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床上坐起,福德立刻上前扶住了玉韻兒的手臂,心疼地看著自己的主子。玉韻兒自從到了萬俟之後一直都對朝廷後宮盡心盡力,可是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誰不歎息呢!


    福德小心翼翼地為玉韻兒指路,此去無華宮,還不知道能不能迴來呢!他的主子怎麽這麽命苦,也不知道夢兒去哪了,現在也不迴來。


    失去了光明,對普通人而言意味著失去了看東西的能力,可是對玉韻兒而言,不僅僅代表著她瞎了,還說明她就此失去了狸英族的能力,變作一個廢人。


    在福德的攙扶之下,她還是沒有辦法適應這種失去觀看能力的行動,即使對凰熙宮再熟悉,仍然少不了磕磕絆絆。玉韻兒心裏發慌,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她已經快要失去活下去的勇氣了,與其這樣活著,倒不如就此了斷。


    因為現在她的眼前隻有一片黑暗,就如同她的未來,沒有任何光亮。


    “皇上——”


    福德看到站在凰熙宮宮門口的萬俟笉的時候,驚訝出聲。玉韻兒卻鎮定自作,可是她想到過往的一切,立刻鼻子一酸,眼淚就忍不住了。可是她閉上眼簾,告訴自己不能流淚,她已經一無所有,最後一點自尊,她要為自己留著。


    她不會再為這個男人流一滴眼淚。


    萬俟笉噤聲望著玉韻兒,那樣風華絕代的女子,如今卻如遲暮之陽,將要隱隱而去。


    “韻兒······”他叫不出她的名字,隻能呢喃出聲,以致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叫了她。


    福德看了看玉韻兒,而後也不啃聲,直接帶著玉韻兒朝無華宮走去。萬俟笉也不出聲,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離開,他怕自己一開口,又是忍不住的心痛。


    玉韻兒,今時今日,我已不知到底是我毀了你,還是你害了我!萬俟笉嘲意滿滿地自問,卻始終得不到任何結果。


    “皇上,韻兒欠你的,可還清了?”


    走至一半的玉韻兒突然停了下來,問道。她欠他一條命,現在用她最真摯的愛情和一雙眼睛還他,夠了嗎?


    他們之間的交易也該徹底結束了。


    “還清了,是我虧欠了你!”


    她不問緣由,隻問他們之間是否可以就此了斷,是真的絕不會迴頭了。


    “虧欠你一個妹妹!”


    玉韻兒的話讓萬俟笉不敢鬆懈,她的語氣很不祥,她要離開這裏?這個“離開”,讓萬俟笉想到了不好的結果,是永遠還是暫時,他一個也不想去猜。


    妹妹,她的妹妹!玉韻兒的手指緊了緊,卻無法再鬆開。那是她唯一的請求,她唯一的親人,可是卻成了這場交易的籌碼。


    “她在哪?”


    其實玉韻兒知道,也許她的妹妹已經不在了。她讓鐵一卻查過,隻是線斷了,她的過去和她的妹妹便像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找不到任何痕跡,或者那些痕跡已經被人抹殺。


    “我會讓她去無華宮見你!”


    萬俟笉說道,而後便轉頭離去,任由鮮血從口中滑出,一直染上衣襟。


    玉韻兒也朝著前麵走去,他迴他的龍炎宮,她去她的冷宮。


    就此,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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