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已經迫在眉睫,我放下手中的《懺悔錄》,踏上了東行的列車,和第一次不同,這次多了些許從容,多了些許堅定。

    第二年這地方還是基本沒有改變,就是宿舍樓的周圍安上了防護欄,聽說是防止夜賊偷自行車的。但是我感覺過去兩邊的門,現在也開成了一邊,好像又被限製了自由似的。去年那些看起來還有點青澀的同學,現在已經開始改變自己,你看那男孩,頭發長得長的現在都修剪出了發型,頭發長得短的吧,染起了顏色,穿著一身奇裝異服,你一問他馬上說,現在就流行這個,周傑倫代言的。女孩也不甘示弱啊,昨天才拉直了頭發,來了個直板離子燙,明天就流行起了卷發,馬上又冷燙到卷發。為了體現完美的身段很纖細的長腿,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穿起了人字拖,走在校園裏感覺都是一個樣。有的人卻是不適合隨波逐流,你看那個大高個女的,人長得真是挺拔,可惜就是留了個所謂張韶涵式的娃娃頭,前麵的頭發齊齊的下來直到眉毛處,看起來很日本化,但是這樣的裝扮放在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身上就會添彩不少,而麵前的那大個就完全有失這發型的水準,遠看過去我還以為一根柱子上架了一把傘。還有你看那個矮一點的女孩,本來吧,這頭發長的長了你就好好的披在肩上,挺美的,可是她非得燙成爆炸式的罩在頭上,顏色還是綠色的,再加上一身的綠色衣裳,遠看整個兒一顆冬青樹啊!

    在這個每天都在講著時尚的都市中,許多人都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思想,每天都活在被強迫的激流之中。每次去商場,發現最熱鬧的地方就是化妝品銷售點和女裝專櫃。這些都市中的白領們每天都談論著怎麽樣的打扮,怎麽樣的穿著,什麽化妝品好,最近又發現了什麽新的護膚秘訣,完全的利用外表來掩飾自己空虛,孤寂的內心。我曾經在一個台灣的訪談節目上看見主持人和來賓談論著有關於青春的一係列話題,那裏麵的來賓呢,許多人都不敢承認自己會變老,甚至有人說要是那時看見自己滿臉皺紋,自己寧願選擇死。看到這裏我真是為這些人惋惜,感歎。人生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的時光已經隨風而去,而心理的思辨能力卻是小孩的智能。“不敢承認自己會變老”,多麽可笑,多麽可悲的人生。整天就知道打扮靚麗的外表,用光鮮的衣裳包裹自己醜陋的身體,在這個畸形的社會中賺取暴利。更可歎的是那些擁捧他們的人,個個簡直就是行屍走肉,被外表蠱惑的可憐蟲。

    有人說人生就是個解謎團的過程,每天每時每刻我們都在打開著心中百樣的謎團。不可知性讓我們的人生更有許多的樂趣,而許多人就喜歡算計人生,不管有沒有事,是不是大事,總會讓算命先生給掐兩下。要是算得是一好卦還好,我們可以愉悅的等待喜事的降臨,就算那天沒來臨什麽大的喜事吧,但是我們也會找一件可以和這卦沾上邊的事,在心中暗喜這卦卜的真靈。要是抽得一下下簽,那可就壞了,許多人從此禍還沒到人先嚇跨了,再三的請求算命先生給一破解法。要是普通的,隻顧賺錢的先生吧,還隨便給你指點迷津,從此後你每天在家吃齋念佛,希望平安的度過此劫數。要是碰見一小有名氣的,隻賺大錢的師傅,此難沒解啊。從此你就感覺自己是一個槍靶,隨時都有可能被打中,孰不知你挖了一陷阱,自己先跳下去了,耗費財力又傷身啊。從那天開始每天戰戰兢兢的過著,直到過了那個期限,最後發現原來自己什麽都沒有失去,每天的太陽都是新的,照在自己身上的依舊是新鮮的陽光,並沒有什麽太陽毀滅啊,地球下沉啊諸如此類的大難,每天還不是平平淡淡地走過。就像我那同學說的,哎呀壞了,我今天沒上課,老師點到我的名後特氣憤,他讓別人告訴我,我不用考試了。我就看見他對我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都在抽風,可能是嚇得,然而期末考試結束,成績一出,他還不是照樣拿優秀。還有就是非典來臨的時候,人們都說這下世界要滅亡了,尤其在農村裏,每個村子之間都不來往了,村口都用鐵柵欄圍住了,最後還不是平平安安的渡過難關,現在還不是過得挺好。

    以前都是朱峰給我講述人生的哲理,人生的意義,現在隻能自己給自己講了,為了能更好的和朱峰做交談,我也愛好上了圖書館。每一次我去的都是三樓的綜合書庫,那裏麵的書籍大部分都是哲學和社會社科類的讀物,這個書庫一般借書的人比較少。每天早晨我很早就去了,那裏的一排書桌中,我時常固定的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上,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個位置特別的中意。每次我看的困了,我就會抬頭看看窗外美麗的風景,學校的隔壁是一個免費的公園,公園裏有一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場地中有兩個小湖泊,我從窗口看出去剛好能看到高爾夫球場的全景和一部分公園的景色。這時節球場的草長的特別的好,綠綠的,翠翠的。幾個帶著太陽鏡,白體恤,運動褲,白球鞋的中年男人在切磋球技,旁邊是幾個推球車和撿球的姑娘。公園的湖邊上,柳樹隨風飄蕩,湖邊的長椅上坐著一對情侶,那女的靠在那男孩的肩上,男孩不時的用手撫摸女孩的頭發,一會兒兩人又竊竊私語,很是幸福。

    我一直都沒有在意這間書庫中別人都在幹什麽,都是什麽樣的人。這次我在往外看的時候,發現旁邊不遠處也有一人往外看,我隻是隱約中發現那女孩有點麵熟,就再沒有往下想,腦子裏浮現的隻有一首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冬季對許多人來說都是比較冷淡的感覺,然而對我而言卻別有一番感情。我的初戀就是發生在冬天,就是以前我提到的高中時代的那位姑娘。有一次下大雪,許多的人都跑出教室在操場上打雪仗,我也去了,人很多,我隨即拿起雪揉成塊就參與其中,也不知道是誰給了人家姑娘當頭一棒,狠狠地打在人家的臉上,剛好啊我手中的雪球也是扔向那個方向,壞了,她纏上我了,緊緊地跟在我的後麵使勁的打,我口中在解釋可是沒用。這時旁邊的人也湊起了熱鬧,一大群人追著向我開炮,直到上課的鈴聲響了才停下來。最後啊,就剩我和那女孩在操場上收拾衣服上的積雪,我這時委屈的說“我真的沒有打你,我騙你幹什麽。”她沒有說話就跑向了教室,我邊走邊想真是莫名其妙。第二年好像天意似的我們被分在了一班,緊跟著也就順其自然的發展到了情侶階段。有一次我問她第一次見我是在什麽時候,她隨口而出是在早讀課上她看見我在室外背課文。我說那打雪仗那次呢,她說那已經是以後的事了,我心裏一下子就清楚了,我知道了她為什麽打雪仗的時候專找我,還在第二年來到我們班。雖然我們最後選擇了分手,彼此都感覺對方身上有很大的缺陷,但是當年的那種純潔的情感一直縈繞在我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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