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在海上玩了五天,這五天時間彌補了李二前半生的缺憾。出身關隴貴族,水窪都沒泡幾天的馬上皇帝。這一次算是過夠了海上漂泊的癮!


    五天的海上生活,讓李二對大海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這是一個帝王從陸地走向海洋的過程,看著李二凝眸遠眺大海。雲浩知道,大唐的大航海時代即將開啟。一個國家的任何政策,如果符合兩項條件,就會實施得非常順暢。


    第一就是符合經濟規律,太祖他老人家的名言,棍棒打不倒經濟規律。隻要一件事情符合經濟規律,可以讓大多數人收益。來自底層的百姓是不會自掘來錢路!王安石的變法之所以不成功,完全是因為他的變法違背了經濟規律,並且不符合時代。


    第二就是當權者的推廣,這裏的當權者特指李二。沒有李二的點頭,你在大唐什麽事情都做不成。如果撇開李二強硬推行,等待你的隻有鋒利的屠刀。


    現在這兩點都得到了滿足,在雲浩的啟蒙下李二看到了海上商路的前景。明明走海路可以更快的到達中東,而且海船運載的貨物也遠遠多於駱駝。至於路上的損耗,更是相差驚人。


    大宋年間,駝鈴聲響了幾百年的絲綢之路之所以斷絕。一是因為西夏的崛起,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海上絲綢之路的發展。


    在雲浩的拔苗助長下,大唐的航海技術一日千裏的向前狂奔。大唐水師的巨艦不斷滌蕩著南海,以前東一夥西一夥的海盜不見了。大海變得非常幹淨,隻要治安有了保證商業貿易將會很快繁榮起來。


    雲浩隻是打掉了張仲堅為首的大海盜,至於海盜的消失則要歸功於淩敬這的胖胖的老頭。


    因為裝備先進,而且有大唐在背後撐腰。海峽城堡的施工進度非常迅速,這裏可沒有關中那樣的嚴寒。一年四季都是可以施工的,當有了足夠的勞力之後。一座鋼筋水泥的城堡正在拔地而起!


    海盜們雖然沒什麽文化,卻知道海峽城堡的作用。這裏扼守著進出南海的要道,最窄的地方甚至不到二十裏。大唐戰船往海峽水道裏麵一橫,海盜們想過去就隻能乞求上蒼給自己安上一對翅膀。


    況且天上也不安全,以海峽城堡為中心。方圓三四百裏之內都是飛艇的控製區域,隻要有海盜船出現。飛艇上就會扔下會爆炸的東西,還有可以燃燒的燃燒彈。


    在無數海盜船變成海上的火炬之後,海盜們知道任何想要突襲海峽城堡的念頭都是癡心妄想。因為一晚上的時間,風帆船很難航行出三四百裏的距離。就算天剛剛黑的時候出發,到海峽城堡的時候也已經是早上。


    海麵上明晃晃的海盜船,隻能是飛艇投彈的靶標。或者大唐水師練手的對象,絕絕對對的十死無生。


    生活就像是****,如果不能反抗那就要學會享受。


    於是一個叫做阿裏木還有一個叫做梅森的海盜,就找到了這個能在海峽城堡說了算的胖子。


    旁老頭淩敬欣然接受了兩位大當家的投誠,當然他不會同意這二位和他們的部下進入南海。如果有人敢擅自進入海峽城堡的攻擊範圍,等待他們的隻能是被大唐水師殲滅。


    淩敬已經活成了妖精,對人心更是吃得透透的。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的遊戲,更是玩得精熟。淩老大給這二位仁兄安排了新工作,維京人彪悍可以幫助大唐商隊護航。作為迴報,他們可以從大唐商人的經營利潤中獲取一成的份子。皇帝不差餓兵,淩老大自然也不會讓原道而來的維京同誌們餓著肚子幹活。


    波斯的阿裏木先生更加善於搶劫,尤其是他們的尖頭戰船很方便搶灘。絕大多數時候,海風可以將他們直接送上灘頭。


    淩敬不會讓人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於是阿裏木先生的工作就是搶劫。搶劫來的財物歸他,人口則可以賣給淩敬。完全是計件工資,多勞多得……說多搶多得也成。


    搶劫的對象,自然是天竺和波斯兩個印度洋沿岸的國家。在搶劫這件事情上,阿裏木非常一視同仁。具體表現為對自己祖國同胞絲毫不手軟,該殺的殺該搶的搶,該抓的抓!


    當然,老弱病殘淩敬是不要的。他隻要那些青年男女,罪惡的奴隸貿易就這樣愈演愈烈。以至於一年之後,好多天竺沿岸的地方都變成了無人區。


    搶劫迴來的人口,都被淩敬轉手賣給了李二陛下。偉大的天可汗總想著大唐的基礎建設不夠完善,這就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可動用唐人出徭役,李二又有些心疼。畢竟他的子民現在才有不到四千萬人,如果可能李二巴不得大唐的女人可以像豬一樣生孩子。最好一窩生個十七八個最好!


    奴隸貿易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販運來的奴隸隻要供飯就成。根本沒有工資這一說法,修橋築路都是他們的工作。個別心黑手很的勳貴,還買了許多奴隸在自己家礦山裏麵幹活兒。


    資本的每個毛細血管都流淌著貪婪,為了壓榨這些奴隸。管事們想出了一個又一個極具人性化,又極具創造性的方法提高產量。


    例如將奴隸們分班,兩班奴隸的產量進行對比。產出高的一隊奴隸,可以獲得全部食物。而產出低的一隊,則隻能領到七成的食物。也就是說,隻要你戰勝了同樣悲慘的奴隸,就可以吃飽肚子。


    生產競賽的結果就是奴隸們拚命的幹活,自然死亡率也就居高不下。因為他們的競爭對手,同樣也在為了生存拚搏。


    隻要有一隊人連續兩頓吃不飽,很可能這一隊就會死上幾個人。管事就會增添新的強壯勞動力,新丁的加入讓他們很快反超。然後就是另外一隊人,死上幾個。


    管事根本不心疼這些皮膚黝黑的奴隸們,在大唐這樣的奴隸賣得很便宜。兩塊銀元就可以買上一個身強力壯的,至於身體瘦弱一些的,還買不上這個價錢。


    兩塊銀元,大唐的驢也賣這麽多錢。


    不知不覺間,李二已經在崖州盤恆了半個月之久。對於一個平常作為流放犯官的地方,皇帝已經在這裏待了太久。


    李承乾巴不得老爹永遠住在崖州不迴來,甚至他還期盼過運載李二的飛艇墜毀。


    很明顯,李承乾的祈禱不夠虔誠。老天爺沒有應他所願,幹掉他的老爹李二。


    監國相當於臨時皇帝,除了動用超過三百大兵的命令之外,一切政務都歸李承乾說了算。權利的感覺真好啊,當天下人都要向你臣服的時候,你會感覺自己是一尊神。所有的人見到你都要彎腰施禮,所有的人見到你都得頂禮膜拜。


    人一旦嚐到了權利的味道,簡直就像是吸食了牙鳥片。深入骨髓的暢快感,讓每個人的毛細血管都充滿了興奮的因子。


    李承乾現在就是一個嚴重成癮者,除了不敢去太極殿吆五喝六之外,整個長安城都要仰他的鼻息生存下去。


    “當了十幾年的太子,見到父皇還跟見了避鼠貓似的。今天算是透了一口氣,奶奶的。十幾年了,還真沒幾天像這樣痛快過。”李承乾打著酒嗝,李二在的時候他絕對不敢喝得這樣罪。


    張玄素被他打發去和房玄齡一起處理政務,褚遂良忙著國子監的事情。東宮裏麵有資格陪著太子爺一起喝酒的,也就剩下了於誌寧。


    酒精嚴重降低了李承乾的戒心,同樣也讓李承乾有了許多傾訴的欲望。他太想說話了,太想說平日想說又不敢說的話了。這麽多年,李二好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那樣壓抑著他。如今高山遠遁而去,這怎麽能讓他不暢快。


    “殿下!您喝多了!”於誌寧在旁邊不敢說話,隻能小聲的規勸。大殿裏麵的宮人內侍已經全都被攆出去,能夠聽到李承乾牢騷的隻有他一個。


    別看李承乾平日裏優柔寡斷,可真要是明天酒醒了想起今天說的話,估計殺他滅口的可能都有。


    可不敢冒這樣的風險,一個疏忽人頭就搬家了。


    “朕沒喝多!”李承乾又幹了一杯,帶著八分的醉意。臉紅得像是猴子的屁股,不管看向哪裏眼神都是直勾勾的。


    於誌寧嚇得酒杯“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朕!這個字兒也是現在能說的?除了太極殿裏麵那位,誰說誰死啊!


    “哈哈哈!”李承乾指著於誌寧放肆的大笑起來。


    “臣!臣被殿下的王霸之氣所震撼……!”於誌寧無奈的擠出了笑臉。


    “好!朕登基之日,你於誌寧就是朕的仆射!”李承乾指著於誌寧大笑道。


    “臣!謝主隆恩!”於誌寧趕忙跪倒在地上,他是東宮的屬官,喊一聲謝主隆恩似乎也說得過去。


    “怎麽?不信?”李承乾看到於誌寧的模樣,有些不悅的道。


    “不不不!臣怎麽敢不信主上,臣願為主上肝腦塗地。臣謝主上信任,臣敬主上一杯。”於誌寧雙手捧著酒杯,對著李承乾敬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好!”李承乾大著舌頭說了一聲好,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本來已經有八分醉的李承乾,現在已經醉了九成九。於誌寧隻盼著這位喝多了大爺趕緊一腦袋杵在桌子上,這哪裏是喝酒這簡直是在玩命。今天這裏的話萬一要是傳出去,李承乾頂多被廢,可自己卻會屍骨無存。


    說東宮裏麵沒有百騎司的人存在,打死於誌寧也不相信。


    “於誌寧,你是好樣的。跟著朕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這就寫一份旨意給你,明天你就是大唐的仆射。”李承乾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書案前。雙手撐著書案,站了好一會兒。


    筆舞龍蛇,刷刷刷就真的給於誌寧寫下了一份詔書。寫完最後一個字,李承乾滿意的看著自己練習多年的隸書。伸手拿過印章,蓋在印泥上胡亂的搖晃幾下。然後重重的蓋在了那張紙上!


    於誌寧嘴唇都哆嗦了,這種事情也是敢寫出來的?後脊梁一片的冰涼,手腳比後脊梁還要涼。


    燒了那張紙,這是於誌寧的第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這張紙杯第三個人看見,這簡直就是一份毀家滅族的詔書。


    “哇……!”嘔吐物從李承乾的嘴裏箭一樣竄出來,李承乾努力的扶著桌子。腿卻越來越站不住,身子慢慢發軟,最後坐在自己的嘔吐物裏麵。身子向後一仰,“咣”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


    這也就是地板,如果是石頭地麵這一下腦袋非得開瓢不可。


    “來人!”於誌寧驚得一下子就竄了過去,說完這句話就開始後悔。怎麽著也得把這封催命的詔書燒了,再喊人進來也不遲。


    可話已經出口,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迴來了。門口已經響起宮人們淩亂的腳步聲,於誌寧趕忙抓過書案上墨跡未幹的詔書揣進懷裏。這事情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這是於誌寧唯一的想法。


    剛剛把詔書揣好,十數名宮人內侍就湧了進來。看到李承乾倒在自己的嘔吐物裏麵,趕忙七手八腳的把人抬起來。


    或許是抬人的方法不對,李承乾的嘴裏一口一口的在向外噴著嘔吐物。剛剛吃下去的東西,這會兒全都吐了出來。


    嘔吐物糊了滿臉,宮人們不斷用手帕把髒東西擦掉。


    “太子怎麽喝這麽多酒!”褚遂良走進來,看到李承乾的樣子皺眉說道。


    “太子殿下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他非要喝您說我敢勸麽?隻能派人去請您老人家,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於誌寧趕忙將自己撇出來,褚遂良發怒雖然不至於天地變色。但令東宮變色還是有可能的!


    好幾次,於誌寧都看到褚遂良訓斥李承乾。李承乾隻能站在那裏,一句話不敢頂嘴。這樣的猛人,他於誌寧可惹不起。


    “哼!扶太子殿下歇息,請禦醫診脈,一會兒再找你算賬。”褚遂良吩咐一聲,宮人內侍立刻將李承乾往後殿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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