩的消失了。


    迴頭看到周淑娜已經在我的床上唿唿大睡了,我感覺我應該是一個很放鬆的表情,我終於確定了,這個女人真的是讓我產生了微妙的好感。吩咐了一下鬼捕,我便在沙發上和衣而臥,進入了夢鄉。


    醒來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早上8點了。起身看了一下這個傀儡,還低著頭,就像死人一樣,而周淑娜依然在睡,小朱雀依舊守在她的身邊。


    就算不忍,我也要叫醒她了。於是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醒醒吧,早晨了。洗漱一下準備出門了。”


    讓我驚奇的是,周淑娜居然是馬上就起床了,並沒有任何的不爽。不出十五分鍾,周淑娜已經是幹練的站到了我的麵前。對我說:“王隨安,我想了很久,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冤魂在成立遊蕩。我們是不是該從這些冤魂的出處開始呢?”


    我啞然失笑,對著她說:“嗯,我也打算是這麽來做的,你還真的為了這個而耗神啊。”邊說我邊收拾我要用的一切法器。無常的話讓我很受啟發,我已經很久沒有警惕感和危機感了,這是會讓自己和周淑娜都陷入危險的行為。


    臨走之前,屋裏的另一個“物品”讓我也非常棘手,就是凳子上的那個怪物:宋語仁。我去感應了一下,驚駭的發現,現在這個人隻是一個皮囊了。連那個被按在他身上的另一個魂魄也消失了。前晚我看著他被無常封住,現在他居然變成一具不折不扣的屍體了。這個看不到的敵人,真的是非常的厲害和兇狠,因為我已經讓鬼捕看著他了,但是居然會被這個人將魂魄迴收!到底是什麽手法,他到底有多強大!還有就是怎麽來處置現在眼前這個,宋語仁。


    無論如何不能將他留在這裏,而且我有種預感,這個賓館已經不安全了,這種預感剛一出現,我便對周淑娜說把帶來的行李收拾下,今晚不迴來了。周淑娜可能也是很警覺,於是就開始照做。


    在周淑娜收拾的同時,我拿出我帶來的銅碗,將我帶的露水倒了進去。把宋語仁屍體上的頭發指甲都取了一塊,然後將鬼捕的鎖魂玉放入了碗中。然後點上一炷香,將香插到了宋語仁的口中,香灰呈四瓣花開狀,不落不散。我對鬼捕說:“趁現在進去,我看他體格健壯,應該是個習武之人,能夠承受你的魂魄,你先上他的身幫我幾日。”


    鬼捕點頭應允,此時隻見露水蒸發,香燃出的煙縷縷絲絲的進入了宋語仁的鼻子,水幹香盡之時,宋語仁睜開了眼,此時的宋語仁已經是鬼捕了。


    迴頭看見周淑娜用驚奇的眼神望著這裏,嘴巴已經合不上了,見我看她於是馬上開腔:“這是……這是什麽法術啊?”


    “這叫屍附術,是很多操靈者使用的方術。也是趕屍術的前身,不過由於屍不符魂,所以屍體會慢慢腐爛,故此後人將一些防腐的方式加入進去,然後用符咒操縱死屍迴鄉,才形成了之後的趕屍術。不過屍附術和無常所說的移魂塑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我對著現在的宋語仁說道:“鬼捕,跟著我走,隨時保持警惕,少言!”


    此時隻見這個宋語仁點了點頭,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開口說了一句:“可以,應該能夠撐到三天,才會開始腐爛。”


    聽鬼捕說完,我便將鬼捕的鎖魂玉用紅布包好,放入內袋,對著周淑娜說:“走吧,現在我們出發,退掉房間,這幾天可能要在車裏度過了,做好了這些心理準備了嗎?”


    周淑娜點頭應允,看她的表情那是一種非常堅毅的信念。她的堅定叫我心中莫名的湧出一種戰意,轉身搓了搓手,這是一場硬戰,但是無論是輸贏,對我來說都算是一種贏或者解脫,我迴首看了看周淑娜,心中默想:吾亡無謂,你全即安。


    第十二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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