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池淵陰沉著臉提著幾乎昏死過去的韓曲下樓,店裏的掌櫃和夥計頓時麵麵相覷,等到兩人走出了院子,每個人又都止不住的興奮,尤其經過前天晚上的動蕩廝殺,他們戰戰兢兢的在地窖中躲了一夜,昨天又好不容易小心意意的苦熬了一天,今天韓曲偏又來意不善、氣焰囂張,所以,此時落到這個下場,他們心中也就格外的痛快!


    又過一會兒,徐墨送走李勝誌,眾人不由圍過來,然後壓抑著興奮,小心的問道:“東家,這事過去了吧?”


    徐墨點點頭,道:“好好做,以後我們還會開更多的如家,你們,都有機會當一店大廚和掌櫃!”


    眾人頓時歡唿起來,有人是慶幸自己又能安穩的生活,有人則目露激動,明顯對後他後麵的話動了心。


    徐墨對他們稍做安撫,就又下山吩咐馬長祿加快收人,以便應對接下來的擴展。


    這樣的信息自然讓山下的店裏同樣一片歡騰,隻是聽說了韓曲被打斷腿的事,馬長祿難掩擔心,他跟著進了後院,低聲問道:“東家,您這樣得罪池長老沒事吧?”


    “無妨。”


    今天對付韓曲隻是順手而為,原本在找到新的靠山後,韓曲已經對他沒有威脅性了,但沒有碰上也就算了,今天死心不改又跳了出來,那自然也沒有放過的道理,而有今天的事打底,也能給他爭取一段安心發展的時間。


    至於說他背後站著的池淵,他也沒想到對方一轉身就成了青華門的長老,但不管是史書上還是他前世生活中親見到的,這種叛變的“貳臣”在“新朝”向來隻能夾著尾巴做人,而李勝誌的表現也說明了這一點:他說池淵對青華門有功,但見麵後上桌的待遇都沒給。


    除此之外,因為韓曲要“在家修養一段時日”、“顧不上店裏”,池淵做主又把琰城和升雲府的兩家店轉給了如家,李勝誌也沒反對。


    當然,即便池淵在現在的青華門受到重視,他也一樣不會改變做法:要讓如家客棧快速擴張發展,會麵對各種各樣的問題,最擔心的還是青華門這邊有人亂伸手,到時少不得要有李勝誌的支持,所以,他要通過這件事看李勝誌真實的態度如何,究竟能支持到什麽程度,他也好做到心裏有數。


    ……………………


    接下來五天,徐墨一邊安排人接收聚友齋的兩家店,一邊忙碌著新店開張前的準備工作,其中最重要的是召人和培訓。


    召人並不難,僅琰城有很多逃災的流民,而徐墨要求多從他們中選人——作為流民,他們會更懂得恩義,尤其小夥計不用多大歲數,十二三就能上手,培養大之後自然就是自己人,另外,這樣做也能救活一部分人。


    至於培訓,這方麵徐墨隻是掌握大方向,具體事情則交給了馬長祿,經過徐墨一番解釋,再了解了如家的計劃和對他的安排——將來可能是所有分店的大總管,他就像煥發了青春般,充滿了幹勁。


    這些事都在草創階段,但因為在以前徐墨就有這方麵的計劃,平時也不時提點給馬長祿等人,所以事情雖然雜亂,但大體都控製在了正確的方向上。


    如此,從那天青峰派出事,花了七天時間,他終於將生活穩定下來,也終於有時間處理自己的事情了,這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從秦銘手裏拿到《小補天丹》,修複自己的本源之傷。


    提到這一點,中間他又見了兩次李勝誌,看得出來對他很是寬容,據他猜測,或許這就是很重要的原因——秦銘都能看出這一點,他不相信李勝誌看不出來,那麽,對於一個壽命不久的人,他自然希望他能做得更多,在死之前給他帶來更大的利益。


    徐墨自然不會為了對方的態度做出本末倒置之事,他巴不得立即拿到《小補天丹》,盡快修複本源之傷,所以他要盡快找到秦銘。


    要找秦銘,馮霞飛那邊可以提供線索,但是,他可以救她,卻不想牽扯進她們之間的仇殺之中,對於如何得到《小補天丹》,他還是希望和秦銘進行交易,因為這樣才能得到有關它更全的信息,了解服用的禁忌,《小補天丹》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絕不希望因為不全的信息出什麽意外!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試著去找江湖當鋪,那邊或許也能有秦銘的消息,但是,對於一個不知道其運作方式的組織,他很擔心自己有太多痕跡落在他們那裏。


    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去一趟升雲府,或許馬升那裏能發揮些作用,不行的話,還有百花軒,她們那邊消息或許更廣。


    如果這兩條都不起作用,那就沒辦法了,他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更不會為了外人而不要自己的小命。


    在去升雲府之前,他又帶了一批生活用品,偷偷的去了一趟桃林——那天事情很多,他又不小染了死氣,汪大壯的遺物就還沒有整理,而作為一個傳承八百多年的家族,留下的任何東西或者文字,對他來說都可能意義重大!


    這幾日一直忙碌,此時走到桃林外麵,感受著它的靜寂,心中不由升起一陣清靜親切之感。


    第二次走進桃林,略有些陌生,但很順利的走到了小院外,然後一眼看到了蔻娘正安靜的坐在門口做著針線活,馮霞飛則抱著墨球沿著院牆茫然的繞著圈。


    看到徐墨後,馮霞飛鬆了一口氣,然後快步走過來,滿是委曲埋怨道:“她……她一句話也不跟我說,做事也不理我,我……”


    徐墨沒想到她們相處起來會是這種情況,如果這幾天都是這樣,那真的怪難受的,於是安慰道:“蔻娘性格就是這樣,可能還不熟,你不要放在心上……”


    馮霞飛明顯心中不滿,剛要說話,蔻娘抬頭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把針線往筐裏一扔,扭頭進了屋裏。


    徐墨愣了一下,她的反應怎麽像是妻子看到丈夫和外麵女人勾搭而心生不滿的樣子?


    他迴想了一下,上次走的時候已經跟她說得很清楚了,她總不會因為汪大壯的話就真的要做他的小妾吧?


    馮霞飛剛才說,蔻娘一句話也不跟她說,做事也不理她,但他記得,他和她說話,她雖然話少,但也會開口的,好幾天都不理人明顯不正常——這樣對一個丈夫領迴家的女人倒是說得過去……


    如果她真的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小妾,那他迴頭就把一個女孩領進家裏,這樣做是不是太禽獸了?


    一種荒謬的感覺浮上心頭,又想可能是當時被死氣所侵,身體受影響,思慮不周,忽略了這個可能,造成了現在的局麵,但他畢竟是成年人的靈魂,自不會困於此,想了想,就走進屋裏,跟蔻娘解釋道:“那天我已經跟你說了,你是自由的,不要急著現在做決定,這是為你好……馮姑娘和我沒有什麽關係,你也不要不理她。”


    他說前半段的時候,蔻娘一直麵無表情,聽到後麵的話,臉上卻忽然有了神彩,嗯了一聲。


    徐墨愣了一下,幹脆不去多想,直接講明這次過來的目的:“我這次來是整理汪大壯的遺物,你……你們去說話吧,我有事再叫你。”


    “好。”


    蔻娘答應一聲,起身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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